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本宫怎么知道你所言属实?”皇后反问。
“是呀。”舒荷紧接着道,“二娘虽然待我有些严苛些,但好歹我也姓舒,也是相府的一份子呀,皇后娘娘垂怜于我,不也是整个相府的荣耀,就是说出去,二娘面上不也有光么。”
秋香冷笑,“大小姐,您太单纯了,难道这么些年,您都没有看出来,二夫人不仅不待见您跟大夫人,甚至很恨你们吗?”
“胡说?二娘怎么会恨我跟娘?我们都是舒家的人。”舒荷瞪她,似乎不信,“秋香,你把话说清楚了,若是发现你连二娘也敢诬陷的话,你死十次都不够。”
“秋香不敢。”秋香忙点头,又道,“大小姐,大夫人如何病的,奴婢不清楚,但是,大小姐,自从大夫人病后,您在相府过的什么日子,您自个儿还不清楚吗?二夫人想着法子折磨你,免了您和大夫人的月钱不算,还将你们赶到了偏远最破的房子里自生自灭,这倒也罢了,二夫人还将您当下等丫鬟一样使唤,稍不满意便是一顿鸡毛掸子。大小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我……”舒荷垂眉,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咬唇,“那是舒荷愚笨,惹的二娘不开心,所以,二娘才会……”
月色下,她小脸惨白,越发惹人怜惜。
慕容景轩双手紧握成拳,从来不知道舒荷在相府过的竟是那样的日子。
慕容景墨眸色深邃如夜,却似乎一片了然。
“当然了,只要大夫人和大小姐一天留在府中,二夫人都会不开心的。”秋香继续道,“二夫人在很小的时候便是伺候在老爷身边的,后来成了姨娘,也算是得宠了,谁知道大夫人这样一个标致的人物嫁了过来。二夫人嫉妒成狂……从那个时候起,大夫人和大小姐就成了二夫人的眼中钉了。”
“这样。”舒荷唇角发颤,轻声一叹,“二娘她何必?娘早已得了失心疯,又怎么能与她争宠?”
“不仅如此,这一段日子,大小姐的风头盖过了二小姐,这也让二夫人心生嫉恨。”
“可是,柔妹妹聪明美丽,能歌善舞,而舒荷……早已是被人唾弃的弃妇,又怎么会……”舒荷似是不解。
秋香哼道,“大小姐这些年名声不好,木讷丑陋胆小卑微……难道到现在您还不知这些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吗?还有,大小姐不好,才能衬出二小姐的好来呀。”
“二娘她竟有这样的心思。”舒荷故作惊诧。
底下人也沸腾了,怪不得,他们见到的舒荷和传言很不一样,原来是有人故意毁谤的呀。
这个二夫人,嫉妒正室,陷害嫡女,真是该死呀。
相爷怎么也不管的?
耶,相爷呢?
众人交首想找舒匡,却发现他人早已不见。
大概是内宅闹成这样,觉得没脸见人了吧。
“当然,大小姐,今天晚上,醉仙楼的事,奴婢虽然不知道全过程,但也猜到定与二夫人脱不了干系。”现在,秋香只为脱罪,恨不能把二夫人往死里踩,没有的也得挖空了心思编排几条出来。
“什么?”舒荷一惊,这倒不在她的算计之内。
“大小姐只怕不知吧,二夫人与城东何家大夫人是旧识,前些日子,二夫人在瑞蚨祥的铺子里遇到了何夫人……所以……”
“二娘……”舒荷神情一副颓然,几乎承受不住,“我视二娘如亲生一般,为何二娘会如此……就连我跟娘亲如此,也不愿放过吗?”
舒柔双眸死死的瞪着舒荷,真想掀开她虚伪的面皮,她视二娘如亲生?狗屁,上次还害娘进佛堂,今晚又要置娘于死地呢。
“小妖精,你受苦了,想不到庶母如此狠毒。”慕容景轩走上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舒荷。
舒荷就势靠在他身上,嘤嘤的抽泣起来,“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跟娘,娘已经疯了,我也不曾争过什么,为什么二娘就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
慕容景墨起身,神色幽冷,“母后,此等庶母简直丧心病狂最大恶疾,还请母后主持公道,还舒荷母女一个公道。”“舒姑娘的意思呢?”皇后幽幽问。
“民女……民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来,她到底是我二娘,我……”舒荷哽咽着,全然六神无主,只凄凄对皇后道,“民女一起单凭娘娘做主,娘娘最是怜惜民女,定能给民女一个公道。”
高帽子扣上了,接下来是皇后的事了。
处理轻了,别人不服,处理重了,于她自己皇后的宽厚仁德也是有损的。
皇后幽幽的盯着舒荷,然后道,“好,既然舒姑娘如此信赖本宫,本宫自然要为你主持公道,不过,此事到底是相国的家务事,本宫也不便插手太多。来人啦,传令给舒相国,让他即刻查清此事,不论谁对谁错,绝不许包庇纵容。三天后,本宫要知晓结果。”
“是。”
一个皮球被皇后轻轻的又踢给了舒匡。
舒荷冷笑,即便皇后不管,这天下的唾沫星子也能将二夫人钱婉淹死了。
她死了倒是可以一了百了,不死的话,只怕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多谢皇后娘娘。”舒荷客气道。
“舒姑娘受尽了,今晚……”
啊!
皇后正要安抚舒荷几句,毕竟她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太过明显,但话刚一开头,就听到一声惨叫。
“何人惊叫……”
众人一惊,就听坐席间,惨叫声又不时响起,就见舒柔捧着自己的脸从桌子上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