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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同与不同

小绪那晚就站在宿舍楼梯间的窗户口,她目睹了一切。

眼看宋姿兴高采烈的挽着我,满是“幸福”的走在出去HAPPY的路上,一直到消失不见,她还是傻傻的站在原地,默默的遥望着远方。

也许那一巴掌,细细想来确实有点小题大做,可出发点在小绪看来完全是为我过度担惊受怕的正常心里写照,这可能就叫做“爱之深,恨之切”,已经放下心扉,完全想明白的她,在宿舍里徘徊了许久,直到宋姿的出现。

她本以为宋姿会主动且强烈的拉着她一起走,这样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有个台阶下,可事实却事与愿违,她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举动,简单直接的拒绝带给她一种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但在绞心的疼痛过后,她又觉得这样也不错,正好让她看清了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很明显没有达到她的预期,甚至已经离谱的让她无法承受。

当和自己的爱人闹矛盾了,还能若无其事的出去玩,这种该死的人又有什么值得留恋,不对,“爱人”这个词是值得商榷的,也许至多算是刚确立关系,感情基础还不是太牢靠的女朋友吧。

我给她带的砂锅,从宋姿递给她到她犹豫不决的追到宿舍楼梯间的窗户口,便一直端在她的怀里,已经凉透了,她一点吃的欲望也没有,甚至这份对我来说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砂锅还让她觉得无比恶心,随手扔进垃圾桶后,她从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眼泪已在眼眶中汇聚,心情已然低落到谷底,焦虑游走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里,可她还是装出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从容的坐在了床边,随手从床头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杂志来,仔细的翻看了起来,可一个字、一幅图也看不清楚,想转移一下自己情绪的想法看来是失败了,脑海中那个宋姿挽着我的画面始终也挥散不去,她扔掉杂志,又犹豫不决的看着宿舍的电话,真想现在就联系上我,不为别的,只为宣泄一下心中那充满悲凉的愤慨。

宿舍的电话就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她愣了好一会儿,看来心里的那个人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她稍微感到一丝平衡,甚至那带着点希望的“小苗头”也激动的上蹦下跳起来,抛弃犹豫后,她瞬间接起了电话,可电话的那头却传来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

“麻烦找下宋姿。”

“宋姿她。。不在。”

“那你是谁?”

“我是何思绪。”

“哦,小绪啊,我孙碧娆,你和谁在宿舍呢?”

“我一个人。”

“嘘嘘那小子没找你?”

“他。。我不知道。”

“怎么了?听你说话的口气不对啊。”

“没什么。。学姐,您打电话有什么事嘛?”

“哦,是这样的,这不该元旦放假了嘛,我朋友来接我去他酒吧玩会儿,我两太无聊了,你要没什么事就一起呗。”

小绪没有回答,她心里的那股恶心劲又开始发作了起来,谁让孙碧娆提到了一个带给她这种感觉的人,虽然孙碧娆那个朋友的酒吧她知道就是她大醉过的地方,但如果没有那晚的醉,也不会有后来的我们,更不会有今晚伤心难过的她,对于这个我们爱情的爆发地,她心里满是美好的回忆,但这会儿她却只有默默的哀叹。

“喂?小绪?你在吗?”

“在,嗯。。学姐,我们那里见?”

深度改装过的越野车拉着四个女孩飞速的疾驰在通向经六路酒吧的大道上,这四个女孩中,有一个便是我的小绪,她的心情显然和也是孙碧娆叫着的另外两个女孩不同,不过孙碧娆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因为她了解小绪很少说废话,或者也许是和刚认识的人在一起还没有熟络,沉默当然也算是正常的反应。

车到了酒吧后,大家从车上依次下来,在孙碧娆的招呼声中,她们手挽着手一起走进了酒吧,依旧坐在靠近舞台的大卡座里,依旧听着劲爆的重金属音乐,依旧喝着那熟悉而且还稠呼呼的德国黑啤,只有人变了,坐在这里等候的是五位陌生但都挂着笑脸的男人,在孙碧娆的介绍下,大家互相微笑着并点头示意。

