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眼中渐渐噙满了泪珠,用力吸气,终于平稳了心绪,才冷笑道:“当年,你也是这样子对我说的。”
薛耀宗转身,脸上隐约有撕心痛楚,他背对着兰馨,语调冷淡而平静:“你从来都是以一人之断去评论所有事情,从不听人解释。”
“解释?”兰馨陡然拔高语调,尖细而带着颤音:“你从她的屋子里走出来,她衣衫不整,头发乱成一团,你觉得你的解释能取信别人吗?”
“好了。”薛耀宗忽然转身,冰冷地望着她:“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我们不要再提了。”
“你!”兰馨的眼泪成串而坠,她气息紊乱,眼神有些不堪:“是了,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以为你倾心的人是我,是我自作多情!”她猛然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咣……”车子被狠狠关住,隔绝了两人的视线,像一堵墙,永远的将他们隔绝在了两个世界里。
颓然的回家,却见洛诗萱守在门口,一见自己,便飞奔而来,语气急切:“妈妈,你去哪里了?”待走近,便惊呼道:“妈妈,你哭了?”
兰馨心情不好,不愿多说,便随意摆摆手,语气有些疲惫:“我先回屋了。”说着,便疾步走开。
洛诗萱一人站在偌大的庭院里,四下顾盼,却是一人都没有。秋风吹来,地上的落叶随风而起,摇摇曳曳的飘荡在空中。
凄凉的感觉乍起,她伸手环抱住自己,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嗡……”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洛诗萱拭掉眼泪,伸手拿了出来。
“小雅?”
洛诗萱有些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自听筒传了过来,汤倩雅一怔,轻声问道:“你哭了?”
“没有。”洛诗萱勉强笑道:“就是感冒了。”
电话那端很久没有出声,洛诗萱有些尴尬,小声道:“你孩子掉了,薛夫人有说什么吗?”
“哼!”汤倩雅冷笑:“她对你好,从来都是有要求的,你必须听她的话,按她的要求做,否则……”她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说下去。
洛诗萱皱眉,有些担忧:“那你还好吗?”
汤倩雅伸出手指看着刚修理过的指甲,上面画着斑斓的图案,漂亮夺目。她朗声笑道:“我才不在意,我可不是你。”她站起,走过去关上卧室的门,靠在上面,说:“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洛诗萱咬紧唇,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停了一会儿,道:“结婚那天浩文就走了,到现在我也没见过他一次。”
“你傻啊!”汤倩雅没好气地骂道:“那个桑颖还勾着他,他能记得你?”
“那我怎么办?”
“怀他的孩子。”汤倩雅冷然道:“有了孩子,你的筹码就更大了,如果桑颖真如你说的,对他有情,这对她就是另一个巨大的打击,而且……”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有了孩子,你的婆婆才会站在你那一边,别傻了,赶紧怀上个孩子。”
“可是,他根本就不回来。”洛诗萱有些着急:“况且,他对防御措施一向很注意的。”
汤倩雅叹气,彻底无语了。她伸手抠着衣服上的扣子,淡淡说道:“上次那个叫做老四的不是帮了你的忙?”
洛诗萱脸上浮起茫然,幽幽回道:“他说那次是最后一次帮我。”
“男人的话你也信?”汤倩雅冷哼:“别说你们俩没关系,我知道你有办法搞定他的。”说罢,挂了电话。眼前风掀起窗帘,呼啦呼啦作响,她狭长的眼睛半眯,有一点凌厉:“桑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握紧拳头,心中的恨意翻卷凶猛,即使到现在为止,她也从没见过这个叫做桑颖的女人。
“你在打什么主意?”蓦然间,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寒意,响彻了整个房间。
汤倩雅吓得一个转身,高跟鞋子响起零碎的脚步声,她惊叫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薛辛柏从卧室走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你要对付桑颖?是不是?”
汤倩雅咬住唇,眼里有了厉色闪过。
“管你什么事情?”她冷哼道:“你又不喜欢我,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薛辛柏嘴角挑起一个弯弧,他看着汤倩雅,眼神里泛起了危险的光泽:“你最好不要伤害她,否则,我就把你私下打掉孩子的事情告诉妈妈,看你怎么呆在薛家!”
“你!”汤倩雅气结:“桑颖是你什么人,你这么护她?难不成你和她也有一腿?”
“闭嘴!”薛辛柏猛然间喝道,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更显得他此刻脸色的阴沉。他走上前,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汤倩雅,伏到她的耳边阴恻恻地低语:“你最好记住我的话,否则,有你好看!”
汤倩雅气得发抖,她抬头冷笑道:“看来这个叫桑颖的女人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让薛二少上了心呢!”
薛辛柏看着她,淡淡笑道:“明白就好。”
日子流水般翻过,桑颖依旧联系不到秋词,没办法,只好在她的卡上打了些钱。
“秋词,你准备一直不理桑颖吗?”薛伟辰搅着咖啡,斜睨着面前的女子。离婚后,她显得更成熟理智了,只是做的事情怎么还这样子小孩子气?
秋词抬眸,薛伟辰的情绪未来得及收回,便尽数落入了她的眼里,她垂头,露出了一丝苦笑,终究还是自作多情,为了你生桑颖的气,你却懵懂不知。
“我觉得她不应该回到钟浩文那里,总是断不清楚。”秋词低低说道:“你看吧!过不了多久,钟浩文肯定会故态重萌,到时候桑颖少不得又要伤心一场。”说罢摇摇头。
“没关系,我会一直等着她。”薛伟辰悠悠接道,似乎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疼惜她,再不会让她伤心。”
杯中的小勺陡然停了下来,秋词心中一震,巨大的痛楚慢慢在肢体骨骸里蔓延开来,她不敢抬头望去,极度害怕会在他眼底看见那份不属于她的深情。道别的那一刻,她浅浅的对他笑,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幽怨,为何他爱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