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作画的君澈临一声不吭的,言绪紫看着他那五官鲜明的面孔,便是想起了刚刚来过的仲钰,现在君澈临身上还穿着白衣,跟那仲钰倒是满相配的。
“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君澈临知道言绪紫心里一定是有很多疑问的了,只是言绪紫好像并不打算跟自己说说。
既然君澈临开口问了,那么言绪紫便选择道出,“我刚刚命人将临王府上的白衣都换下了,并且让乳娘给街上的乞丐们送过去了。”她说此话的语气里带着怨气,而且不情不愿的。
言绪紫说话的语气让君澈临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也没有隐藏自己的笑容,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有些生气的言绪紫,“我刚刚也听管家说了。”
当管家来传话说君澈临让自己到书房来的时候,言绪紫也是猜测得出君澈临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只是他并没有率先说出来,而是给自己作画。这无疑就是让自己如坐针毡罢了,言绪紫也不傻,既然他是想要自己先提及这件事,那么她便是直说了。
见言绪紫并没有说话,君澈临接着说道,“你可是觉得我在生气?”
“不觉得,你喜欢穿白衣,而我将所有的白衣都换下了,你应该生气才是。”言绪紫对这一点很是不解。
君澈临再次低头作画,“就是因为我一直都穿着白衣,所以大家都觉得我喜欢穿白衣罢了,想不到夫人还是最了解我的人,想要跟我添衣裳。这白衣我也是看着简单罢了,如若夫人愿意为我挑选衣裳的话,我日后定不再穿白衣。”
被君澈临的这番话搞得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原本还想着君澈临会问自己为什么要换掉白衣,可是他反倒是没有问这件事情,而是转化了一个话题。言绪紫摸不着君澈临是想要做什么,“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将白衣换下?”她还真的是挺好奇君澈临为什么不问自己这个问题,换作是他人的话,都不断地询问,以及不断地猜测了。
“听说你是觉得白衣不易清洗,为了不让下人们劳累,所以就让换下白衣。”君澈临觉得言绪紫的这个理由听起来倒是蛮有趣的,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言绪紫竟然会用这样的理由而光明正大地做出这样的决定。
言绪紫不禁地笑了,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真的是很牵强,恐怕下人们都不会相信这个就是理由。
“想不到王妃竟然是如此善解人意,体贴他人,恐怕下人们都在心里面无比地感谢你。”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会贫嘴。”言绪紫被他逗得很是欢喜,刚刚那郁闷的心情都消失不见了。
见到了言绪紫终于是露出了笑容,君澈临自然是更加地高兴了,“如果不是夫人提醒,我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恐怕下人们都对我产生了很多的怨恨。”
虽然确实是开心了不少,可是君澈临此时穿的白衣让言绪紫觉得很是刺眼,她又是想起了刚刚仲钰也是穿着白衣,“你可是知道太侧妃的侄女仲钰小姐也是喜欢穿白衣?”
果然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君澈临知道她定是会提及的,而他也没有想过要回避这个问题,“我是知道的,仲钰从小就在太侧妃的身边,我跟她也算是青梅竹马。她喜欢穿白衣,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好一个青梅竹马,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君澈临竟然还有这么多青梅竹马的,之前有一个寒熏,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仲钰,这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还会不会再有其他的青梅竹马呢。言绪紫脸色变黑,“可我觉得她并不是适合穿白衣,于是就想着给太侧妃加月钱,让她去买些衣裳。可是她一口回绝了,执意只穿白衣。”
听了言绪紫的话之火,君澈临倒是觉得很是吃惊,没有想到仲钰竟然会如此地痴迷于穿白衣,这可真的是他从来都没有预料到的,“你可是问她到底为什么只穿白衣?”
“我可不知道该如何提问,恐怕也是因为心中的那个人只穿白衣罢了。”言绪紫说此话的时候,语气里酸溜溜的,这一点她是没有察觉到的。
君澈临知道言绪紫是在暗示着自己,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留意过仲钰竟然只穿白衣的,因为他极少与仲钰接触的。自从太侧妃搬出了临王府之后,他就没怎么见过仲钰,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呢。见言绪紫那气鼓鼓的样子,他便是能猜测出言绪紫心里是想些什么的,“你是说仲钰穿白衣是因为我?”
