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心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因为我知道天神之泪的下落。”
小宫主怔了怔,一脸不信:“你休要骗我,天神之泪就在狐蝉衣那里,还要什么下落。”
“呵,那你可知它被他藏在了哪里?”
就藏在了她家煤堆里,紫心在心中补了一句。
小宫主急急的问道:“在哪?”
刘紫心一神秘一笑:“送我去寺澧,帮我混入皇宫。我就告诉你。”
小宫主听后,忽然一笑,那笑中略带嘲讽:“女人,别以为我身子是个孩子,思想也是个孩子。”
她一挑眉:“你需要什么?”
小宫主金色的眸子略带赞赏,看着她:“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女人。”
刘紫心摇头道:“我没有时间带你们去找,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小宫主点头:“那没有问题,我派我的人去找。而你办你的事,我们互不干扰。不过,你首先要告诉我地点。”
“地点我会告诉你,不过是在去皇宫的路上。”
小宫主两手搭在膝盖前,华丽的袍子遮掩住他瘦小的身材。看起来幼稚的脸蛋上竟有些成人的稳重,最后他叹了口气:“女人,你很会谈判。”
紫心也回他一笑:“那是自然。”
皇宫。
“婉儿,去给我摘些桂花。本宫要给皇上做他最爱吃的桂花糕。”坐在凉亭内的玉面宫人道,金黄色的衣袖,长生富贵的金丝,还有象征着权位的凤凰。无一不象征着这后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皇后。
白嫩的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眉目似远黛,稍微有些厚的嘴唇,仿若桃花。她的确和高廉泰长得有些相似,相貌和神情只比她多了些柔和的感觉。
“皇上和皇后是真真的恩爱,可羡煞了奴婢们呢。”婉儿说:“今儿个是皇上的生日,皇后做的桂花糕又是皇上最爱吃的,必定会讨皇上欢心呢。”
皇后—夏雨荷白藕似的玉手中端着茶盏,她打开被盖,轻轻的吹走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茶叶旋了个弯儿,沉了下去。
“婉儿真是张巧嘴。”皇后吐气如兰,声音高贵而华丽,听起来慈爱尤佳。“可是……”
她停顿了一下,把茶杯重重的放在石桌上,茶盏禁不住重创,茶杯开裂,茶水溅了出来,正巧溅在她明黄色的衣服上。
“可是茶泡得不怎么好呢。”声音温柔似水,婉儿惊慌的抬起头来,正巧碰见那似深渊的眸子。
有快速的低下头,不停的说:“婉儿知错,婉儿知错、婉儿该死。”
皇后敛了下笑容,正色道:“婉儿尚能知错,改过就好、”
跪在地上的婉儿不停的磕头:“皇后娘娘圣明!”
皇后又似为难的说:“可不罚你,本宫实在难以服众。”婉儿不敢抬起头来,心想平时宫女中数她最小心行事。而皇后的处罚也历来是后宫之中最严厉的,她又倒霉栽在这个蛇蝎心肠女人的手里。
还记得上次宫女绿儿偷了她的簪子,被她查了出来。她还记得她对着绿儿说了一句话,当时皇后依旧是副温柔的笑模样,可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那时举着的是一只簪子用金丝做成的凤凰,上面镶嵌了翡翠和玛瑙,说:“喜欢么,吃了它就是你的。”
最后绿儿含泪把它吞了下去,绿儿的肚子被簪子刮破了,吐出好些血来。
当时绿儿的眼神十分吓人,她狠狠盯着皇后,狠狠的诅咒了一句:“夏雨荷,你不得好死。”
最后,便再没了声音。
众人的心都在那悬着,她们都偷眼看了看皇后的脸色。谁知皇后不但没生气,反而大笑出声。婉儿发誓,那绝对是她听得最让她不寒而栗的笑声。
最后她笑够了,金色的凤袖一样:“拖出去,喂狗!”
自那以后,皇后的名声就越穿越坏,性格也变得越来越阴霾凶狠。然而这些事情不会传不到皇上的耳朵里,可皇上对她是一贯纵容,也没拿出什么办法来。
如今,她栽倒了她手上。她闭眼,听天由命吧。心中默念着:绿儿,我没想到这么早我会下去陪你了。
头上的人似乎在想着处罚办法,那蛇蝎似的声音没有落下来,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冰冷的视线。
最后,她听见头上的人说:“那就从轻发落你吧。”
婉儿听见这句话心中都已经狂喜了,她不断磕头,她相信她的头已经鲜血淋淋。不断谢恩:“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自刎吧。”头上的人云淡风清。
啊?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她:“皇、皇后?”
