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十万是我用未来三个月的时间流血流汗换来的“卖身钱”,全部无偿给了家里,分文不留。虽然注定将来绝大部分家产都会分给大哥,我可能一分钱拿不到,但是作为家庭成员之一、皮家的一份子,我不能看到百年派大星就此倒闭,更不愿意看到百年老屋就此被贱卖。
看到一摞摞粉红色的大钞,父母对我的印象大为改观。我不再是那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无用儿子,而是一个有前途、有发展的青年才俊。
很快就到了农历八月十五,作为派大星的功臣,家人决定趁这个节日给我补办一个生日。不但闭店一日,还买了大量的酒食。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过生日,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快到中午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赵亦麒。丫当然不是来给我庆生的,而是接我去新兵营报到。
家人都以为她是我女朋友,纷纷夸我有眼光。老妈把我拉到一边,说:“这姑娘挺好,就是穿得太少,裙子太短屁股都罩不住。”
我说:“嗨,你们想多了,我哪有福分当他男朋友呢!”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连“生日”都没过,安顿她坐下后,跑回屋子收拾东西。异能鱼鳞片、“召集令”都派不上用场,带着还占地方,就拿报纸裹住,再用塑料袋包好,存放在老娘的保险柜里。那条上战场就掉链子“超人内裤”也没舍得扔,一块锁进柜子,然后背着双肩包跟着她打车来到赤白湖畔。
站在湖畔,我看到一条崭新的飞虎形潜艇已经在那里等候我们。
我两眼放光:“哎呦,换新潜艇了!”我记得她之前是一条鱼形潜艇。
她说:“肇过事的潜艇不吉利,早就卖掉了,头几天新买了一条。”拉着我跳进艇舱,亲自掌舵,一路向东,直奔渤海。所有新兵都在那里集合,然后一起登船前往训练基地。
经历上次惨痛教训之后,她驾驶潜艇的时候不再横冲直撞、肆无忌惮,而是严守水下交通法规,倍加小心谨慎。
在水下疾行了十几分钟,我们来到了渤海湾,看到了停在水面上的“禁兵部队接兵船”。
晚上九点钟,全部新兵到齐,“接兵船”抛锚起航,奔赴位于南海的禁兵部队“碧海沙漠集训营”。为期三个月的魔鬼之旅即将开始,训练期间,我的名字不再是皮摩耶,而是朱寻彪。
朱寻彪是赵亦麒男友的大名,我不知道他爹妈当初为啥给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彪哄哄”的雅号。
其实,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罢了,叫“富贵”的人未必就能“富贵”,叫“阿福”的人未必就能幸福。我名字中的“摩耶”二字看起来很风雅,却也没给我带来什么好运,还不是落魄潦倒、一事无成。
“碧海沙漠集训营”就是茫茫海中的一座荒岛,靠近赤道,高温湿热,荒无人烟。禁兵部队在周围设置魔障,世间凡人既无法看到,也无法登岛。
整个小岛阳气环绕,雄风逼人,因为不论是教官还是学员全部是男性,连营区内的阿狗都是公的。在岛上呆了一段时间,我们看到食堂笼子里的母鸡都会血脉喷张,心速加快。
诚如赵亦麒所说,大部分新晋军官都找凡人替训。教官团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部就班操训我们。二百多名新学员中,只有三十几个是货真价实的禁兵部队军官,他们要么没钱找凡人替训,只能亲自参训;要么胸怀“报效天庭之心,甘心受训”;要么胆小怕事,不敢找人替训。和我同宿舍的刘国庆属第二种情形,他立志成为一名能力超群、业务过硬的军官,甘洒热血斗妖魔,不负天降大任于斯人。
前七天只在早晚各安排两个小时操课,其余时间以业务学习为主。第八天将进入魔鬼训练阶段,届时会有数名铁血教头空降营区,对我们施以残酷调教。据食堂洗菜大爷透露,在历年操训过程中,学员死亡率在10%以上,伤残率达到20%。这一说法得到带队营长的确认。
难怪那帮新晋军官舍得花大价钱请我们替训,原来是为了保住小命。对于我们这帮替训人员来说,这几十万一点都不好拿。
我的身体还不错,自信属于另外70%行列,能顺利熬过这九十天。
第八天早晨,我们看到了传说中的“铁血教头”——四名来自上兵部队的教官。排在第一位的居然是我的好兄弟王步纯!数年不见,昔日细如麻杆、驼背、罗圈腿的王步纯成长为一名冷峻精壮的金牌教官。
四名教官各负责五十名学员。我正巧隶属于王步纯的分队。我不停冲他挤眉弄眼,示意我的存在。但是他置之不理,视若不见。
魔鬼训练第一天从早晨持续到晚上十点,中间只让我们喝了点水。二十几个人中暑昏迷送医,另有三十几人体力透支虚脱倒地,成仙真的不容易。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狂灌了几盆水,扒了几口饭,连澡都顾不得洗,一身汗泥,倒下就睡。
第二天的训练强度有增无减。我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可能倒下了。
突然,我被王步纯叫出队列,说****训不认真,罚做100个俯卧撑。
我傻了,暗道:“才当了几年神仙,就全然不顾二十几年的兄弟之情,往死玩我啊!”
我犹豫了一下,希望他能收回命令。
但是他铁着脸,看不出任何回旋余地。
操训场上,军令如山,我不敢违抗,在全体学员的注视之下,顶着烈日一个接一个地做俯卧撑。
做到三十多个的时候,我就已经眼冒金星。又做了五六个,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大屋子里,身下是块木板,身上只穿一条短裤,满身浓浓药味。
我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咬着牙坐起来。
这是哪儿啊,我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