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孟贤和萧朗天押去王都。余下衢军,不愿降者就地斩杀,剩下的先押去临近戸城,再作打算。”
得了孟选的令,前锋营中手脚还算便利的人又开始忙活起来。
“早知衢国四将军竟也如此没用,我当初何必投降。”孟贤累极,也不顾双手反绑,一下坐在了地上,冷言冷语道:“萧将军,不如你去投降徽国,也可保得一命。”
萧朗天轻蔑道:“我可不是你等贪生怕死之人。更何况,四将军即便少了我一个,其余三人也自会踏平徽国。”
“文历尚在未城,其余两个倒确实不知。自从前代四将军死后,这几年从未听闻另外两位将军是谁。不知萧将军可否见过他们?”
萧朗天眉头微皱,他警觉的盯着孟贤,不知这老头在打什么算盘,只说:“我自然见过。恐怕你是没机会见了。”
“想当年,老夫曾有幸见过执白虎刀的前代四将军。白虎贯虹刀一出,纵使刀刀见血,亦美得让人为之侧目。老夫本以为这次也能见得此刀,可惜啊可惜。”
孟贤似乎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而萧朗天却侧过身去不再理他。
孟选在一旁听得二人对话,心中颇为奇怪。父亲何以在这个时候提起四将军,他难道不更应该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吗?
然而此地已不宜久留,他安排手下尽快统计伤亡,尽早离开这山谷,去和成王军汇合。
另一边,苍梧鸣麟将李昊的箭拔了出来,又帮其上药包扎,总算是把血止住了。但李昊也早已体力透支,加上又流了些血,看样子也是走不动的了。只是余下的马车根本不够拉这么多伤员,除了重伤不起的,其余的人还是得自己强撑着前行。
千袅亦是疲惫不堪。眼见着今日的阳光终于有了冬日的暖意,她也全然舒畅不起来。抬头便见狼藉一片,旗杆倒断,尸横遍野,浓浓的血腥味在山谷中久久挥散不去。这一仗不知死了多少人。将士们战死沙场也就罢了,许多人竟连尸首都找不全,也不知日后能否魂归故里。这一切归根究底是两边国王的私心所致,他们不过一声令下,却要葬送这么多人的性命,害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纵使取胜又有什么可值得称道的。想到此,她不禁握紧了拳头。
紧赶着出发,也已到正午。一群老弱病残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走着。彩仲平在前面带队,孟选则守在两个重要俘虏身边。
走了不多久便遇到了成王军,领头的是彩仲平的副将。若不是彩仲平神色如常,见着下面的人一个个神色凝重,副将一定以为碰到的是打了败仗的徽军。
“你们来晚了。”彩仲平声音中有颇有责怪之意。
“属下知罪!”副将单膝跪下,抱拳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呈给彩仲平,“属下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彩仲平将信函拆开,越看眉头拧得越紧。半晌,他才将信函收起,“我知道了。”
他调转马头,来到孟选面前,抱拳道:“孟将军,当家有令,在下需立即率成王军回节城。”
什么?
等了半天的成王军,最后竟什么也没做出来溜达了一圈就拍拍屁股回去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只有萧朗天听罢狂笑不止。
“成王家如今也是贪生怕死啊。”孟贤亦面露轻蔑之色。
彩仲平脸色很是难看,但他尽量平静的继续和孟选说:“此事在下也十分为难,但当家之令无法违背。好在衢军统帅已抓,在下亦多少安心些。”
他又朝苍梧鸣麟说道:“苍梧姑娘可自便,在下先行告辞了。”他一面说,一面朝孟选他们道别。
孟选勉强回了个礼,便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等一下!”千袅喊住彩仲平,她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块玉佩。
彩仲平似乎猜到千袅想要干什么。他下马快步来到千袅面前,伸手拦住千袅,不让她把玉佩拿出,“此乃当家之令,杏姑娘便是有那东西,我等也不会听命的。”
“既然这东西没用,那你还给你们当家吧!”千袅想不通在这个节骨眼上师傅怎么突然又改变心意了。
“若要归还此物,还需姑娘自己送还给当家。在下不敢接。”
说完,彩仲平也不管千袅一脸的不解与气愤,上了马就领着成王军往回走。
没了成王军,光靠着前锋营那些个人,要想看管这些俘虏可不是件易事。孟选不得已,知得带着人马先去戸城安顿。
来到戸城已是傍晚。远远瞧见城门紧闭,城楼不见守军,孟选心中又是一紧。
难不成戸城也?
他遣人在城楼下喊人开门。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应声。他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时,城楼上突然出现一人,一身白色盔甲,颇为特别。那人面具遮脸,分不清男女,只能从身形判断是个女子。
那人一言不发,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来。那刀柄刀穗也是白色。而更为特别的是,刀穗竟与刀身一般长。挥刀时刀穗划过的弧度好似白虹贯日,亦如水中融月。看得众人目不转睛。
“白虎刀终于出现了。”孟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