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媚与萧痴谈论起来,喋喋不休,旁边万进与吕青云都只能干瞪眼地听着,显然,现在离开并非适合时候。
而这两人从当年那青年的揣测,到后面剑舞三式各种变化对比,谈起来没完没了,竟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吕青云对此却并无任何不耐,慢慢地还带出淡淡笑意,万进则相当感兴趣,因为钱媚萧痴对话中,不仅仅有停留在说话的层面,他们还相互比划,两人显得颇为融洽。
晚上差不多过去了,万进挪目远方,光球消散,感觉已是清晨时分,萧痴与钱媚终于亦尽兴地停了下来。
但到了这个时间,万进却是在心头停留了某个疑问,不吐不快,浅浅的咳嗽两声,这般陈言道:
“三位,在下有个疑问,未知可否提说?”
“万道友尽管提吧!我等并非外人!”钱媚随即甜美笑道。
“修士存在并非这两三百年间出现的吧,在下很好奇,那位横扫整个武林的人物,是否还会是位修士?”
钱媚萧痴暗暗地皱了下眉,吕青云依旧保持淡笑,未有说些什么,但萧痴在这时候却是如此般说道:
“万道友!这种情况在下觉得并非没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何以见得?”万进再问。
“那青年听说年纪大约在三十岁上下,与我大致相当,要练就那绝世的身手,以他年纪已属难能可贵,假如还是位修士,恐怕亦太悚人听闻了!”萧痴给出了他的答案。
“但在下听说过,修士修炼的功法或者丹药,会有着特殊的驻颜之术,这可否解释萧兄所言的不可能?”万进再声发问,显然亦经过了深思熟虑。
“如此说来,倒并非不可能之事,但那段传闻里却没有提及这茬!”说话的是钱媚。
“其实你们花粉期修士与我等武林人物基本都是混于一起的,假如有此可能的话,在下认为,不应该查不出那人是否修士!”萧痴依旧持否定答案。
“那倒未必,那人从出现到消失只是区区三数年,行踪飘忽,伤人但不害性命,等到要对付他的时候这人却消失了,查不出底细并非不可能之事!”钱媚很显然又是别样看法。
“两位不必争了,这事相隔多年,现在已无从考究,再争下去亦不会得出结果!”旁边的吕青云却亮声调庭双方。
萧痴与钱媚各自对了下目,两人都没有再说下去,万进亦不好提说了,四人僵定了小阵,吕青云则做出了他的邀请,这般说道:
“万道友!时候不早了,我等在附近建个临时据点,未知你是否一起前往休息?”
“不了!在下还需要赶路!”万进几乎没怎么考虑就亮声拒绝了。
“那在下亦不多留,后会有期!”吕青云未再强求。
接下来,万进与钱媚萧痴做了道别,牵着汗血马驹,走下小山丘,上了那条黄土大道,与几人再度对视,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万进走后不久,萧痴与其他两人对眼而望,但萧痴很快就用他冷沉的声音,这般说道:
“不知什么原因,在下觉得万道友身上不止一招落叶剑谱!”
“难不成萧兄打算去抢?”钱媚调侃笑道。
“这绝非在下的做事风格,但钱姑娘真不愿在剑术上再寻求突破?”萧痴冷声再言。
“萧兄!能否突破看的是机缘,能够从万道友身上得到剑舞三式,小女子已经相当满足,其他的随缘吧!”钱媚说话带着满足的笑容,未几,继续说道:
“萧兄,说句狂妄之言吧,你我已达到让人艳羡的高度,难道真想称霸武林不成?”
