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之差,该不会是吓傻了吧?”策马立于浅冥墨身侧的冷林瞟了胡明一眼,眼中满是轻蔑。
“放肆,本大人是监军,你竟敢对我无礼。翼王,你若不加以严惩,我定当禀报皇上,置你个管教不严之罪。”原本被吓住的胡明一听此言,立刻恼羞成怒,愤恨的瞪了眼冷林,不知死活的朝浅冥墨叫嚣着。
浅冥墨闻言,冰冷的目光扫过,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令胡明心中一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威胁了谁。直吓的腿脚发抖,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
“翼、翼王,我、我……”想要补救,却因浅冥墨冰冷的目光而颤抖,胡明早已乱了心智,不知该说些什么。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监军还是回营休息吧。若是误伤了监军,只怕不好交代。”浅冥墨冷眼扫过,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这、是、是,翼王说的是。”胡明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到浅冥墨冰冷的目光时,硬生生的吞下欲开口的话,连声讨好着。
“杀!”一声怒喝传来,浅冥墨脸色不变,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列阵相迎。
一时间,刀剑相碰的刺耳摩擦,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怒吼连成一片,士兵一个个的倒下,一个个的扑上来,鲜红色的血液在空中挥洒着,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染就了一幅苍凉、残酷的画卷。
翼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静。浅冥墨带军出征,并没有影响翼王府的运转。王府外,是一条宽阔的青石大路。
若说浅冥墨离开后,翼王府有什么变化,那自然是有的。近半个月来,这条路上的摊贩忽然多了起来,来往的行人更是流连忘返。几乎所有的行人经过此处,都要向那紧闭的朱漆色大门瞥上一两眼,眼中隐藏着探究和思索。
路上的行人尚且如此,那摊贩就更加嚣张了,有些根本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不过,不论如何监视,翼王府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不曾打开过。这让府外徘徊的探子毫无所获,平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
“庄主,昨夜潜入府中的探子共十六人,击毙十三人,剩下三人现关在黑牢,等候庄主发落。”冥五躬身而立,看着那坚毅的背影恭敬的开口禀报着。
“阳天怎么样了?”魅倾城开口问道。
“回庄主,阳公子的伤已经处理好了,没有大碍。”冥五眼中闪过一抹愧疚,昨夜敌人来袭,来人对翼王府的地形了如指掌。他们虽然层层布防,却还是被他们潜了进来。
阳天虽然有些功夫,但是他主要的本事在于那颗脑袋,至于功夫,和那些有备而来来的黑衣人相比,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好在只是皮肉之伤,否则,这么多人竟然会让敌人潜入王府,他们可真得已死谢罪了。
“带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魅倾城蓦然转身,眼中是嗜血的杀意。
“是。”在魅倾城的注视下,冥五下意识的挺了挺笔直的腰杆,看向魅倾城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敬仰与信服。
冥五是黑云骑中的一员,浅冥墨出征带走了一百名黑云骑,剩下的两百人被魅倾城分成两组,五十名黑云骑隐于翼王府,观察守护。另外一百五十名黑云骑则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若说之前的训练让所有黑云骑接纳了魅倾城,那么,浅冥墨出征的这段时间,黑云骑对于魅倾城的敬仰已经到了和浅冥墨同样的高度。
无论是哪个世界,强者为尊,是铁一般的规律。没有人能够改变,没有人能够抗拒。魅倾城的强势与能力,让黑云骑接受了她的存在,认可了她的地位。但心中却始终有一根刺,浅冥墨身边亲近的人,都是跟随他多年,忠心不二的人。而魅倾城,无论她有多强,终究是后来者,而且对她并不熟悉,更不知道,她的忠心度。这,才是他们最介意的东西。
当初也是因为对浅冥墨的绝对信任和服从,才没有为难魅倾城。当然,如果他们能够为难得到的话。
可是,这段时间,她所做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是真的在帮王爷。她和他们是一路的。这,就够了。他们的思想很简单,守护他们需要守护的,支持他们需要支持的,拥护他们想要拥护的。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阴暗的地牢,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和霉臭味,令人屏息。
黑牢,是翼王府的地下牢房,通常是用来关押一些犯人和敌人的,当然,若是有手下犯了错,惩罚也是在黑牢进行的。
在外人眼中,黑牢代表着生不如死。只要进了黑牢,不吐出点儿东西,是不可能的。想死?抱歉,这绝对是一种奢望。
