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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措手不及,被打得偏过头去,及肩的长卷发盖住了她大半边的脸,她捂住那疼痛愣在当场。
“别不知好歹,规矩从现在就开始学了,免得三天后得罪了苍少的客人,给他和银樽都丢脸!”
曼洁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丝毫不觉得打她的这一巴掌有什么不妥。
靖琪回过神来,又羞又怒,他们这些人怎么都是这样,二话不说就出手伤人。
她从小到大,父母就是心情再不好都没拿她撒过气,藤条巴掌从没往她身上招呼过一下,更别提打耳光了。
可是这些人……这些人根本无视她的尊严,无视她也是个人,会哭会痛,不痛快了就打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靖琪气急,转身也挥手朝陈曼洁打过去。
她眼里的泪水满得溢出来,脑子里还有点空白,但是本能的反应是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了!/
可是她的手在半途被拦下来,宋影冷静地站在一旁握着她没能挥下去的手。
靖琪看着她不再含笑的眉眼,镇定淡然地像一部机器,她的泪水不由滚落下来。
她知道,跟他们比,她不够狠,不够利,不够快。
“带她去十楼,洗澡、量身、换衣服,基本的东西曼洁你来教她,有什么问题再找我!最重要是不要到处乱跑,看好她!”
宋影简单利落地下了命令,陈曼洁冷笑,推搡着把靖琪带出了办公室。苍溟早已不见踪影,倒是陆超还在转角处,见到宋影出来才迎上去,“真的要把那丫头留在这里?”
“不然怎么办?苍少的主意,谁能改变的了?放心吧,她在我这里,很安全!”
“我知道!可你就辛苦了,那么忙还得看着她,我去跟大哥说……”
“你别管了!”宋影锁好门抬眼看他,年轻俊朗的轮廓,湛亮的眸光,离的那么近,却让她感觉到自己的苍老疲惫,“丁九和苍少的事,我们谁都别插手!我的事,也轮不着你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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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溟回到别墅,薛景恒和湘湘也在那里,看见他和陆超回来都围上来。
“我听说你把那丫头送到银樽去了,是不是真的?”薛景恒也不拐弯抹角。
“是真的,影子和曼洁帮我看着她,调教好了再说!”苍溟不在意地点了支烟。
“你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把她送给丁九去玩儿?丁九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她能有命回来吗,啊?”薛景恒语调拔的很高,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溟哥,靖琪想回家也是人之常情,她逃走的事我们大家都有错,你不痛快也别这样惩罚她,银樽……她待不惯的,出事就糟了!”湘湘也有些着急,但还是好言劝他。苍溟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苍溟吐出一口烟圈,抬头睨了薛景恒一眼,“怎么,你心疼?”
薛景恒眉宇间不见一点平日的潇洒,抿紧了唇,迎上他的目光:“我心不心疼不重要,那是什么地方你我心里都有数,好好的姑娘推进去,一辈子都贴着那个标签!只要你到时候别像某些人那样后悔莫及就行!”
“说什么呢你!”一旁闷不吭声的陆超这时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冲上来就狠狠推了薛景恒一把,扬高下巴作势要挥拳过去。
“你们干什么,别吵了!”
湘湘和阿山一边一个拉住他们,夹在中间的苍溟已捻灭了烟头,扔下众人一声不吭地上楼去了。
天气转冷,夜色也降临得早,站在房间的露台上可以看到海面上点点渔火,还有对岸滨海市区的霓虹灯影。这个时间应该是银樽最忙的时候,曼洁和宋影都有很多的应酬和工作,不知能不能分出神来调教那丫头。
她是不是很倔强,倔强到连衣服都不肯换,不肯上妆梳头?她是不是又被饿了肚子,或者被关起来一步也不准走开?
银樽里有什么样的手段,他的确比谁都更清楚,可若不是有这些手段,谁又能保证这丫头这几天不会再逃走?
不会再遇上丁默城的人甚至他本人?
其他的,他没想太多,这女人本来也该吃点苦头,有了教训才知道什么叫听话。
他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越这么想就越是会去揣测她现在的处境,薛景恒和湘湘他们的话也总是在耳边回响。
苍溟索性关门拉起窗帘,往床上一躺就睡了。
床铺上还有那丫头的味道,明明跟他用的是同一款洗发水和沐浴露,可就是能嗅出她的不同。
丝丝缕缕的,像奶油一样甜甜的香气渗在里边儿,挥都挥不散。
不知睡了多久,苍溟惊醒得坐起来,梦里净是靖琪在身后哭喊着他的名字,说不要丢下她,她不想待在那里。
深秋的寒冷中,他硬是出了一头汗。
抓过手机,时间是晚上十点,到银樽去也还能见到她。
他换好了衣服站在地上,挪开脚看着米色的长绒毯,昨天跟她在这里欢爱的情形又历历在目。
他咬牙,把手机扔回大床,自己也坐下来,手抚了抚脸。
算了,他就是心太软,对荣靖琪太好了,她才会有恃无恐,受点教训也好。
至少,过了这三天再说。
夜晚的银樽皇廷,的确是最妩媚灿烂的,白日里那些平静和沉寂的面纱,全在入夜时分揭开,里外皆是不一样的风情。
靖琪手里握着一个面包,酥软的外皮由于搁置的时间过久而变得有些硬邦邦的,香味也早已不复存在。
她咬了一口,就着手边的矿泉水吞下去,味同嚼蜡一般,分不出滋味的好坏。
这是银樽的厨房自己烘烤的点心,隔夜了不能再给客人吃,就成了她的晚饭。
她很清楚,如果她不吃,没人会逼她,可是接下来漫长的十几个小时,可能再不会有一点食物能够入口。饥饿到晕厥的经历她不想再来一次。
“怎么还没有换衣服?妆也没有化,是等着我来帮你吗?”
