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暑气正盛,京城却并没有因为炎热而显得冷清。小贩的叫卖,来往疾驰的马车与小轿仍然频繁往来。只是照顾了更多的茶棚生意,几科每条街的都搭出了好几个个茶棚,价格又比茶舍便宜,即可解渴又方便歇脚乘凉,更是引得不少行人在路边饮茶,这一来却抢了茶棚的生意。但搭茶棚的都是穷苦人家,如今天子圣明,民风也算淳朴,大都茶舍老板只要茶舍仍有盈余,对这些茶棚都是极为宽容。
熙熙攘攘的街上,一行人所到之处都引得路人侧目,更有些在茶舍歇脚的更是舍下了茶碗目送这行人远去。不容说,这便是洛烯然带了落影和翠儿出了宫来。本来还要带了小喜子出来,考虑水月斋的宫女和太监都是内务府派来,只有小喜子受了闻人旭吩咐过来的,便让小喜子留下来看家。小喜子见洛烯然拿自己当自己人,而且打赏又丰厚,自然很乐意留在宫里当了水月斋的小管家。
洛烯然这次舍了马车,一行了直走出来,一来是为了松松筋骨,二来她也想顺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一些不起店可以让她得一两件宝贝来为罗德维的宝石做配饰。却没想到落影和翠儿这么受人欢迎,看着男人一个个双眼发直,,洛烯然折扇一合,调侃道:“你们两位可不要跟我走散了,否则呀,肯定得让这些人掠了去。”翠儿毕竟还小,一听这话便立刻向洛烯然靠了靠,落影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对这样的目光早已习惯,便掩嘴冲路边的指指,笑道:“他们倒是敢了,看看那些人身边的母老虎。”洛烯然转眼看出果然有一些女人恨恨地扯着自家男人的耳朵,低声怒骂。不由笑道:“没想到这里却也有怕老婆的。”
落影听她这一说,笑着接口道:“公子有所不知,夫不可凌妻,这是本朝律法。”洛烯然一听倒是觉得稀罕,便立刻感兴趣起来。但这条很律例的来由却是一无所知。
一行人说说笑笑便到了“星月客栈”。因为洛烯然走时怕001回来,便交了半月房钱,掌柜的仍然为他们保留那几间上房。小二记得洛烯然打赏厚,更是分外热情的将她送到了客房内,又送来了茶水。洛烯然向他询问了001的情况,得知道001还没有回来。
“嗳,我说你怎么站着还不走呀?”翠儿见洛烯然问完了话小二还站着不走,不由呵斥了一声。那小二也是脸皮厚得很,被翠儿呵斥,竟然也没有生气,只是嘿嘿一笑说道:“我是想告诉公子和两位姑娘今晚一个好去处,跟公子讨个赏。”
“哦?你先说说是什么样的好去处?爷如果觉得有意思就赏,如果觉得意思,那就……”洛烯然一挥扇子,表示一分也无。小二连连称是,赶忙说道:“今夜是七夕,城西有个夜游会,只要放一盏荷灯便可求弱水湖中的月老完成一个心愿。非常灵验。”小二低低地笑了一声,强调道:“求姻缘更是有求必应,百试百灵,据说当年皇后娘娘就是在放荷灯的时候遇到了当今圣上。”
洛烯然经历昨天大殿一事,原本对游玩之事已然意兴阑珊。听说可以祈福,不由想到自己如今处境,如真能得神灵庇佑安然过度一家团聚也是大幸。而且见翠儿和落影都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点点头,让翠儿打赏了小二令人他退下。小二收了她的银子,走前还不忘交待若去夜游会放荷灯需得戴了面具,先去弱水湖边放灯再乘了船到湖中央的月老庙另行拜祭,这样心愿才能达成。
等天色一暗,洛烯然便告诉他们二人今晚各自行动,算是放了翠儿的假,不必再伺候自己,只是要在天亮前回到客栈来汇合。由于戴了面具,落影也不怕自己容貌招摇,更是觉得好玩便点头答应了,翠儿原是怕洛烯然没的伺候,见洛烯然坚持便也答应了。当下三人各自取了衣物与面具出门。
洛烯然一出门便径自去了成衣店要了一身女装,这才戴了面具去了城西的庙会。
到了庙会,洛烯然就觉此行不虚。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别说是行人都戴了面具,就连做生意摆摊的小贩都戴了面具,看不出谁是谁来。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翠儿他们都已艰难,更何况自己换了女装,恐怕更没有人认出来了。洛稀然伸展了一下长久缩在男人装下的身躯,不由一阵放松,原来穿女装这么舒服,可惜自己都没有见过自己着女装的样子。
洛烯然向路边的小贩买了荷灯,在要了绝笔写上自己的心愿,将心愿纸箱折好塞进荷灯的花蕊处,瞥眼看,却见旁边有个戴面具的锦衣人的心愿条上写道:“成我之事,护她自由!”锦衣人显然看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转过头冲洛烯然一点头,洛烯然见偷窥被发现,不由一阵脸红,连忙冲他点点头拿了自己的荷灯便往弱水湖边走。看着落影急急逃离的身影,锦衣人面具后的目光微微一惊,挥挥手,便对走过来的侍从低声吩咐,自己则跟了上去。
湖边的船只迎来送往,洛烯然等在湖边半个时辰竟然等不到半只小船,倒不是没有船来,而是许愿的人实在太多,她怎么也挤不去,更有些男女为了上船,争相竞夺,落于水中。当再有小船靠岸的时候洛烯然已经放弃去挤了,她旦求七夕前到月老庙,
“这位小姐,你可要去月老庙许愿?”回返的船家友好的问,“我看姑娘站了半天了,再不上船恐怕就要错过时辰了。”洛烯然看看那些正在抢着上船的游人,不由犹豫要不要上去。
“姑娘,再不上去就错过时辰了。”一个低低地声音传来。洛烯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似被人半托着轻飘飘地便到了船上。上了船才看见自已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在自己身边写心愿的锦衣人。
“刚刚,是你推我上来的?”洛烯然迟疑地问,刚才这种失重的感觉,太奇怪了。
“不好意思,在下也赶着许愿,见姑娘挡在前面……得罪之处,请姑娘见谅。”锦衣人一抱拳,深深施了一礼赔罪。不想船在拥挤,那锦衣人一动,便推到船上其他人,立刻引来其他人不满。
“要道歉下船去道歉,这么挤看不到呀,再动一下船就翻了。”船上的游人纷纷谩骂起来,让洛烯然不好再追究,摆摆说:“没事,没事,没你我还上不了船呢。”
船上拥挤异常,而船又小,时时有摇晃,洛烯然与锦衣人靠得最近不免一路都跌来撞去。纵然洛烯然挤惯地铁也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倾斜。
船行了小半个时辰,猛然一震,洛烯然一个一时站不稳便摔倒在那锦衣人怀内,倘若没有面罩,洛烯然敢发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跟番茄一样,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此时,她为什么有一种熟悉而安心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月老赐给她的……另一半?可是不应该啊,她还没祈福呢,而且她求得也不是姻缘啊,看这男子写的心愿,恐怕早有心爱之人了……这当她沉浸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中时,船家扯了嗓子大吼一声:“月老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