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王本是极其迂腐之人,听到二郎神这样说,便高高举起宝塔,念动咒语,将战无极收于塔中。
如今的战无极浑身酸软无力,灵台中的灵力连一丝都凝聚不了,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向塔中飞去,却无计可施。只是在心中牵挂着夜韵,心中像是着了火一般,火烧火燎的难受。
炼丹炉中,沉睡了两年的夜韵悠悠被火焰烧灼着醒来。
入眼是一片红彤彤的鲜红,跳动的火苗呼啸着,往她的身上喷涌而来,她蓦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的情况,只见自己容身于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周围旺盛的火焰烧灼着她的身体,刺骨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强烈的痛感不时的提醒着她,这不是一个噩梦。
她挣扎着起身,挥起拳头击向炉壁,可惜的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量,那力量都像石牛沉海一般,有去无回。
她在灼痛中煎熬着,她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生生的裂开,每一块骨头都在燃烧,每一处肉体都在挤压收缩,这种巨大的疼痛一刻都不曾停止,她的身体不停的撕裂,融合,就像一件铁器一样,在炼铁炉中不停的融化重组。
这样的折磨,无日无夜,不休不止,直烧的她两眼放光,胸腔像是也燃满了熊熊烈火,这极致的痛苦才算停止,她看着炉鼎的盖子微微掀开,一束属于光明的阳光从缝隙中透了进来,瞬间,那阳光将她的胸腔塞得满满的,她的心中盈满浓浓的感动,原来,自己并没有被被这可怕的烈火烧得尸骨无存,她竟然熬到了炉盖掀开的一天。
头上的光明,面积越来越大,她似乎听到外面鼎沸的人声,有男声,有女声,大家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炉外透进来的空气,惬意的舒了一个懒腰,轻轻的活动活动手脚,一个翻身跳跃,从炉中跃了出来。
炉外顿时一片抽气声,夜韵好奇的看着众人的反应,不由诧异不已。
她转身望着面前须发皆白的老者,和善的问道:“老爷爷,您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在这个炉中吗?”
太白金星惊讶的张大嘴巴,眼珠似要掉落出来似地看着这个从炉中跳出的美人。
这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啊,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莹白胜雪,用冰肌玉肤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那娇柔的浅粉色微微有些透明,在阳光下折射着迷人的光泽,那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长披腰间,像瀑布一般流泻而下,衬托的她整个人空灵绝美,有着无法言喻的精致,她的峨眉高挑,凤目圆睁,顾盼生波,潋滟动人,把所有形容美女的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能描述她那种骨子中透出的极致的美,那是一种集妩媚,灵动,性感等多种气质于一体的结合体,却丝毫没有拼凑的牵强,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流畅。
饶是众神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样魅惑人心的女子,大家被这突发状况震慑的久久不能回神,只是呆愣的看着夜韵。
这时,一个一身是血的血人艰难的向这边移动过来,在看到夜韵从炼丹炉中出来的那一刹那,铁血的男儿竟然抑制不住激动的呜呜痛苦起来。
“战灵?”夜韵诧异的越过众人,径直走向埋首痛哭的战灵,她担心的拍着战灵的肩,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战灵泪眼朦胧的看着妖娆蜕变的夜韵,那极致的美丽灼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如果不是眉宇依稀可见当初那清纯的神韵,他几乎以为她是太阳女神的化身了。
只见她那飘逸的白色纱衣早已焚化于三味真火的吞噬下,如今身上穿的却是在炉中修炼幻化出的一身金色的霞衣。
那金光闪闪的衣服薄如蝉翼,贴身束缚在夜韵的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和修长的美腿完美的勾勒出来,周身散发着夺目的金光,举手投足间,一种魅惑天下的美感被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耀眼夺目,勾魂摄魄,灿烂的让人无法直视。
战灵既激动又悲伤,他泣不成声的说道:“夜韵,你难道不记得自己被妖丹侵体,昏迷两天的事情了吗?”
夜韵拧着眉,偏着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两天的经历宛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她的大脑瞬间清晰无比。
这两天,她虽然昏迷着,但并未失去知觉,仍可清晰的感知到外界的情况,她听得到战无极深情的呼唤,感觉得到他灼热沉默的注视,那热烈的视线就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温暖着她的心田,让她在两年漫长的等待中,没有感到一丝孤寂。
迷蒙的水雾遮住她的视野,眼前的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只有记忆中那张俊逸的脸庞萦绕在心田,仅余心头一阵胜过一阵的揪痛和怜惜。
她只记得当日战无极无奈的离开,战神殿喧闹激烈的争斗,水晶球飘然悬浮的无助和炼丹炉中刻骨铭心的灼痛。
她思绪飞快的运转着,灿若星辰的双眸隐隐透着金光,眼前忽然像是出现一块窥视镜一般,过往的一切飞速的回放着,一幕幕,像小锤一样敲击着她的心田,让她越来越心惊胆颤。
当她看到战无极脸上挂着淡漠的轻笑,精疲力竭的靠坐在长椅上,依旧神态自若的笑看那帮凶神恶煞,最终被吸入宝塔生死未卜时,晶莹的泪珠透着金光,不可控制的顺颊流下,心中强烈的揪痛,窒息的感觉波涛汹涌般的袭来。
她踉跄的后退几步,用手抚着心口,颤声说道:“无极他,出事了。”
战灵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夜韵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脸上痛苦的表情,周身浓烈的哀伤感染着大殿中的所有神仙,强烈的愧疚感冲斥着他们的感官,很多良心未泯的神仙想到战无极英勇无畏的战场风姿,想到他多年来为天庭做出的贡献,不禁羞愧的垂下了头,悄悄的离开这满是是非的大殿。
夜韵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忽的抬起头,纤手轻挥,晶莹的泪珠便消失无踪了,她的眼睛像是两柄万年寒剑一样,带着穿透性,冰冷的扫过大殿众人的脸,在太白金星的脸上稍作停留,潋滟的寒波中隐约透着一丝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