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烯然捂着火辣辣的左脸,耳边只觉得嗡嗡的响,洛盛凌讲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忽然一阵侃侃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夫人来了。”003飘进来跟盛凌汇报。话音未落谢依依的声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就进了大堂。
“烯儿,烯儿……”
谢依依俨然是一路奔波而来,头饰有些凌乱,她也顾不得去整理。
“夫人,你怎么来了。”洛盛凌一向在意自己这位结发妻子,看她衣衫不整,连忙迎上去。谢依依却不领情,直接扑向跪在地上的洛烯然。看到烙烯然目光呆滞,脸上五道鲜红的指印,一把抱住洛烯然大哭起来。
“烯儿,烯儿……老爷,你怎么忍心呀,烯然是我们洛家唯一的骨肉,她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你怎么忍心呀。”谢依依的哭声让洛烯然回过神来。
“娘亲,烯儿没事。”看见谢依依泪流满面的样子,洛烯然一阵感动,突然明白自己一向视洛盛凌为外人,可是洛家一家从来都没有拿她当过外人。只不过一个严历的父亲要教自己的孩子。
“烯儿,疼不疼?有没有不舒服?”谢依依把洛烯然从头摸到脚,生怕落下哪里,有不适的地方没有发现。洛烯然心里一暖,她一挺胸,她将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担责任。
“娘亲,您坐。”洛烯然把谢依依扶坐在椅子,自己又在洛盛凌面前跪下,诚诚恳恳地说:“爹,孩儿做错了事,愿接受爹爹惩罚。”
“烯儿。”谢依依不忍。
“你知错?你可知你错了哪里?”洛盛凌不依不饶。
“孩儿错不该夜游醉香阁,错不该和彭宜项竞逐落影竞艳……”洛烯然顿了一顿看洛盛凌捧着茶杯微微点头,继续道,“不该为救落影与彭宜项发争执大打出手,更不该游说闻人旭同为落影姑娘赎身……”
“啪哒!”洛盛凌手一抖,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上,碎片混着茶水四溅。
“你是说闻人旭?就是上次找你的那位闻公子?”洛盛凌再次拍案而起,神色大异。
“正是那位闻公子,那晚孩儿就和他在一起。”洛烯然看到洛盛凌的神情,不由心里有点发慌。本来想到闻人旭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可以把事情往他那推一推,现在也不知道是对了还是错了。
“你,你,你们还一起为落影赎身?”洛盛凌看洛烯然点头后,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老爷……”倒是谢依依,紧紧抓住洛盛凌的手,用力一握。仅这一握让洛盛凌恢复神情。洛烯然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看来爹娘都似乎很清楚这位闻人旭的情况嘛,既然真的有这个人,可是那个小厮的神情也太……难道,闻人旭其实是个江湖大盗?啊?难怪他这么有钱,十万两拿出来眼都不眨一下的。难怪给了个假地址,怕被抓吧。
想到这里洛烯然在心里不停给了自己一百个安慰,还好小命还在。
“如今落影姑娘在哪里?”洛盛凌恢复神态继续审问。
“在……”洛烯然顿一顿,“孩儿不能说,孩儿说了,落影姑娘就要被爹赶走了。”
“你!”洛盛凌不由大怒,“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如果再不把落影送走恐怕我们全家都有灭顶之灾。”
“爹,落影姑娘卖身青楼不过因为穷,又不是自愿的。为她赎身是好事,为什么恐避之而不及?我看不是有灭顶之灾,是爹爹在意世俗的眼光,只不过是因为落影出身青楼而被人说闲话。”
“你……你懂什么!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落影送走,否则等我找到她恐怕她只得回到醉香阁。”洛盛凌欲语还休。
“我是不会出卖落影姑娘的。爹,孩儿也求求您,帮帮落影姑娘吧,让她来净玉轩工作,让她变成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她才十九岁,她的人生不应该在青楼度过的。爹!求你了,娘,求您跟爹说,落影姑娘她没爹没娘已经很可怜,现在让她走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活下呢?娘!”
“烯儿……老爷……”谢依依看看洛烯然,再看看洛盛凌。
“夫人,你不是不知道,此事事关那里,一旦消息传出去,恐怕你我有十条命都顶不住啊。”洛盛凌一甩袖子,发起狠心,“小畜生,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不将落影送走,等我找到便立刻将她送回醉香阁。”
“娘,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是二十万两银子,我们又不是没有,帮助无依无靠的女孩为什么就不可以,娘!”洛烯然一时感慨万千,顿时涕泪齐下。明明有钱可以帮助那个柔弱的女孩,明明她可以不用过人尽可夫的生活,为什么连谢依依这样善良的人都忍心不顾。她发誓如果有一天她有很多钱,她愿意为所有不愿意为妓的女子赎身。
“我不会把她送走的,我跟她一起走。”洛烯然站起身就往外走。还不到门口就被六个黑塔给拦住了。
“来人,把少爷带回洛宅,关入柴房,面壁思过。任何人不得探望。”洛盛凌下了最后的命令。
“烯儿……”
“老爷,何苦这样。我们就是留下那花魁在柜前当个丫头也无防啊。”看着所有人都退去,谢依依才缓缓地说。这次的事洛烯然是出阁还牵扯了皇室,但是留下个花魁虽然名声不好,但是总也是件好事。
“夫人,若那落影留下,势必入住洛家,洛家的家奴些伺候东院的,都是规规矩矩。这可是为着烯儿的身份。身为花魁必然有其聪慧过人之处,一旦发现烯儿身份可如何是好?适才烯儿说闻人公子也参与落影姑娘赎身。倘若她对烯儿的身份有疑惑,且告之那闻人公子。夫人,这可是灭门的大罪呀。”
谢依依点点头,“老爷何不将真相告知烯儿?”
洛盛凌叹口气,忽而摇摇头:“烯儿如今无忧无虞,她纵然觉得我这个父亲讨厌也好过为那些事情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