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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痛

原来她从未放弃对莲夫人的刺杀行为!没想到她这样的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她和那个男人是否也存在这样的交易,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可怕!我却一次一次的相信她。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那么的温顺,并无一丝反抗,好勾起我的欲望,但到了关键时刻,却并不动真格。自己又一次跌入了她的温柔陷阱。怜香,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居然一次次的把我当猴耍!

“都退下!让我来!”被欺骗、恼怒、羞愤、仇恨烧红眼的秦莫大吼一声,随手夺过一把剑冲向包围中的尉迟匡。侍卫纷纷避让,闪开一条通道。

一时间,刀剑相搏,两个男人毫不相让,杀得难分难解。

秦莫的恼怒化为点点杀气,凝聚在手中的剑烽,那剑如飞花乱溅,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久都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大战一场了!

秦莫的眼里除了冷酷,什么都没有。已经消失的剑客的冷血无情重新浮上他俊然的脸,几乎无人敢正视他眼中的阴冷。

尉迟匡眼看不敌,几度受伤,鲜血淋淋,仍在做着殊死搏斗。

最终,秦莫的长剑抵上了他的咽喉,目光中的暴戾亦如剑锋一样刺向尉迟匡,他冷若冰霜的话飘起:“不是我没给你过机会!”

尉迟匡仰天长笑,笑得浑身乱颤,笑得目空一切:“秦莫!没想到真的会死在你的剑下,我无话可说!原本我想带着怜香离开暮云山庄做一对快乐鸳鸯,可惜,不能了!告诉怜香,我爱她!死也爱她!秦莫,还要告诉你一个重要的话:怜香的心里有你!只有你!”

一袭白衣的怜香出现在清莲苑,看着绝然而笑浑身是血的尉迟匡痛苦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虽然我并不爱你!却并不想让你死……”

秦莫的剑锋压下,尉迟匡的脖颈涌出鲜红的血,他看着怜香缓缓吟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他的目光又转向秦莫小声道:“秦将军,其实惜玉她……”

怕他在大庭广众面前说出那夜的不齿之事,古天眼明手快,一剑刺中他的胸膛,同时,秦莫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尉迟匡的喉咙,鲜血迸射,一抹腥红。

尉迟匡慢慢倒下,他的目光始终望着怜香,带和不舍和遗憾大睁着瞳眸……

怜香的身子一阵摇晃。曾经她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又亲眼目睹父亲的尸体,现在,那个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人也去了。

她嘴角微微上翘,浮上一个凄楚的笑,蹲下身,轻轻合上了尉迟匡不想瞑目的双眼。

“秦将军,快!夫人怕是不行了!”有人来报。

秦莫惊如刀刺,顿觉心神俱裂,脑海中一片空白。他飞一般跑进莲夫人的房间,看到了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的莲夫人。

“娘,娘,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秦莫双膝跪地,抱起身体仍流着血的莲夫人,无可抑制地放声大哭,悲从中来。

如天塌,如地陷,其中的悲痛深入骨髓。他捂住她流着血的地方,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莲夫人脸色苍白,曾经倾城的容颜已毫无血色。她睁开眼,伸出无力的手抚摸着秦莫的脸,努力浮上一丝微笑,颤声道:“我的子墨,不要哭!看见你哭娘会心疼的!若不是娘要离去,是断不会让你叫娘的!娘在你面前……有着愧意……生了你却没能养你……苟活在世上……已无颜去见你的父亲……我已是不洁之身……我甚至不敢穿白色的衣服……我觉得我不配……我的儿……不要怪怜香……她是个好姑娘……娘不怪她……娘早就该死……娘根本不该出现在暮云……山庄……”

莲夫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慢慢合上了眼,没了呼吸,就像一个走得太累太累的人睡去了一般,她的脸色惨白却很安详,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秦莫流着泪紧紧搂着莲夫人的身子,任鲜血沾满衣襟,就那么紧紧地,紧紧地,搂着,全身浸透了无限的悲伤,有着被切割身体的深深痛楚,直达五脏六腑,痛入骨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曾经这是爹对娘许下的诺言,只是从她被抢走的那一刻,就没来得及实现。原本自己想接力这个誓言,让娘安度晚年,现在,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想要紧紧的拉着她的手,陪她走过余生,已不能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叫她一声娘……

“娘,娘,娘……”一声声低唤已不能叫醒她永远沉睡的脸,秦莫抱着莲夫人哭着,叫着,唤她醒来。他知道娘在小时候一定是抱着他笑着,唱着,哄他入眠。这是一种多么鲜明的对比。她当初抱着的是儿子新生的婴体,而他现在抱着的是母亲逝去的生命。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想好好爱这个给了他生命的人,她却不在了。

长期的分离,短暂的相聚,一却都付之流水,付之血泪,再也无法挽回。

看着秦莫痛苦万分地抱着莲夫人叫着娘,在场的人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报以同情,无不悲伤。

怜香瘫软着坐在地上,傻了一般。

听到“清莲苑有刺客”的惜玉慌里慌张的跑来见娘,不但见到最亲的娘被刺而死,还听到了秦莫也叫她的娘为娘……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死了娘?为何自己心里最爱的男人变成了哥哥?

惜玉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打击,她愣愣的站着,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捂着头,跑出了屋,古天忙追去了。

看着身边各色纷纷扰扰的人群,秦莫流着泪神情木然,已无暇顾及。

莲夫人的身子渐渐冷去,连血液也在慢慢凝固。

怜香看着那个从未有过这等悲伤的男子,内心有着心痛,有着自责,有着惶恐,有着悔恨。曾经他那么坚韧,那么残忍,那么刚强,现在却像一个伤心的孩子,绝望而无助。凝视着他冷却木然的神情,她好想伸出手给他一些安慰,却发觉自己没有了一丝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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