其实这五个男人孙碧娆自己都还没认齐,她只知道坐在中间的那位“大人物”叫曾小伟,是她那开酒吧的朋友范涛的大哥,在隆重介绍了曾小伟后,其他的四人她一概而论,全以哥字辈称呼,什么王哥了,张哥了,等等等等。。

孙碧娆的控场能力真不是吹的,没一会儿,所有在座的女孩子基本上都在她的调侃中放下了羞涩、尴尬,还有怯懦,只有小绪还显得冷若冰霜,问她什么,她都似是而非,让她喝酒,她也完全点到即止。

“看来这位美女对喝酒的兴趣不是很大?”曾小伟拿下巴点着小绪对着孙碧娆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太能喝,让大家见笑了。”小绪为了不让孙碧娆为难,忙向曾小伟解释着。

“怎么?喝不惯这种酒嘛?”曾小伟直接问向了小绪。

“还好,我只是突然不太习惯这酒的味道,让我这会儿感觉挺苦,挺涩的。”小绪淡淡的说道,其实和这酒又能有什么关系,上回喝的酣畅淋漓、宁酊大醉的,不也是这种酒嘛?也许她只是单纯的用酒来做比喻,直白的交代了目前的心情。

“涛儿,去给这位美女调杯好喝的,容易下咽的鸡尾酒。”曾小伟对着刚停好车进来坐下,屁股还没暖热,酒还没喝上一口的范涛说道。

“好嘞!”这范涛毫无怨言,起身走向了吧台。

这种小事本不用范涛这位酒吧的老板亲自出马,只需要他动动嘴皮子即可,毕竟酒吧高薪养着两位调酒师,他们一人一天班,从来没断过档,也许范涛这么做只是因为出自他对曾小伟的某种尊敬,而这种尊敬肯定不是一个妈生的那种亲兄弟之间带有血缘性质的尊敬。

酒很快就被端了上来,还是范涛亲自端的,他说这叫《Pinklady》,中文名称:红粉佳人,这款鸡尾酒以金酒(英国一种著名的杜松子烈酒)打底,配以柠檬汁、石榴汁、蛋清,混合摇制而成,酒的寓意是“可以为美丽的女人带来爱情”,整好契合了酒的颜色------象征浪漫爱情的粉红色。

小绪再三推辞,可又盛情难却,在众人的劝说下,只好含羞接下,其实当听到这款鸡尾酒的寓意时,她便有些情不自禁,希望这酒真的能如它的寓意所说,给她的爱情再带来一些好运,她的爱情这会儿也确实需要这些好运。

这杯鸡尾酒缓缓下肚后,还真有种暖暖的感觉,小绪也多多少少放下了点烦恼,从再问她问题时,她都可以毫不遮掩、有一说一的态度上便能感觉的到。

其实这问的问题大多出自曾小伟,无非就是学什么专业的?有什么兴趣爱好?老家哪里的?家中兄弟姊妹几个?父母做什么工作的?他们身体是否安康?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发人深省,你有男朋友嘛?

小绪的回答简单而明了,“有。”

曾小伟听完后,客气的说道:“叫来一起喝嘛!”

然后他从手包里掏出了一部时下最为高端的NEC翻盖双屏手机,扔给了小绪。

接着这部贵重的手机,小绪犹豫了半天还是拨通了我的宿舍电话,自然没人接听,因为那会儿的我正在看跳钢管舞呢。

“他不在。”小绪还回手机,对着曾小伟说道。

“哟,都这个点了,他不陪自己的女朋友,能干嘛去?”曾小伟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小绪有点哽咽。

“他不会是陪别的女孩子去了吧?”曾小伟继续笑着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小绪主动干掉了剩下的鸡尾酒,漂亮的鸡尾酒杯再次回到桌上时,里面只剩下一片泛着淡淡粉红色的柠檬片,小绪目前的状态就像这杯中新鲜的柠檬片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含羞待放,内心酸涩苦楚、一片迷茫。

为什么同样的地,同样的酒,同样的歌,却已经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不同的味,这带给她烦躁和不安,让她久久不能释怀的人,看来也只能是那个和她同样状态的我了。

曾小伟起身走了出来,拍了拍范涛,示意他过来一下,两人在酒吧最是黑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了一番,随即他从手包的夹层里掏出一袋晶莹剔透的液体,大小跟袋装方便面里面的佐料包一样,然后直接递给了范涛。

