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旁正写着一首诗: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映春台。
好一首早梅诗,好一朵早梅花!
整个画卷书法用行楷,清逸秀丽,赏书读诗观画,情趣幽深。梅花画法全以水墨,枝干皴擦用飞白法,花瓣用白描勾写,疏枝冷蕊,笔力精妙。梅之标格,诗之意趣,贤者状貌天机入神,皆可一目而得。
抬笔,在画的一角行云流水的写下子詹两个字。
“好!好……”刚一画完,底下就爆出阵阵好声。
“各位见笑了!”长袍飞扬,发丝飞舞,身旁一副完美的画梅图,晃眼看去就好似印在画中的人。
“我靠,偶像啊!”且末突然爆出一句脏话,实在是控制不住有感而发啊。
画神啊!
这梅花有多难画她可是一清二楚啊,想当年,她在蜀山派瞎逛的时候,看见一幅精美的水墨画,回家后就心痒难耐,好想学画啊。就幻想着自己大笔一挥,一幅山水画就性手拈来。
最后一门心思就扑在画上,初学嘛,好奇是难免的,心也大,看着什么就画什么,逮着什么就画什么,画的最多的就是梅花。
不过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花过梅花了。
实在是不堪入眼啊!
“恩,不错!”就连帝歌都点头了,看来确实是不错。
帝歌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高即使是她自己什么都不会,她能看上的,那就是真的是大家了。
一个个的都不示弱,拿出最擅长的才艺出来。
就连蝴蝶姑娘啥才艺都没有的人,都表演了。不过她表演的节目却让人大吃一惊啊!
只见一位又矮又胖、全是金光闪闪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上天台,见着蝴蝶姑娘先是一顿,随即一脸倨傲的大呼道:“见着本老爷上门还不赶快多来招呼。怎么!怀疑本老爷没银子付账吗?”
“哎!”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一扬,嘴角上翘,纯美而真挚的笑容迷乱了众人的眼,“孔老爷,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呢。谁不知道您是我们灵怨城的大富翁啊。奴家见孔老爷大驾光临一时没反应过来嘛!”
莲步轻移,上前亲昵的挽着男子的手,娇嗔道,“难道老爷连这都要和奴家计较吗?”
媚眼如丝,气吐如兰,一股属于女子特有的馨香直冲孔老爷的鼻翼,孔老爷被迷得七荤八素,哪还有精力和她计较啊!
接下来实在是伤风败俗。
伤风败俗啊!
蝴蝶也太大胆了,现场就表演起怎么勾引客人、怎么服侍客人了。
她还真是敢说敢做!
虽然两人没有走上最后一步,但仍然是不堪入眼,不堪入眼啊!
且末耍流氓般的吹了一声口哨,全身软绵绵的靠在帝歌身上,“哟……够风骚的啊!”
帝歌淡淡的看她一眼,道出两个字来,“艺术!”
“啥?”且末一时都还没有反映过来。艺术?啥艺术?
“勾人的艺术。”
且末想了想,也对!确实是一门艺术,勾引人的艺术!
“该白芝姑娘了。”
“终于轮到白芝姑娘了……”
“白芝!”
“白芝姑娘……”
台下的民众发出阵阵呐喊声,看来这位白芝姑娘在众人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啊!
突然,一阵幽咽的琵琶声响起。
冰粗弦嘈嘈,好像是急风骤雨,细弦切切,好像是儿女私语。嘈嘈切切,错杂成一片,大珠小珠,落满了玉盘。花底的黄莺间间关关,叫得多么流利,冰下的泉水幽幽咽咽,流得多么艰难!
流水冻结了,也冻结了琵琶的弦子,弦子冻结了,声音也暂时停止。另外流露出一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愁恨,这时候没有声音,却比有声音的更激动人心。
突然,白玉般的削葱玉指如穿花蝴蝶,在弦上飞舞,爆破一只银瓶,水浆奔进,骤然杀出一队铁骑,刀枪轰鸣。曲子弹完了,收回拨子从弦索中间划过,四根弦发出同一个声音,好像撕裂绸帛。
一曲终后,众人久久不能回神。太过震撼了!
“怎么了?”且末用手靠了靠,见她那出神的模样,不像是被迷住了回不过神来啊!
帝歌揉了揉眉心,右手朝她摆了摆,“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事罢了!”
她确实是想起一些事了,那天晚上的歌声。歌声凄婉悲凉,荡气回肠,琵琶声愁苦萧瑟,音调不同,风格不同,就连声音都不同。但帝歌听出来了,她们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音乐中包含的情感:梳洗罢,独椅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灵怨城!
她们的感情都很浓烈,浓烈到肝肠寸断、浓烈到撕心裂肺!
“青恒公子,奴家白芝,可以向你请教一二吗?”潋滟的双眸含情脉脉,声音柔情似水。
谁也看得出,白芝对青恒公子的情意!众人都一致禀住呼吸,等待青恒公子的回复。话说,喜欢青恒的人不是没有,相反,有很多。
但是像白芝这样大胆公开表达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谁敢在仙人面前谈情说爱啊!
白芝姑娘的行为可是空前绝后。青恒眼里没有错愕,没有差异,甚至没有一丝异样。俊秀的容颜依旧带着迷离的浅笑,微不可见的摇摇头。眼神淡淡,宛如倒影在水中的秋月,清秀隽美。当他望着你时,你却感觉不到他的视线,只觉如此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