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树下的杨老对这一切毫无所知,杏花树依旧活力无限,朵朵杏花依旧娇艳无比,与外面的残花遍地,大雨瓢盆形成强烈的对比。
此时的杨老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位英俊伟岸的男子,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在漫天的杏花中两人神情凝望,我中只有你,你中只有我,有种情不用言,有种爱不用语,平平淡淡却能海枯石烂。
画面一转,男子愤怒的面容,阴鸷的眼眸,身上浓烈的杀气四溢。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的女子。地上的女子衣衫凌乱,清秀的脸泪水满面,右边的脸颊高高的隆起,红肿一片,很是狼狈,哪有先前一点儿的温柔贤淑。
画面再次流转,多年以后女子的娇颜似黄花般憔悴,今天她的脸上却泛起了红晕,她欣喜地迎接了清晨第一颗晨露;仔细的梳洗着自己每一缕秀发;仔细的装扮着自己每一寸憔悴的容颜。她匆匆的跑上吊脚楼台,脚步轻快,脸上扬起愉悦的笑容。远处飘来几许淡云兰州,她很激动,缓缓驶来又匆匆远去的帆告诉她,没有她等的人。一艘艘帆船缓缓驶来,又缓缓远去,没有一艘停下。在驶进又远去的帆船中,她绝望了,落泪了,傍晚的夕阳都不忍收敛起最后一抹余晖,因为夕阳深知她的泪珠,柔情的水为她哭泣,为她追逐远行的情愫。而她,肝肠寸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即便是如此疼入骨髓,她依旧不放弃,每个酷暑寒冬,不管怎么的风雪交加,吊脚楼台都会有她的身影,从不间断,直到那抹柔弱的身影倒下,也不曾等到那个她想等的人……
娇美的容颜不再,羸弱的身躯缓缓倒下,目光却死死的看着平静的江面,夕阳的余晖洒下。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最后一点余晖消失在江面,女子绝望的缓缓闭上眼,漆黑的眼眸从此再也不曾睁开过。
最后那一眼……
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心伤神碎!
“碰!”
气势滔滔,气浪澎湃,杀气如虹。轰隆的响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黑袍女子手下的杏花宛如一条长龙,在琴音中无尽的攻势如怒雨冰霜,鬼子母一手抱着奶娃子一边急速后退,身形宛如鬼魅,但身上的煞气却仍然如影随形。
鬼子母节节后退,终是输黑袍女子一筹。
但鬼子母的脸上仍是风轻云淡,一点也不为之担心。
骤变突发!
鬼子母手上的奶娃子紧闭的双眸骤然一睁,刹那间霹雳破开万里苍穹。
“轰……”
雷声轰天,天地俱白!
借着闪电的白光,帝歌几人才看清奶娃子的眼睛。
白色!
全是白色,没有瞳孔,没有瞳仁。
白色的眼珠中氤氲着骇人的戾气!
奶娃子一睁眼,空中瞬间出现层层乌云,乌云如墨,猛烈翻滚。
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刺骨的阴风,夹带着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
如墨的云层竟是无尽的怨气凝聚而成!
一道道狰狞恐怖的白色雾气团从云层中飞出,带着冷森森的呼啸声,让帝歌和且末意外的是,怨气所攻击的目标竟不是黑袍女子,而是另一边摸摸呆滞的杨老。
“碰!”
无形的气罩在白色雾气团的攻击下显得不堪一击。
嗖……
一道黑色流光在空中飞过,直冲杨老而去。
再看鬼子母怀里,哪还有奶娃子的身影。
开始,黑袍女子还未注意,当她察觉时,已经晚了一步,鬼子母不死不休的纠缠令她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厉向杨老袭去。
也不见鬼娃如何出手,只是绕着杨老飞了三圈,转瞬间就回到了鬼子母怀里。双眼一闭,立即恢复如初,一如从前的像个死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生气。如果不是杨老现在还倒在地上,就连帝歌以为这只是一场幻觉了。
“不……”
充满绝望的咆哮声在墓林山间响彻!
黑衣女子倾尽全力,漫天杏花好似疯了一般,疯狂的涌向鬼子母,鬼子母的目的达到,也不再多与她纠缠,飞身后退。一招逼退鬼子母,黑衣女子以超出极限的速度来到杨老身边。空中的气流也因此急速流转,掀起道道罡风。
飓风扬起,露出黑袍下的娇颜。这时才看清女子的容颜。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且看她约莫四十来岁,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直是秀美,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这不就是闻名灵怨城的凤姑姑!
一个温柔贤惠,一个霸气果决!
一个具有兼容大气的无上气质,一个具有凛然杀气的霸烈气势。
怎么看都是两个人,但确确实实的是同一个人!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雨滴如珠连成一串,雷声轰隆,不曾有减小的趋势。
急雨中,一名黑衣男子毫无生息的躺在地上,雨又大又急,落在地上,男子身上溅起一团团污泥,发丝湿湿黏黏,粘在刚毅俊俏的脸庞。
“杨……杨哥!”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男子身旁,见男子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伸手颤抖着将男子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喃喃:“杨哥,杨哥,杨……”
语声轻柔,好似轻声的在耳边喃呢,却带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