独自回来的曾小伟并没有征得小绪的同意,便直接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小绪只是本能的扭脸看了一眼这个瘦小的男人,他嘴角的一边微微上翘,同一边的眼睛却微微下翘,甚至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这样的表情让他的脸上形成了一种强大的,还自信满满的坏笑,而且和他的身形结合成鲜明的对比,这种夸张的对比,令小绪感觉很不舒服,还有他那种像是一切事物都被自己牢牢掌握似的感觉,显得君临天下,但又相当阴险,最重要的是这种“吃定你了”的感觉,令小绪完全陷入了一种不安。

小绪向另一边挪动了起来,这样便能靠近孙碧绕,因为孙碧娆是在座的人里面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没一会儿,范涛又端上了一杯《Pinklady》,这次小绪直接拒绝,她郑重其事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再喝就该失态了,可别人还没说什么,偏偏只有她的学姐,在座她唯一信任的孙碧绕,却先抱怨了起来。

“小绪,你怎么回事啊?一块出来玩呢,喝点酒,聊聊天,解解闷,不是挺好的吗。。喝吧,大不了等会儿我再给苏旭那小子打个电话,正好我也可以骂骂他,干嘛把我们家小绪惹得这么不开心,顺便也正好让他过来接你呀!”

小绪不好驳了学姐的面子,毕竟人家都站在她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的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而且也非常合理,再扫兴就有点“狗肉不上桌”了,所以她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接过了这杯鸡尾酒。

新上的酒,粉红色更胜前杯,在灯光的作用下也越发迷人,小绪闻向这杯酒,只有纯纯的石榴香,甚至这杯鸡尾酒的主要成分金酒那醇厚的烈香,也被完全遮掩,看来这范涛有心了,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喝,故意将石榴汁添加了分量。

小绪对看着她的范涛微笑示意,范涛也匆忙微笑着回应,可谁都看的出来范涛的回应明显颇为尴尬,而且这笑容也假的有点让人怵目惊心。

在孙碧绕组织的聊天和游戏中,这杯鸡尾酒很快便被小绪喝下,她开始渐渐感觉不舒服,一种浑身发烫的灼烧感游走在全身,意识就像突然泄气的皮球在快速变得模糊,小绪没想到这杯口感不错的鸡尾酒,劲力竟然如此强大,她慌忙看向范涛,可范涛却下意识的逃避着她的眼神,难道这酒有问题?为什么和上杯喝下的感觉不一样?而且和上回喝多的状态也区别如此之大?这种身体上的反应和意识上的模糊怎么也不应该来的如此突兀,如此猛烈,难道是第一次喝鸡尾酒的缘故?她有点紧张,但她只是紧张着自己,害怕像上回那样又失态了,其他却没有多想,看来这个酒吧真不是她的福地。

小绪慌忙起身,她想在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去趟洗手间,也许洗漱一番能减少目前的窘境,可她还没完全站起便又晕着倒下。

曾小伟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那自信满满的坏笑丝毫不带掩饰的始终停留在脸上,眼看小绪坐倒在沙发上,他慌忙将手搂了过来,并示意范涛去倒杯白水。

“美女,看来你不胜酒力,不过第一次喝这种高度烈性洋酒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来,喝点水,这样能稀释酒精。”曾小伟从范涛手中接过白水,送到小绪的嘴边,他想亲自喂小绪喝下,但小绪本能的推开了他,只是接过他手中的白水,在大口喝下的同时,小绪使出仅剩下的一丝力量,拉向了孙碧绕。

“学姐,我有点晕,可能是喝多了,麻烦你给苏旭打个电话吧,让他来接我。”小绪说话的时候,显然已经气若游丝。

可孙碧绕正在兴头上,外加酒吧的音乐声比较大,小绪说的话她只若隐若现的听到了“有点晕!”可她竟然也不确认一下小绪说话内容的主体,只是涨着红红的脸蛋敷衍着大声回答道:“好!好!好。。你先靠着休息一下啦。”

然后扭脸又继续和一个所谓的哥玩起了《十五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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