那女人慈善一笑,像是一条毒蛇再吐着她的冰冷的信子:“就用这破碎的茶杯。”皇后用下巴示意地上散落的茶杯碎片,又说:“你是好福气,这盏茶杯可是西域刚刚进贡的。叫琉璃盏。”
婉儿默默的含泪点头,自知没有机会再生存下去。她摸起一块琉璃盏的碎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有些清醒,仿佛透明的杯名叫琉璃盏么。很是漂亮、她拿起一片对着太阳,阳光把它照射的五彩缤纷,落在她的眼里。眼睛隐含着冰冷的光,她幽幽的站起身来,白色的衣裙沾满了泥土。皇后饶有兴味的看她,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关上一段娱乐节目。
她离皇后不到一尺远,婉儿微笑。
突然,她拿起一片琉璃碎片,一把抓过皇后,碎片触到她的白皙的颈子边。快速的脉动不断触碰着琉璃碎片。
夏雨荷突感颈上一凉,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来不及反应,只得惊慌的看着她,颤抖着说:“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
婉儿突然诡异的笑笑,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和苦苦追杀我不放?!”婉儿右手中的琉璃突然握紧,一条血痕在她颈子见晕开来。
皇后哪顾得上她说的什么,只是一味嚷嚷着:“狗奴才们!你们就这么看着我被这丫鬟胁迫?大内侍卫都哪里去了?!”
“闭嘴!”
“皇上驾到……”月亮门传来太监的通报声,不消一会与皇后同样明黄色的龙袍迟迟驾到。还是那张玉一般的脸,文质彬彬,又带着清凉似的疏远。没错,正是青莲。
“大胆宫女,还不快给朕拿下!”此时的他十分生气,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七分盛怒。他身后的大内高手像风一般的来到她身边,一把朝她的颈间劈下。她手一松,皇后顺势被人救走。
浑身像是好无力气似的瘫跪在地,面上一层薄汗,不过在人皮面具的遮掩下看不出来。
“保护皇后!”青莲将她护在身后,那皇后一见皇上来了,立马变了性子。小鸟依人的在他身后低声哭泣着,仿佛从骇人的母老虎瞬间变成了无辜的小白兔。
那无辜的小白兔还不忘狠狠地添油加醋:“她做错了事情,我本想罚两下。谁知她就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还说要杀我。那样子,太可怕了……呜呜……”
青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皇后,朕会替你主持公道。”
哼,主持公道。也不过是少了她一条人命罢了。紫心在心中冷哼。只见一双明晃晃的鞋走过来,在她跟前站定。
清风扶过来,仿佛带有桂花的香味。香甜浓腻,熏得人睁不开眼。紫心低头,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不安的跳动,为什么不安她不知道,只是他一靠近便跳的乱了节奏。
“为何要行刺皇后?”
头上的人冷冷的问,声音好似十月寒雪,冷库无双。曾几何时的一片温情因为一个与她相似的女人而幻灭了么?
紫心好笑得想,你又在期待什么。
“大胆奴婢!皇上在问你话!”
紫心苦苦一笑,答道:“因为……皇后……该死!”
“大胆!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侍卫呵斥道。
青莲摆摆手,问:“你为何要说皇后该死?”声音依旧清冷如玉。
“请皇上容我出示一物。”
青莲默许。
紫心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上刻着一个‘荷’字,把它交给青莲。她看见他一脸惊讶的望着她,眼中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绪。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紫心颔首:“回陛下,是从刺杀我的黑衣人那里。”
她没见到他是个什么表情,只是突然她觉得天旋地转,瞬间就被带到了一个明黄色的怀抱里,那怀抱温暖异常,是她久违了的。
“皇上……”
青莲显得有些激动:“廉泰,我终于找到你了……”
“皇上,你认错人了!”紫心皱眉,青莲紧紧的抱着她:“不会错不会错,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我相信你肯定会来找我。”
紫心挣扎着起来,青莲用手捏住她的下颚,撕开人皮面具。一张久违的脸显现出来,对上青莲瞬间温柔的眸子,他重新把她揽回怀里,这回紧紧的,怎么挣也挣不开。
“以后,再不许离开我半步。”
“为何?”她愤愤。
“因为你是我妻子。”他笃定。
“哼,据我所知你的妻子另有其人。”
“不管,休了她。”
“青、皇上……不可胡闹。”
“廉泰,叫我青莲。”他温柔道。
“不可能。”
“乖,快叫……”
“不可以,除非把刺杀我的事情弄明白了……”
“好好,都听你的。叫声试试……”
青莲。
草长莺飞的季节仿佛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两人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侍卫掉在地上的下巴和皇后惊天动地的哭声,每一样东西都惊扰不到他俩。
仿佛旁若无人的,世界是他们的。
一阵柔风吹来,吹走了桂花瓣。白白嫩嫩的花朵被封送过来,映着琉璃般的色彩,莹然光辉,清澈而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