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鸣麟一路照顾千袅进入节城,住进了成王府。
见到家人一切安好,千袅舒了口气,之后便昏睡过去。这一睡,又是好几天。
醒来,李昊告诉她,如今徽国已不复存在。衢军攻下盈城之后,顺理成章将徽国纳入衢国版图,另外将徽国与翼国相邻的十个城池送给了翼国。对于衢国所作所为,裕地剩下的三国连声都不敢吭一下。
“节城呢?”千袅问。
“好像衢王曾派人和师傅说,只要他不出兵,便不会动节城。成王家以前如何,今后亦如何。”
“怪不得当初突然就收兵了!”千袅愤愤道,“师傅什么时候也这么没骨气?”
“说谁没骨气呢!”
冷峻的声音自李昊身后响起,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千袅往他身后瞄了一眼,偷偷吐了吐舌头。
见成王代进来,李昊忙起身站到一边。
成王代坐到千袅床边道:“就剩了半条命,还要说我是非。”
“师傅,你怎么可以相信衢王?彩将军明明领兵出来了,你为什么又让他回去?你知不知道就是这样,徽国才亡国的!你当初给我信物不也是……”话到嘴边突然说不下去,她想起自己把信物弄丢了!
成王代见她神色慌张,说:“怎么了?怎么不说下去了?”
千袅垂下眼睛,小心翼翼道:“我……我把信物……弄……丢了……”
成王代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轻叹了一声,抚上千袅额头,“丢就丢了吧,人没事就好。”
满腹的委屈与遭受的苦难被这句话轻易击破,千袅放声大哭。
成王代一边怜爱的拿帕子给千袅擦眼泪,一边使眼色让李昊出去。待屋内仅剩了师徒二人,成王代才又开口道:“是师傅对不起你。师傅本也想帮你一把,但衢王的条件让我不得不重新权衡利弊。顾弘彻本性难改,就算成王军这次救了徽国,谁能保证下次他不会再弄些事端出来。加上我也要保全节城百姓和成王家,所以最后我只让苍梧鸣麟在你身边。”
“我曾听萧朗天说麟姐姐是苍梧家的败类,好像还提到过翼王。她到底什么身份?”
成王代眉头微皱,“她的事一两句说不清。但你记住,她绝对不会害你。”
千袅点点头。
“还有当初和你一起上晓镜峰的那人,”一听到成王代提莲时,千袅便觉心里别扭,“那人的底细我派人查过,但查不出什么,所以你最好离他远点。”
“不会再见他了。”千袅喃喃道。
也不知成王代是否看出些端倪,见她这么说,只点头道:“那便最好。”
在成王府中休息的这段日子,倒也闲适安逸。成王老夫人虽然依旧看杏家的人不顺眼,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凝栖的病自进入节城后在大夫的调理下一天天见好;唯一让人气愤是,那个看到就让人讨厌的韩拓竟然也是成王家的人。
“这么说来,师傅你当初故意让他来整我们的喽。”
这日千袅坐在院子里气鼓鼓的抬头看着成王代。
“阿拓在前锋营多年,我不过让他试试你们。”
千袅不满道:“他差点害死我们!”
成王代道:“要是他没分寸,你们早死了,哪还能舒舒服服晒着太阳。”
想想也是,千袅不吭声。
“你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等你脚能走路,我便能教你些新的东西。”
但是,都休息了月余,脚还是走不了路。大夫来看了,针也扎了,腿上就是没感觉。
“万一走不了了呢。”一天天的盼着,越盼越灰心。
成王代朝她腿上瞥了一眼,“谁让你当初整天往外跑……罢了,与其找些没用的大夫浪费时间,不如直接找言九辛看看。之前我书信给姬波崇,她答应会派人在爻城接应你们。你腿脚不便,这次就让苍梧鸣麟陪你去。”
突然安排的出行让千袅措手不及,“一定要去吗?”她觉得现在除了腿脚不便外日子过得挺好,或许这腿还真是当初跑多了的报应。
成王代盯着千袅冷声问道:“你是一辈子不想走路了?”
千袅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万一他也治不好呢。”
成王代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是谁,没把握的事我会让你做?少找借口偷懒。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