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绣球的伙计的又竖起了大拇指:“老爷您这毒还真不一般啊!厉害!厉害!”
中年男子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是当然!这花满楼传我是手里可是第六代了,怎么也得有些个压箱底的玩意儿。那可是老爷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嗨……数不清了,反正是一个行过医的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毒一旦发作,半个时辰内不服下解药,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也救不回命喽!”说完,又招呼伙计绑人,四人手上各一条绳子,把公仪璟绑得如一颗大肉粽。
柳青青站在白玉熙身后,估摸着该到了白玉熙该出手解围的时刻,白玉熙白玉熙身在夕国,脚踏的是瑞城的地界儿,方才白玉熙未出手,应该是觉得公仪璟遇到的不过是小麻烦,凭他的身手应付这几个伙计游刃有余,但此刻公仪璟身中奇毒,小麻烦变成了大麻烦,若是公仪璟因为这大麻烦而送了命,和公仪璟一同出游的白玉熙可就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这公仪璟可是夕国皇帝公仪灏最宠爱的儿子,要是让公仪灏因为失子之痛而伤了心、动了怒,那这喜事说不定就成了祸事!
果真,在柳青青这么想着的时候,白玉熙已经拨开了人群,挺身而出:“各位且慢动手!可否听我说几句!”
捧着绣球的伙计从下往上扫了一遍白玉熙,语气很不友善:“你谁啊?”
白玉熙依然有礼:“各位此刻绑的,正是在下的好友!”
“好友?”中年男子轻笑了一声:“哈……那正好,进来喝杯喜酒吧!”
“喜酒就不必了!”白玉熙淡淡而笑:“今日我这位好友误接绣球,扰了你家小姐的亲事,实非他本意,此刻他不能言语,我就带他向各位赔罪,我和他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叨扰,还请酒楼东家能为他解了身上的毒!”
“解毒?!”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我方才忘了说了,当初传下这毒药的祖宗还定下了吃解药的规矩,不是我花满楼的人,是不能吃这个解药的!”
捧着绣球的伙计随身附和:“对对对!只有我们花满楼的人,才能吃解药!”
白玉熙以退为进:“东家小姐端庄秀美,我这位好友俊秀卓然,本也算是天作的一门良缘,但这世间的婚姻,莫不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位好友的家中的却已给他定下了亲,实在不能做东家小姐的良配,这几张银票,全做贺礼,愿你家小姐早日觅得良婿!”
中年男子看都看白玉熙递过来的银票:“呵……你满瑞城打听打听,我这花满楼是什么地方,老爷我不缺钱,今儿就缺一姑爷,你把银票收回去,人呢我就留下了,你顺道回去和我那亲家说一声,今儿喜事办得急,没来得及和他们商量,等三日回门,我定备上厚礼,领着我家丫头,亲自上门赔罪!”
见白玉熙吃了瘪,公仪蕊终于按耐不住,快步走了过来:“你这老头好不讲理,我哥哥不愿意娶你家女儿,你就下毒强行绑人拜堂!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魂,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今日你若接了毒,这事我们就算了完了,若不解,我这就去衙门,让官差来拿你!”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去啊!别说那衙门里拍惊堂木的是我亲外甥,你去了也是白去!就算那衙门里没我的人,那官差来拿了我,我也得拉上你家哥哥做垫背的!半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让你哥换身喜服拜个堂,那是还有富余的。但要是等到你告完状,请到官兵来拿人,那可是不太够了!”
“你……”公仪蕊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被这几句话噎得脸发青,指着中年男子的手,气的直哆嗦。
中年男子挑了挑眉,“这么着吧,我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你这哥哥呢要是实在不乐意呢,也就算了,毒呢我还是给解了,你呢,就把你身边这个情郎让给我闺女当新郎!”
“把他让给你闺女当新郎?”公仪蕊看了看身边的白玉熙,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入了中年男子的圈套。
“今儿呢,我这闺女嫁人是嫁定了,这新郎呢……是你哥,还是你身边这个小哥,你自己选?”
这一刻,几乎没有半刻犹豫,还在萌芽阶段的儿女私情就越过了浅淡的兄妹之情,爬上了公仪蕊的肩头,她咬了咬唇,快速说出了决定:“我哥!”
中年男子老奸巨猾,笑得春风得意:“你看,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咱们这马上要变成亲戚了,别回头还抱怨我欺负你!”
公仪璟被人如祭品般抬了进去,白玉熙没有在说话,任由这班人去了。柳青青知道白玉熙如此必定是在心中一番思量之后,做出的决定。方才那酒楼东家的一番话,虽带着几分恐吓公仪蕊的意味,但说的却是实话。公仪璟此刻中了剧毒,要是正如酒楼东家所说,半个时辰会毙命,那谁也不敢拿着公仪璟的性命冒险,公仪蕊不敢,白玉熙也不敢,不过是拜个堂,公仪璟吃了解药之后大可以不认账,如若酒楼东家知道了公仪璟的身份闹起来,那也没什么,认下便是了,王府地方大得很,岂会安置不了一个东家小姐,左右不过是多了个侧妃或者侍妾,又碍不着他娶正妃!
白玉熙跟在这班人之后,进了酒楼,她和两外两个侍卫自然尾随,公仪蕊见他们进去了,便也跟着进去。
酒楼一楼的大堂已经布置妥当,桌椅全被整齐地堆叠在两旁,从进门一打眼就看到了那堂上硕大端正的喜字,喜字下方摆着一方桌案,一对龙凤烛分立桌案两旁,燃得熠熠。桌案旁边,二楼木栏杆上垂挂着攒着红色彩球的红绸带,满眼满目的艳红,透着喜气。
堂内已经立了不少观礼的客人,白玉熙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站了,公仪蕊紧挨在白玉熙身旁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就算平日里的关系不甚亲近,这时也现也不免担忧,伸着脖子朝内堂的方向望。
望了许久,也不见公仪璟出来,公仪蕊终于忍不住偏过头问身旁的白玉熙:“白玉熙,二皇兄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