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十方眼见就要命丧程墨引来的天雷之下,竭尽全力却也无法挣脱吕碧衣束缚住他的水系法术,“要死了吗?”十方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已经不敢再求活命,闭目待死,在一旁的程墨也是瞠目结舌,但天雷发出之后,纵然是他也无法改变天雷的方向。
十方一死,自己已经没有了抵抗的能力,下一个死的自然是自己,再下一个,当然就是修瞳这个小丫头了,没想到流浪了一年,还是难逃死在妖怪手底下的命运!
就在程墨万念俱灰的时刻,忽然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黑影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挟着一道白光向着缚住十方的水流冲出,白光瞬间划过水流,已经将看似柔软,实则坚韧无比的水流切断,然后黑影伸臂一扯十方胳膊,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将十方扯到了一旁,避开了天雷。
天雷失去了十方的阻挡,正正朝着吕碧衣劈去,吕碧衣大吃一惊,忽然深吸了一口气,宛如一颗鸡蛋吞进了腹中,随及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霎时间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蛤蟆,足有磨盘大小,在蛤蟆头顶,生着一只鸡蛋大小的红瘤,在天雷即将劈到它身上的时候,红瘤红光大盛,将蛤蟆裹在了里面。
天雷正劈在这一层红光上,只见光晕大作,红光亮了几亮,随及散于无形,露出了蛤蟆本体来,却见它额头被劈出了一道焦痕,红瘤却小了许多,变得只有红枣大小。
这一道威力强横的天雷,竟然硬是没有杀掉吕碧衣!
只不过,程墨其实不了解,吕碧衣本相头上的红瘤,实际上是他一身修为的凝聚,这一道天雷,直接毁掉了他几百年的苦功,对他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伤害。
不管怎么样,十方总算在天雷下获生,程墨吁了一口气,身体立刻消失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连小指头也无法再动一动,他倒下的时候,脑袋还朝着那个方向,正好看清那边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那条黑影却是一个俊美的年青人,身穿一件黑色长风衣,头发竟然是一色雪白,简单的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这年青人俊美如妖,乍一看甚至难分男女,就连这等危急时刻,程墨也不仅多看了他两眼。
十方被黑衣青年救了,大口喘了几口气,叫道:“许诺,你来的好巧……”
这个叫作许诺的黑衣白发年轻人眼睛盯着吕碧衣,口中淡淡道:“不是我来的巧,我与人马座刚才就已经到了,用奇门遁甲隐住身形,想暗中布下阵法,引他入内,可惜现在功亏一篑,只能和他硬拼了……”
十方一愣,随及怒道:“好啊,你们两个看着我拼命,却躲到一边去,如果不是我遇险,你还不肯出来是吧?”
许诺抱歉的一笑,道:“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和人马座商量过,你、我、加上这位会五雷正法的朋友,我们三人的实力联手对上吕碧衣,也实在没有多大把握……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了,我刚才布下的阵法足以保护人马座和那个小姑娘的安全,我们现在可以放手和他拼上一场了!”
在许诺现身救了十方的同时,另一方也出现了一个个子矮矮,脑袋却奇大无比的男孩,模样奇丑,抗着一面古怪的旗子,快步跑向了修瞳,一边跑一边叫道:“倒楣啊真是倒楣,小丫头快跟我入阵,呆会那些妖兵发起飙来我可保护不了你……”
他跑到修瞳身前,将她一把抱住,旗子在身上一裹,竟然平地消失了踪影,旁边的众妖兵无不大吃一惊。
吕碧衣被天雷劈中,半晌之后方变成人形,只见眉心一道焦黑,身上的绿袍却已变得破破烂烂,目光透出无尽恨意,牙齿磨动,让人胆寒,“我好恨呐,修了上千年,终于在最近几年快要突破妖丹境界,岂料一时不察,竟然被这人类臭小子引来的天雷击中,一身道行至少倒退几百年,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突破了……”
他越想越恨,猛然一声大吼,肚子里咕咕叫了几声,哇一张口,一道透明的气体向着瘫倒在地的程墨袭去,十方在一旁瞧见,猛然大叫:“许诺快救人!”说着身子一跃而起,念珠缠在手上,向着吕碧衣重重击下。
许诺早已瞧见吕碧衣向程墨出手,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程墨面前,左掌向前推出,一团白光在他掌心萦绕不停,那道透明的气体击在白光中,许诺身体连晃了几晃,本来就雪白耀眼的皮肤更似几乎变得透明,但那吕碧衣含恨一击,竟然也这样被他挡下了,仅此一招,便可见许诺实力极高。
吕碧衣抽身躲过十方的攻击,见自己攻向程墨的杀招被许诺挡住,脸上恨意更盛,咬牙切齿道:“今天你们,都得死!众妖兵听令,给我将他们那两个同伴都捉了起来,一共五人,今天一个也别想跑,我要将他们全部都撕来吃了,一滴血剩下,也难解我心中之恨!”