陈曼洁突然推门进来,这房里还有另外三个女孩,全都如惊弓之鸟,脸色苍白地赶紧把手里的食物胡乱塞进嘴里,生怕陈曼洁会进来为难她们。
靖琪苦笑,其实陈曼洁针对的目标只有她一个而已。那几个女孩都是新签了合约进来的,没有见过客人更没有出过场,全都归陈曼洁管,平时很怕她。白天学习仪态、化妆,还有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伺候人的技巧,全都是陈曼洁一个个教,靖琪来了之后,没少被她挑刺儿和言语羞辱,好在她够聪明,本来又过惯千金小姐的日子,只要她愿意豁出去,这些东西难不倒她。
晚上陈曼洁很忙,但也不让这些女孩儿空耗着,带着她们到熟客那里去敬酒。
熟客都很给她面子,晓得规矩和分寸,不会乱来,也不会拉着这些还不到火候的女孩提些过分的要求,顶多就是看谁漂亮顺眼的,多喝两杯过过瘾。
曼洁巧舌如簧,适时就会帮她们挡掉大部分,让她们不至于喝醉失态。可她对靖琪就没有这份袒护了,加上靖琪本来就长得漂亮,即使妆容不够艳,衣服也不适合她,但是往那里一站,容貌气质就像皎洁的月光,把周围的星子衬的黯淡无光。
客人自然都不肯放过她,逼着她喝酒,甚至有眼热的,已经偷偷向曼洁打听她的行情,曼洁只是冷笑,也帮着半哄半吓地逼靖琪喝酒。
结果靖琪吐了两次,醉的不省人事,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只穿着浴袍,她大惊失色,以为自己被人趁醉侵犯了,宋影走进来给她吃醒酒的药,她才知道这里是宋影专用的休息室,昨晚她坐在角落里醉成一团是宋影带她来这里的。
宋影跟曼洁不一样,可是她知道她也不能违抗苍溟的命令。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等一下,都先别忙着换衣服!”曼洁突然开口,刚才有个侍应生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目光一扫,缓缓道:“今晚的客人要求很高,我得检查一遍你们的身体是不是都合格!”
靖琪蓦的一惊,她以为今晚也跟昨天一样只是喝酒,没曾想竟然是真的推她们出去见客!
不,她不要这个样子!他们没有资格这样对她!
另外三个女孩本来还躲在屏风后面和角落的帷幔旁边换衣服,曼洁一声令下,只能褪掉身上的衣裙走过来,即使有中央空调,光洁的身子也还是在这深秋时分冷得瑟瑟发抖。
曼洁像审视物件一样审视她们身上是不是有疤痕,甚至请来了护士帮着检查她们是不是雏女。
有的女孩羞愧地闭上眼,满脸涨红。
她们都还保有最纯粹的羞耻心,可是现在却被当成一件商品来对待,靖琪又羞又怒,不肯脱掉身上的衣服。
“你还在磨蹭什么?”曼洁不耐地盯着她。
“我不要检查什么身体!我没有卖给你们,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
曼洁冷哼一声,“到了这里,就都一样,你以为你比她们高贵多少!不脱我就拿剪刀来剪,你明天就别想有衣服穿!”
靖琪很想哭,可是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那么软弱。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身上也有鞭伤和淤痕,但那不是她的错,她不应该为此感到羞耻。
果然,褪掉衣服后,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和如上好白瓷一样光洁的皮肤引人赞叹,但是背上那条狰狞的鞭伤也换来一阵阵抽气声。
“啧啧啧,可惜了,这么长条疤痕,以后连露背的礼服都不能穿了,可惜了这身段!看见没有,不听话就是要吃苦头的!”曼洁极尽挖苦之能事,透着恶毒道,“躺上去,看看你那层膜还在不在!”
靖琪的手在身侧捏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气得皮肤都泛上一层红晕。
曼洁是故意羞辱她的,她明明知道苍溟是怎么对她的!
冰冷的器械钻入腿心,疼得靖琪闷哼,她咬紧牙忍着,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进发际。
苍溟,你满意了吗?看到我这样被羞辱,就是你的目的吗?
“原来早就被人玩过了啊?”曼洁拍了拍手,故意大声说着,“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多特别呢,其实跟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差别呢?既然做了情/妇,怎么不尽好本分,难怪男人受不了你,这么快就腻了要把你扔在这里!”
