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查问过了,今日御膳房做了一道点心,蟹黄包。”说着,他拿剑挑开其中一个包子,二人看了,似乎明白了一件事,却又被这件事搞糊涂了。假设那女子是从御膳房偷的包子,她为何金银珠宝不去偷,而是偷几个包子?
“你还记不记得在岚城,曾向一名小贩买下一支金钗?”他暂放下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女子,想起烟紫萝收下那只钗时的态度。
周汶将剑收回剑鞘“卑职记得,那是太子妃扔下的。”犹记得,太子殿下让他不论花多少银子都要买下那支钗。
“适才,本王将那只钗送还给公主,你猜她如何?”冷夜漓拿起一只包子细看。
“太子妃自然是喜不自胜了,感念殿下的用心。”心爱之物,失而复得,想必人人都会是这种心情。
“你猜错了!公主如初见一般,更无什么感念。倒是叫人看出,她并不喜欢那钗,勉强收下。”太有趣了,本来他就觉得在雅兰殿的烟紫萝和他在风岚见识过的烟紫萝相去甚远,拿那只金钗一试便了然,此烟紫萝非彼烟紫萝。到底谁孰真孰假?他的东宫一连出了两名身份不明的女子,看来要热闹一阵子了。
翌日,弱水盛装打扮坐于殿中,李嬷嬷执册子站在一旁,召了那些姬妾们前来拜见。唯有刘姬因昨日之事受伤在屋里养病,其余的三十六名悉数全到。
以云姬为首的姬妾们个个在得到传召后,精心装扮描唇画眉穿金戴银,心中都欲与风岚公主一较高下,身份上她们是比不过太子妃去,可衣着相貌上或许可以胜过她。一进了雅兰殿,全都傻眼了,太子妃以金缕面纱覆于面上,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
而弱水则穿着最朴素随意的衣裙,不戴任何装饰,发髻更是梳得普通。当那群莺莺燕燕一进殿,照得殿内明晃晃的,她就知道她猜的一点儿没错,女人典型的攀比心理。她们想和她比,但她不会落入和她们一样的俗套,若她起了攀比的心,就成了如她们一样肤浅的女人。女为悦己者容,冷夜漓不是她想要取悦的人,断不会为了一个花心太子爷把自己弄得像只孔雀。
上次在梅林匆匆一过,她就没看清太子妃,这次连块额角都瞧不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妾身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所有姬妾均唯云姬马首是瞻,集体跟在她后面行参拜之礼。
“起身!”真壮观啊,这些女人平时要如何相处?浓郁掺杂的香气薰得她有些头昏脑胀。
李嬷嬷翻开册子,念一个名字,就上前一个人单独行小礼,好让太子妃瞧个清楚,记住名字。这么多女人,她哪里能对得上号?摆摆样子罢了。
“禀太子妃,昨晚太子殿下召寝云姬,请娘娘用印。”李嬷嬷念到云姬的时候,云姬款款走上前来,礼行得甚是随意。
弱水什么也不说,直接拿起印往册子上一戳。印还没放下,云姬猛然拿手捂住嘴,弯腰作呕。离她较近的几名姬妾纷纷上前安抚询问。
“本宫令你如此厌恶,竟作起呕来?”这云姬呕得还真是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雅兰殿作呕。她话说得轻松调笑,听的人却备感无形压力。全是为了昨日被冷夜漓发现之事掩人耳目,她才会安排今日的召见。
扶着云姬给她拍背的一名姬妾,表情有些不自在的说“娘娘,云姬,像是有喜了。”
“娘娘,妾身无意冒犯,只是,只是,哇!”云姬勉强直起身向她请罪,却又连连干呕了起来。
“既如此,那你们便扶她回去休息吧。”话一说完,她也离了座。有喜?真也好,假也罢,她都不会对此产生喜怒哀乐。她的戏作完了,可以散场了。
众女愕然,连句正妃对妾室怀了身孕该有的客套话都没有,就对她们直接下了逐客令。云姬疑似有喜这件事,马上传入了冷夜漓的耳朵,经御医诊脉后属实,地位扶摇直上,成了东宫的第一位侧妃。如果她诞下的是王子,身份地位便会直逼无所出的太子妃。
清晨,养胎数天的云姬,前呼后拥的进了雅兰殿,现在东宫唯有她才有资格每日向太子妃请安。
“臣妾云氏给娘娘请安!”她事先就派人来通传过,今日会以侧妃身份来向太子妃正式请安,来了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刚吃完早膳,桌子都还没收拾。
弱水不欲理会这些繁文缛节,李嬷嬷上前向她福了一福“云妃娘娘请坐。”身后的春兰挪了张椅子给她。
云姬仗着怀了皇嗣封了侧妃又最得宠,看她这样怠慢自己,不禁嚣张起来“姐姐就吃这些吗?”她绕过椅子,径直走到桌前,轻篾的扫了碗碟一眼,见弱水不开口,她接着道“前日殿下命人拿了些血燕来给臣妾补身,想必姐姐这儿得的比妹妹更多吧,何不做成粥吃,最是养颜了,这清粥哪有什么滋味儿?”
“呵,本宫向来清淡惯了,殿下也没送什么血燕来,云妃身子渐重,日后不用再来给本宫请安了。”这才过了几天平静日子?新封的侧妃就上门来挤兑她了,心中笑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云妃听了她这话,以为她怕了“殿下怎么会没给姐姐送呢?姐姐可是贵为一国公主的太子妃,待遇怎会还不如臣妾这个侧妃?”口舌更是肆无忌惮,双手夸张的抚着还看不出身孕的平坦腹部。
“李嬷嬷,送云妃。”她在入这水湄的东宫之前就已心如死水,只要不挑战她的底线,尊严。任你如何嘲讽挖苦,都是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