“在下绝无此想法!”萧痴马上对这话题表示了否定。
“现在看来,小女子觉得,应该到了考虑吕道友建议的时候了!”钱媚轻轻地叹息一声道。
萧痴听闻,冷沉的面容带过了一丝凝重,从未有过的凝重,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钱媚小带甜美的笑意,目光凝结,看样子亦是在思量着事情。
至于吕青云,这时候他轻松的神容,扫看远方,有意无意间就是万进策马远去的方向,想着什么,目中灵光微微闪过,很快收回,落到另两人之身。
策马远去的万进,在仍然发白之色当中驰行,仿佛在逃离,又象担心着什么。策马狂奔了大半时辰,万进时不时冲后面张望,觉察不到任何人追来,才勒下缰绳,停住了。
现在是清早时分,散着足够视物的光线,万进仔细听辩了下自己四周,最后才轻舒了口气。
他并未再思索什么,跳下,牵着汗血马驹,走入附近的一片草丛中,抓紧时间把自己的法力补充过来,最后,竟和了下干草,直接睡了。
他不久便醒了,补了一觉,才开始回想昨晚以及昨天发生的事,那一幕幕都在脑海内带过。
相当刺激的场面,甚至让万进此刻仍然小小激动,他从中看到了许多,亦联想了许多,足足半个时辰后,人与马都吃过了才继续起程。
途中,万进依旧不忘把与三人会面的场景记下,就这样,五六天的时间过去,在中途,竟然还拿出了一把长剑,尝试了剑舞三式。
但没有武功底子的他,竟也能够演变出其中钱媚与萧痴讲解过的变化,虽然为此跌了几跤,啃了几口泥,但却是满足的傻笑。
剩下来的几天,由于接近昆展城,万进逐渐见到了更多小村落,路上行人多了起来,遇到行人他都会减慢速度,观察每个来往之人。
距离昆展城还有两天行程时,万进却遇到了些事,其中还险些送了性命。
在进入一个小村歇息的他,偶尔路过一幢别致的小舍时,他听取了一些让其感觉到极怪异的说话。
“尔等听命!”
“尔等在外面候着!”
“平身!”
“免礼!”
“……”
内容相当古怪,还道说得铿锵有力,声音甚是洪亮。
如此诡异说话的,万进打听了旁边村里人,知道这精舍的主人,叫余苟全,从前叫余狗全,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改了这名字。
但说也奇怪,余苟全改名后,一个原本靠着做些返卒生意勉强维持的普通人,竟发了横财,还盖了这绝不算小的精舍,过着安逸生活,就是每天哼斥着那些鬼话。
透过门缝望进去,这余苟全嘴角带着一颗小黑斑,国字面孔,略黑,眉宇较深,面形消瘦,神情相当严肃,道貌岸然,举手投足皆显缓而有势的中年人,每走一步道出一话,竟有着某种君临的气势。
“这余苟全究竟在鼓弄着什么?”
万进心头闪过疑问,观察好些时间但仍没有头绪,便牵马离去。
村内某间无名客栈,点了几个小菜,大快朵颐,但竟让他碰到了黑店,近吃饱之时,他感觉到了头昏脑胀。
这店不算大,只摆放了五张桌子,仅万进一人用饭,他感觉到不对的那个瞬间,看去招待的老板娘,形状歪歪斜斜的,便明白自己着了道。
那一刻,万进立即做出反应,强压自己的心念,急转,他消失了,一头凶狠的狼犬出现桌底,并且,立即以诡异速度朝客栈外面冲出。见路就窜,也不知窜出多远,终于,万进化变的狼犬倒地不醒人事。
大约第二天的正午,狼犬才恢复了知觉,活动了下爪子,看眼四周都是高高的玉米田地,附近无人。
再过了近半时辰,万进重新化作人形,舒展筋骨,然后,消失了,一头老鹰从田地里飞出,观察附近环境,扑翅而去。
老鹰回到黑店,老板与老板娘两人,竟还在对万进当时变成黑影窜出的情景,沉声讨论着。但最后都没有讨论出个结果,而那匹汗血马驹他们已经打算好了,找个时候牵去大城卖了。
万进想不到自己竟遇到黑店,这种曾经在说书人口中出现过两三次的黑店,他相当的庆幸。
次日清晨时分,万进骑着汗血马驹离开这小村落,冷眼扫视村口牌匾处。
两条麻绳吊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女的身上各插着,砍着各种刀具,筷子,之类的利物,身上已成了血人,两人死去多时,一滴滴仍向下落着肮脏之血。
村民从昨晚到天明,一直就听到痛苦吟呻之声,悲惨万分,但无人胆敢出来,最后看到这两人被如此折磨至死,竟还不乏拍手称快之人。村民没把此事告官,而是将两人草草敛葬,而万进,这刻已经不知道策马狂奔了多远了。
这一天就此过去,第二天,万进继续着自己的行程,每隔段时间,遇到来往之人,仍是慢行而过。
一个两边种满了参天大树的小树林内,万进策马而过,不久,他听到了几把争吵的声音,不算大,但依稀听得过来。
那几把声音是在争辩彼此间谁更厉害,谁更应该跟女子来往云云,有着那么点争风吃醋的意思。
万进并不太感兴趣,但听辩声音的来源,争吵的几人应该是在林内的主干道,必经之地,显然要跟他们擦身而过。
他不想绕道,未为意之下,随即催马继续前行,不快却亦不慢,未几,已经看到了前面一侧,三男一女站在大道边,争辩仍未有停止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