说着话,手中长剑嗡嗡作响,陡忽一剑刺出,向十方刺去,他这时含着愤怒出手,心中又动了杀意,已经用出了全力,这时候的出手,竟然比起刚才没受伤时更为猛烈。
那许诺见状,也飞身过来,与十方一起抵挡他的攻击,直到这时,吕碧衣的实力才真正的表现出来,虽然他刚刚硬吃了一计天雷,现在没法使用妖术,但仅凭强硬的招数实力,却已经在十招之间,逼得十方与许诺已经频频遇险。
程墨瘫倒在地,正能看到十方与许诺的战斗。
很快他就判断出来,许诺加上十方也不是吕碧衣的对手,自己明明有心相助,偏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此时他的四肢百胲奇经八脉里面都似乎隐隐残留的天雷在流动,身体发麻,根本不受控制。
这样的情况,在他第一次成功引来天雷后出现过一次,那次他只是引来一道天雷,便被劈的身体无法动弹,足足一天一夜方才好了,这次连引两道天雷,却难道要等上两天两夜不成?
而在另一厢,众妖兵得了吩咐,都纷纷向着刚才修瞳消失的地方跑去,他们见吕碧衣动了真火,知道领主这等实力的人全力出手之时,还是躲远一点好,免得受了波及,因此程墨瘫倒一旁,倒是没人来对付他。这些妖兵跑到修瞳消失的地方,寻遍四周,却哪里有人?
这时候,那个跟随吕碧衣而来的人鱼冷冷道:“一个小丫头,这片刻功夫能跑到哪里?定然就躲在左近,却利用阵法骗过我们视觉,藏了起来,我有办法找她!”说着震足跺地,沥青马路立刻像玻璃一样破碎开来,许多泥渣飞到了半空,然后人鱼纤手一挥,这泥渣纷纷飞向四周。
只听“哎哟”一声,在妖众前方四五米远的地方,一个人叫了起来,随及人影一现,赫然便是刚刚那个带着修瞳隐去了身形的人马座,他一见自己露了马脚,表情大惊,向着前方便跑,手里还不忘拉着修瞳。
人鱼冷笑一声,素手一挥,众妖兵立刻向他追去,岂料那人马座个子矮,只比修瞳高了一点,但却非常灵活,小短脚啪啦啪啦跑得更是不慢,带着众妖兵左一闪,右一闪,众妖兵几次堪堪捉住他,却又被他跑了,人鱼俏脸生寒,骂一句:“废物!”身形跃起,向着人马座后背抓下。
就在这时,人马座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表情,忽然转过头哈哈大笑,手中大旗连挥,随着大旗挥动,人鱼周围环境登时一变,似乎跌入了一个周围全是雾气的环境里,人马座以及众妖兵都失去了踪影,隐隐听见人马座得意的笑声:“你们这些笨蛋,以为许诺这半天就摆下一个隐藏身形的阵法么?告诉你罢,这阵法叫作六绝无相阵,封你们眼耳鼻舌身意,声色香味触法六绝,你刚才根本没打到我,我故意现身出来,就是要引你们进入阵中,这次看你怎么逃,在阵里困死吧……”
人马座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人鱼大惊,挥命左挥右打,但周围仿佛完全变成了另一个空间,打不着任何人,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也闻不到任何味道,就连妖族与生俱来对危险的感应也没有了,直如死了一般,这种感觉不由让她心慌起来。
困起了众妖兵,人马座领着修瞳到了十方与吕碧衣的战圈外,又忍不住面露忧色,喃喃道:“这可怎么办,许诺加上十方,也不是吕碧衣的对手啊,轩辕队长来了还差不多……这可真无法可使了!”
修瞳侧耳倾听,却听不到程墨的任何声音,忍不住担心起来,带着哭腔叫道:“程墨哥哥怎么样了?我怎么听不到他?”
人马座吃了一惊,连忙拉住了修瞳,连声安慰道:“你可别往前去,被他们的战斗扫着一点也不是好玩的,你那哥哥没事,躺在地上休息呢……”
程墨身体无法动弹,脑子却转动不停,他知道情形危急,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只想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片刻间将张虱子传他的秘笈中的每一个运功导气法都行了一遍,身体却仍是一无所觉,心下焦急异常,忽然想起了在青竹子手里得来的混元秘笈上去了。
那本秘笈程墨后来也看过,但一来他到现在对繁体字还不是很熟悉,二来那秘笈内记载的东西实在太过复杂,程墨没人指点,也不敢胡乱修炼,一年时间中,程墨用心揣摩,也不过学会了秘笈上面的几篇较为简单的功法,这些功法中,有一篇十分邪门,给程墨留的印象甚深。
那篇功法,名字叫作“天魔解体大法!”
初时程墨还以它是一篇分身法术之类的东西,但仔细一看,却完全不是那回事,这篇功法,是一种自我燃烧真元,激发潜能,短时间内获得过人力量的法门。据上面解释,在解体之后,自身会因为巨大的痛苦而陷入半昏迷之中,而战斗力则飙升三倍以上,但在此之后,却会因为身体乃至灵魂受创严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体质弱些的人,甚至一生都无法复元。
不过,在秘笈上,这篇功法后面,却还记录了另外一篇功法,算是对这个功法的补充,名叫“幽冥重生术”,这篇功法是燃烧旁人的身体乃至灵魂,强行吸收对手的真元以为己用,等于是让旁人的修为与灵魂在自己体内重生,因而得名。
那名叫天魔之人,用意显然是在使用过天魔解体大法后再使用幽冥重术,补充在天魔解体之后损耗的真元修为,但程墨在读过之后却感觉这两个功底太过邪门,一直不敢深入练习,而且他这半年来,一直也没碰到多大的凶险,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但是到了这一刻,程墨暗想:“情形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且看看那什么天魔留下来的东西好不好用吧!”
程墨想到这里,闭起双眼,默念法诀,渐渐的,在他的心底,隐隐有一团火烧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