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也只有借着酒劲才能睡个安稳觉,睁眼闭眼都是顾老爷子慈爱的脸,每每都是深深的刺痛,只有酒精才能麻痹她的心。
可是如今容不得她懈怠,三年前她对局势政治戳之以鼻,她以为她可以轻松的躲开这一切视而不见,但是真正所有的事压向她,她不得不做出选择,爷爷苦心孤诣奋斗了大半生打拼下来的事业,她舍不得让它们树倒猢狲散分析崩离的这么狼狈,甚至可以说,她现在把这份责任抗在自己身上尽可能给老派的骨干腾出喘息的时间,让更多人可以全身而退。
这几日宁清格外喜欢穿黑色的衣裙,换了一件黑色雪纺衬衫和黑色长裤,习惯性的换上高跟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用手仔细抚摸那深深的凹陷,心里苦笑着:张妈说的没错,自己在这么下去只怕要成皮包骨头。
带上黑色宽檐帽还有墨镜,整个人就像一尊黑色的雕塑,远远看起来真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疏离感,吴青峰开着车停在顾宅门口,见到宁清一身黑衣皱皱眉头,但也不说话下车给宁清拉开车门。
“先锋派那边抓到杨鹏了吗?”宁清例行公事的文,这种局势上的事是她最不喜参与的,但是她还是想为林有正多出一份力,爷爷若在世也不希望林家遭受劫难。
“那边突然销声匿迹了,不但没有抓杨鹏,连派出国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宁清一愣,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先锋派如果不抓到杨鹏那对林有正的打击就不算大,宁清不相信他们会放弃这把林家一举拿下的大机会,毕竟在贪这个字上做文章在舆论和民心上都对先锋派百利而无一害,更让宁清忧心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个杨鹏,宁情本来打算放他出国拖住先锋派的视线给老派的骨干们争取时间,现在看来,先锋派完全不买账。
一想起先锋派紧接着脑海里就出现景向阳,和那个突然的吻,宁清皱着眉头,咬着下唇不知在想什么。
吴青峰在后视镜里看到宁清的异样,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什么。”宁情迅速收回自己情绪,顿了顿把自己所想说出来:“我们要不要漏点杨鹏的消息给他们,顺便给刘老何老争取整理事物销毁证据的时间?”
没想吴青峰干脆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表情严肃的说:“宁清,你觉得他们真的躲得掉?知道顾老首长为什么只为你安排了后路吗?因为在他心里只有你、仅仅只有你可以值得他保护,至于老派那些老骨头在老首长身后安稳的享福得势霸权几十年!他们自从跟着顾老首长那一天,肯定会有如今这个局面的觉悟,顾家没有什么理由继续护着他们,顾老爷子早就吩咐过了,由得他们自生自灭就好。”
宁清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的问:“自生自灭这里面,有林家吗?”
吴青峰点点头,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心软,本来宁清身在局势之外,若是因为多管闲事被扯了进去,那顾老首长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他。
而她心里却是堵着一块大石,让她实在无法释怀,一个人独自逍遥看众人深陷泥潭她做不到,更何况她还随林尔杰尔然哥一同长大,还甜甜的在各位老派的老骨干身边叫过爷爷,曾经亲密无间的人让自己置身事外她做不到!
“去中南海。”
“宁清!!??”
她阴着脸戴上墨镜:“吴叔,这种时候我更希望你叫我,顾小姐。”
宁情的态度显而易见,她决定的事很少会有人会改变,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当仁不让。
吴青峰虽然心里不愿,但依旧掉头上了主干道,驶向中南海,宁情下车时转过头对他说:“吴叔,我会把握好分寸的,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他虽然嘴上应承下了,但心里还是担忧着,等到先锋派真的有意对宁清下手,如今她无依无靠哪还有还手说不得能力,宁情到底是被顾老爷子宠坏了,还以为是以前天塌下来都有人前赴后继替她撑着的日子。
“顾小姐她去了中南海。”吴青峰拨出了那个顾老爷子生前留给他的电话号码,这种时期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这个人还愿意接他的电话。
“哦,那与我何干?”齐笙的声音何其淡漠,像是在听一件陌生人的事。
“顾老首长说曾与你约定过,如若有事,会护小姐平安。”吴青峰没想这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这样的,他必须要搞清楚对方的态度,这事关重大。
“哦?有这回事吗?请问有什么证据吗?难道有签过的合约书吗?给过我什么好处吗?凭什么要我犯险保住你家小姐呢。”一句话说的像是开玩笑般的随意,但句句都扣住吴青峰的心门。
“你!”吴青峰到底是没忍住,大声呵斥道:“没想到顾老首长会看走眼,你居然是这种趋炎附势没心没肺的小人!”
齐笙冷冷一笑:“多谢吴队长的夸奖,不过我也奉劝一句,万事勉强不得,该来的总会来,所有的事都有它自己发展的轨迹,别人强求不得。至于顾宁清,我觉得我帮得太多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也不要贪得无厌,凡事有应有果,各安天命吧。”
齐笙挂了电话,何成在一旁问道:“是吴青峰?”
“嗯。”齐笙继续下笔批着文件。
何成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齐笙前几天还不曾把话说的这么绝,如今就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思,却不敢多言,他没有资格过问齐笙的私生活,他要做的只有一条那就是服从命令。
宁清敲开林有正办公室门时他刚开完会,林有正身居高位久了整个人不自觉的带着一个威严的官架子,平日里他在顾老爷子面前是不会显露的,如今一见倒是让宁清生出敬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