翼王府的黑牢自然不是装饰用的,牢房之中自然是有人的。不过不多,这些,恐怕就是还没有开口的,至于已经开口了的,下场如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一声声呻吟传入耳中,细微的、痛苦的,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破布,残败而萧条的挂在身上,黑色都掩饰不了那伤口中渗出的鲜血。
“把人带过来。”黑牢之中难免有重要人物到来,所以为了方便审讯,黑牢之中几处宽敞、干净的刑房。
此刻,魅倾城正坐于那唯一的一张椅上,看着墙上、地上摆放着的刑具。微微挑了挑眉,很多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不过,这些东西既然能够被放在这里,自然有其用处。见此也不多言,双眸微闭,手指轻轻敲打着身前的桌子。
“砰。”的一声,几个侍卫拉着那三名伤痕累累的黑衣人扔在地上。
“呼……”、“呼……”、“呼……”那三名男子半跪在地上,虚弱的喘息着。
这倒不是用了邢,这些人昨晚半夜才被送进来,还没审过,自然没有人敢擅自做主,对他们动邢。这身上的伤,都是昨夜厮杀造成的。虽然留了一条命,但是,很不幸的,这些人对上的是魅倾城。
手脚筋尽数被挑断,在他们想要咬碎牙槽中的毒药时,便被魅倾城卸了下巴。身为特工,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既然任务失败,失手被擒。那么,死,绝对是一种解脱。但是,遇到魅倾城,死,却成了奢望。
没有人开口,整个刑房只有魅倾城敲打桌面的声音和那几名黑衣人的喘息声。冥五恭敬的站在魅倾城身侧,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压抑与沉重。
良久,直到那几名黑衣人额间的汗水滑落,强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魅倾城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冷眼扫过下方的三名黑衣人。
“自己说,还是我帮你们吐出来。”清冷的话,带着凛冽的寒意,在一片寂静之中响起。
瘫坐在地上的黑衣人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开口,只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黑牢的恐怖,他们非常清楚。方才魅倾城之所以没有开口,就是运用了他们这个心理。她越沉着,越冷静,他们就越恐惧。只要让他们感到恐惧,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冥五,这里都有些什么酷刑?”看着咬紧牙关不开口的三人,魅倾城也不多纠缠,径自问着站在身侧的冥五。
“回庄主,属下不知。”冥五开口道。他是黑云骑,对这黑牢的刑罚自然不太清楚。
“那就去找个知道的过来。”身形往后一倒,魅倾城惬意的靠着椅背。
“是。”冥五领命走了出去,再回来时,身边跟着一个瘦小的老头。
“大人,这里的酷刑很多,比如:剥皮、凌迟、梳洗、宫刑……”那瘦老头一开口便滔滔不绝,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不像是在说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酷刑,而是在说青楼妓院里的姑娘,长得如何标致。
“何谓剥皮?”挥了挥手,打断那人滔滔不绝的介绍,魅倾城冷淡的问着。
“剥皮就是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血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那个缺口中光溜溜地跳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那人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双眼上下打量着瘫软在地上的三人。
“凌迟呢?”
“凌迟就是从脚开始割,一共要割一千刀,也就是要割下一千片肉片才准犯人断气。”这次倒是说的简洁明了,只是,这话却让地上的三个黑衣人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一千刀?这个我倒是没有瞧过。”魅倾城挑了挑眉,视线从那三名黑衣人身上扫过。
“大人,小老儿是老手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保证,一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那老头急切的模样,更令那三人胆寒。
“这样……”一阵迟疑,魅倾城抬头打量着那三人。
那老头见状眼中兴奋之色更浓,迈开腿便朝那三人走去,那急切的模样,只要魅倾城开口,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执行凌迟。
“不,我说。我说。”终于有一个人坚持不住,看着那老头越来越近的脚步,惊喘的慌乱挥舞着双手。
“你。”中间那黑衣人怒目而视,他虽然同样害怕,身体也在颤抖,但是,眼中的坚定之色却从未改变。
“我,我也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另一人见此连忙开口乞求。这一刻,他想要的不是活命,更是因为他知道,落在他们的手里,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如今,他想要的,只是一死了之,免受千刀万剐之苦。
那人说着,别过脸,不与中间那人对视。他知道,这样的行为,这样的屈服有多么耻辱,但是,那样的酷刑,令他心惊,令他颤抖。既然求生不得,他绝不想连求死也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