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她吗?言绪紫睨了君澈临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言绪紫并不想要搭理自己,让君澈临不禁地感到失落,“在太侧妃还在王府的时候,我也是时常穿白衣,倒不觉得仲钰也是如此。”
“恐怕是你每次出现在她的面前都是一身白衣,所以她对白衣才有如此的痴迷。”言绪紫恍然就大悟了起来,兴许是因为仲钰搬出去了临王府,并不能时常见到君澈临,所以只能是穿着白衣来思念君澈临。
言绪紫一直都在纠结着这件事情,让君澈临不禁地觉得言绪紫是在吃醋,因为仲钰喜欢白衣,所以她才不愿意见到自己穿白衣,于是就命人将临王府中的白衣都换下。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上穿的就是白衣,恐怕让她更加地不悦了。
这可怎么办呢?君澈临看着言绪紫那恼火的模样,便是急中生智了,他随手故意让自己的衣袖沾上了墨水,“哎呀,我这衣裳……”
听到君澈临那焦急的声音,言绪紫急忙地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你瞧我这衣袖,都被墨水沾上了。”君澈临扯着自己那已经是被染黑的衣袖。
言绪紫不屑地看了那脏兮兮的衣袖,“怎么?心疼了?”
这言绪紫的反应简直就是出乎了君澈临所料,他原本是想着言绪紫会让自己赶紧换下衣服,可是谁知道言绪紫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君澈临只好是解释道,“并非心疼,只是想着让夫人给挑选一件衣裳让我换下。”
见君澈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言绪紫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件衣裳换上。”说罢,便是走回自己的厢房给君澈临拿件衣裳过来。
自己的小手段得逞了,君澈临心里是无比的高兴,可是要怎么才能让言绪紫消气呢?这简直就是一大难题啊,要是自己不小心说错话,那么她只会是更加地生气而已。
待言绪紫拿着一件崭新的衣裳过来,君澈临注意到了这衣裳是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的,“这衣裳可是你最近才添置的?”
言绪紫反问,“怎么,不喜欢吗?”她见这面料颜色跟君澈临的肤色蛮相配的,于是就拿着他先前的衣裳让裁缝按照那尺寸给做了这么一件,也不知道君澈临喜欢不喜欢,她就没有拿出来了。只是现在回到厢房一看,君澈临那些白衣都统统派送出去了,剩下的那些衣裳都有些残旧,于是就只要拿出这么一件。
君澈临怎么会说不喜欢呢?他眉开眼笑地说:“喜欢,夫人挑选的衣裳,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原本是想着将衣裳给君澈临便可,可是君澈临却是在自己的面前微微地抬起了双臂,言绪紫惊讶地问,“怎么了?”
“夫人不伺候着换衣裳吗?”君澈临好奇地问。
见君澈临那无辜的模样,言绪紫只好是选择妥协了,亲手给君澈临褪去了身上的白衣,随后又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新添置的衣裳穿在了君澈临的身上。
君澈临很是享受这个过程,待一切都穿戴完毕之后,他像个天真的孩子一般,对着言绪紫露出了无邪的笑容,“夫人,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蛮适合你的。”言绪紫自然会这么说了,这是自己挑选的布料,怎么会有不好的道理呢?
君澈临觉得他们应该这般相处才好,像是平日那样相敬如宾倒是像朋友那般,一点都像是新婚夫妇。他之前就担心过于亲密会不会让言绪紫感到不舒服,可是现在看来,他倒是应该好好地跟言绪紫亲近。
“刚刚的人像可是画好了?”言绪紫倒是想起了这件事情,从刚才开始他们就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事情上了,都没有想到他们作画的事情。
“已经画好了,夫人可以过目的。”君澈临将自己的画递给了言绪紫。
言绪紫接过之后,目光落在了画纸上移不开了,画中的人真的就是自己吗?
言绪紫此时此刻惊讶的表情让君澈临不禁地觉得可爱,他轻声地对言绪紫说:“夫人,日后别再为了这些事情而吃醋了,仲钰的事情,我真的是没有留意。关于她喜欢穿白衣,我更加是不知情。你若是不喜欢我穿白衣,那我不穿便是。”
吃醋?言绪紫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地将手中的画纸放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君澈临,“你刚刚可是说我在吃醋?”
“不错啊,因为仲钰跟我都喜欢穿白衣,所以你才会生气地将临王府的白衣都换下来。”难道不是这样吗?刚刚提及仲钰的事情,她的语气里还酸溜溜的,这不是吃醋是什么?君澈临除了想到这两个字,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可是言绪紫很明显就是不买帐,“临王,我看你是有什么误会了。如果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行退下了。”丢下这句话,言绪紫就是头也不回地踏出了书房。
君澈临还没有反应过来,言绪紫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这分明就是吃醋的表情,还嘴硬不肯承认。看着桌面上的画像,君澈临不禁地叹气,她是有多么的生气,竟然连画像都忘记带走,“管家。”
在外面着急等待的管家见言绪紫气冲冲地走出书房,他便是觉得事情不妙了,正准备追上言绪紫的时候,书房内的君澈临便是叫住了自己。他只能是一脸忧伤地看着远去的言绪紫,不情不愿地走进书房,“临王,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你将这画像给王妃送过去。”君澈临小心翼翼地将画纸卷起,递给了管家。
管家很是郁闷地接过,“临王怎么不自己送过去呢?我看王妃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临王你应该去给王妃道歉。”
君澈临却是笑而不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