经过侍卫们的清扫,加上夜黑,大牢外早已平静如昔,看不出任何激战过的痕迹。闻人勋说经过这一场混乱,今晚也不会再有余党前来做乱。提议先命人将落影和彭宜项分开关押,等天亮后再审问。闻人旭表示同意,见闻人勋离开后,便和洛烯然也一同离开。
诺大的皇宫,在黑夜里沉沉入睡,并没有关注到不久前,在这里有过一场你死我亡的厮杀。这里是那样安静。阿德和001、小安子,提着灯笼跟在二人身后。小安子总觉得阿德有些猥琐,并不愿意与他太过亲近,所以001站在中间,三人也是有一句没有一句的搭着话。
“言若,我总觉得你哥今晚怪怪的。”洛烯然想到闻人勋竟然不审犯人而是将人看押,并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应该有的表现。而且看得出来这一个晚上他自编自导自演的戏码颇多。除了木岩的死,出乎意料之外,其他的人他调动起来得心应手。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闻人勋命人将落影打死,落影一死不就少了一个牵制彭宜项的筹码了吗?通过今夜可以看得出来,彭宜项能为情做到如今,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纨绔,他为闻人勋做事,恐怕有一个原因就是落影需要雪蛤膏药吧。
“他不会还派人去劫狱吧?”洛烯然心里一惊,叫出声来。
“应该不会。”闻人旭摇摇头,皱着微蹙,长吁一口气:“恐怕他会让人去灭口。”
“啊?!”洛烯然惊叫道,“如果彭宜项和落影都被灭口,那不是死无对证了吗?”
“不错!”闻人旭点点头:“所以,我已将人儿调包,并命人严加看守。只等明日审问。”
“可是,如果你哥在场,他们还敢说实话吗?”洛烯然担心道:“我们就不能在你哥不在的情况下去审问他吗?”
闻人旭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打了一下洛烯然的头,道:“你呀,平日真应该看看我朝律法。如果案件由两名官员执行,除非另一人同意,否则单独审问视为无效。”
“而且,如果我此时审问彭宜项,哪怕他们说出真相,上报父皇,人人都会以为我故意陷害二哥,落个陷害兄弟的罪名。”
听闻人旭解释,洛烯然这才点点头,吐了吐舌头,暗道:“这么复杂。”
“可是如果到时候你二哥在场,他们不敢说真话,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洛烯然还是很担心,忧心忡忡地问。
“不会!”闻人旭摇摇头,解释说:“今晚那枚透骨钉明显就是冲着落影去的,彭宜项为了落影而甘愿献身,而最后竟是木岩代替了他。落影对彭宜项来说意义深重,这种情况下能对落影下手,除非是二哥的命令,其他人也不敢。所以彭宜项一定会记恨。”顿一顿,又道:“而且,就算他觊觎闻人勋,不敢说出实话,那这个案子就由如意坊担了,你也可以置身事外。到时候你便可安然回到月落城。”
“嗯嗯!”洛烯然点点头,见闻人旭这样为自己着想不由笑逐颜开,“那到时候你也回去月落城吗?还住在碧石山庄?”
洛烯然想到时候到时候两人一起回到月落城,回到当初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上上班,约约会,闯个小祸的幸福生活,更是一时得意笑出声来。
闻人旭见夜幕下洛烯然那毫不掩饰的笑容,脸上不由浮起一股宠溺的神情。当初他就是因为她这样明媚的笑容才对她一见倾心,从此再也不曾放下过。为这一抹笑容,他不惜揭开一直以来披在自己身上的保护罩;为了这一抹笑容,他不惜对一直以来忍气吞声的宛妃宣战;为了这一抹笑容,他恐怕再也回不到月落城时那个傻呆呆只会望着她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娶你。”呆瓜少年。战争已经拉开序幕,只要他离开战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他只能走下去,走到最后,成王败寇。
“言若?!言若?!”洛烯然傻傻的笑着,看闻人旭望着自己竟然一言不发,不由奇道:“难道,你不跟我一起回月落城吗?”
“啊?!”闻人旭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回,自然是回的。”
洛烯然这才放下心来,踱回水月斋已是三更。闻人旭叮嘱她一定好好休息,等天一这审问彭宜项时,便让小安子来找她。而闻人旭走,洛烯然想到自己可以很快回到月落城,想到谢依依和洛盛凌,不由一阵激动,但想到翠儿时便不由一阵伤感,看了看窗台前摆着的翠儿的骨灰,一时百感交急,在床上辗转半天才沉沉睡去,直到小安子来叫自己,已是日上三杆。
洛烯然连忙收拾了一下自己叫上001便跟着小安子去了大牢。一路上从小安子处得知果然晚上还有人来劫狱,亏得闻人旭想得周到,不然到时候死的就是彭宜项和落影了。
审问并没有在大牢,而是在大堂上。当洛烯然赶到时,闻人勋也随及到了。早早等候的闻人旭见他们二人到来,便请了闻人勋和自己一起坐在了主审的位置,两旁却不同普通衙门站着衙役,而是站前内宫的侍卫。闻人旭见一切妥当,便吩咐开始,却被闻人勋挥手地制止。
“二哥,还有可事?”闻人旭正要拍惊堂木开审,见闻人勋开口也拍不下去了,只好收回半空的手,问道。
“你我二人奉旨查案,洛公为何要在这里?况且洛公子至今仍有通敌的嫌疑,为何不嫌站在了这公堂之上?”闻人勋指着洛烯然声声厉责,神情傲慢。
“二……”闻人旭正要解释,却被洛烯然抢先道:“二皇子,草民如果有通敌的嫌疑,那二皇子岂不是更有嫌疑?”洛烯然话刚说完,闻人勋就脸色大变,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污蔑本皇子,来人给我掌嘴。”
闻人旭一听脸色大变,连连冲洛烯然使眼色,让她莫呈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