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想过,向来不会流泪的自己为何在听到安历景的话后会下意识在眼角淌下一滴晶莹。
尚来不及诧异,奇迹,便在她眼角的泪溅落地面时发生。倾盆大雨哗然而下,这本属于平常,但不平常的是,雨水却仅仅在那烧焦的地方覆盖,留下几许不属于雨丝的咸涩。夜晚的朦胧早已被火光划破,可那大雨,却带着一抹银色的靓丽,如同珠帘垂落,铮铮有声落玉盘,璀璨旖/旎的光芒,在这夜空之下绽放华丽。
瑰丽,不可方物。
所有人眼中有着震惊与诧异,在倾鼎天一声怒喝下,立刻便有家丁和御林军往渐渐减小的火势中冲去。可惜,却被一道莫名的屏障阻隔在外。
“你的护体幽泉认主,一般人根本就无法进入雨幕。”
安历景话落,倾凌便如一阵风般奔入了漫天大雨中。
良久,她一身狼狈地出来了,衣袂,甚至还有衣服被烧得残缺不全的痕迹,可她怀里却空无一物。
二夫人早已从昏迷中醒来,发疯般地揪着她的衣服质问:“我儿子呢?我儿子在哪儿?你为什么没有把他带出来?为什么!”
“若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那么傻地跑到火里去?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没了?他还那么小,他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这个四姐可以喊他一声弟弟。”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表面上对人和善,可你的心是冷的,你心里面早就盼着他死掉!不就是恨着他的到来害得你娘郁郁而终吗?呵……有种你朝我报复啊!
倾凌没有理会她疯癫般的咒骂,只是一步步,走向那揽着倾沉鱼静观其变的锦子夙。
锦子夙这位年轻有为、励精图治的一国之君,明黄袭身,盘龙为袖,腰间美玉质润清透,颀长身影不羁,看着她,俊颜上染上一抹深意。那双眸,闪过一丝复杂。
“皇上恕罪,今夜这场火是民女所纵。”噗通一声,跪倒在大理石坚硬的地面。
“是你纵火行凶?”一挑眉,锦子夙刚刚还复杂的眸子竟隐隐有了一丝兴致,略微松开了倾沉鱼的腰,视线胶合在她面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留下来看热闹的宾客立刻难以置信地议论开来,指指点点。也有人不解地质疑,明明看到她出席今夜的寿宴了,她是怎么分/身去纵火行凶的呢?更有人不忘出声诧异,这倾府四小姐谁人不知是个睁眼瞎,可为何看她的面色表情,那眼睛根本便与正常人无异?
“民女只承认纵火,‘行凶’二字,担不起。”抬起头,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倾凌坦然以对,“赵千金临死之夜也有这样一场大火,不知可还有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