靖琪脸上的泪痕还没干,但大大的眼睛透着清亮,一字一句道:“总比你上了人家的床,连个情/妇都做不成要好!我迟早有一天会从这里走出去的,你却一辈子都得待在这里,沽酒卖笑!”
“你!”
陈曼洁气急,劈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靖琪这次反应很快,没有客气,直接一巴掌打了回去。
还手的后果很严重。
陈曼洁脸色发青,如果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旁边,她一定会冲上去扯着靖琪的头发再好好扇她两个耳光,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可是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愿意把宋影给招来。银樽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宋影是这里职位最高、权责最大的经理,相当于一个VP,苍溟不在的时候就属她说了算,她对靖琪还有几分顾忌和爱护,牵扯进来就会得罪她。
陈曼洁咬牙,她多的是整死荣靖琪的机会,耳光不一定要打在脸上。
她把靖琪和那三个女孩子分开来,雏儿第一次招待的客人一般都比较温和,不会太难搞,但是她偏就不让靖琪这么轻松,带着她去了第8层。
银樽是数一数二的高级会所,高级最深层的体现是个性,于是在保持主体格调一致的基础上,针对不同的客户需求有不同的功能划分和装潢。
8这个最吉利的数字留给了最舍得砸钱的高端客户,大多是年轻刚性的富二代、高干子弟来消费,玩的疯,要求多,当然年轻活络,就很容易把见闻传扬出去,靖琪这样的富家女来陪酒,怎能不让他们眼见为实!
“进去!”陈曼洁把靖琪推进一个房间,说是房间或许不恰当,说是一个大玻璃匣子或许更贴切一些。里面已经有很多女人,浓妆艳抹,衣饰华丽,样貌身段都不差,回头看到靖琪,眼底都有些漠然,不以为意。
“这里是什么地方?”靖琪有些慌乱,面前的玻璃看不到外面,她隐隐猜到一点。
陈曼洁勾唇一笑,“什么地方?找乐子的地方喽!你可要表现好一点,等会儿外面的客人挑中了你,你才能从这儿出去!”
“不,你怎么能这样!我不要在这里,你放我出去!”靖琪慌了,挣扎着要离开,曼洁却只是冷笑着关上门。
周围的女子全都见怪不怪了,也没人搭理她。
靖琪焦急万分,用手使劲去拉门,可是门像一块铁板,纹丝不动,甚至跟周围的墙壁都没有太大的缝隙。她出不去,又没有地方可躲,眼见着那些女子搔首弄姿地一字排开来,显见是外面已经来挑人了。
这是游戏的一种,是靖琪无法想象的世界。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里供认意淫甚至像挑选商品一样打量挑选,她茫然无助,像迷途的小鹿,连哭的情绪都被消磨殆尽。
陈曼洁当然不会让她真的被人挑走,有公子哥喜欢靖琪这个类型的,还不止一个,问起来,她就说已经早有客人预订了,就是图新鲜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喜欢的下次赶早。
这荒谬短暂的一场“秀”下来,只穿了橘色无袖连衣裙的靖琪像要虚脱般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对自己品头论足的,但是他们都以为她是个陪人喝酒卖笑甚至出卖身体的女人了,从此她的身上都会打上这样的烙印,抹都抹不掉!
她不再是养尊处优的公主,而是被男人玩弄又丢弃的玩具,在风月场所混迹过的名声会跟着她一辈子!
苍溟强占她的时候,鞭打她,不给她吃饭折磨她身体的时候,她也恨过他,但是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恨来的那么深。
“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她蜷起身子,坐在那个玻璃间的角落里,泪水淌了一脸。
有人开门走进来,男士的皮鞋在她眼前站定。心尖微微一颤,靖琪顺着那笔直修长的身影往上看,直到对上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跟苍溟有点像的眼睛,少了些纯粹,多了几分阴郁,即使眼角含笑,眼底也没有多少快乐。
不是他。
靖琪有点恨起自己来,她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期盼,以为苍溟会来带她走?
她怎么能够还想着此刻如果他出现了,她还可以在他怀里狠狠捶他,然后大哭一场就当这只是一场梦?
“还不起来,妆都哭花了,真难看,难怪都没有人挑上你!”
薛景恒把她拉起来,半真半假地勒着腰摁进怀里,“今晚跟我混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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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溟想了又想,手机都在手里捂的有些发热,才拨通了陈曼洁的手机。
对方听起来很高兴接到他的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娇嗲,“苍少,什么事?”
“没什么,那丫头……没给你们惹什么麻烦吧?”
那头的热度立马冷却下去,支支吾吾道,“嗯,也不算,就是骄傲的很,很倔,不服管!前晚喝醉了,宋姐照顾她的,这两晚都跟四哥在一起,我下班了也不一定能见着她!”
什么?!苍溟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荣靖琪这几天跟老四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站起来,声线平平,却已经酝酿着怒火。
“四哥说他会跟你讲……”
苍溟挂了电话,手机狠狠摔到墙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湘湘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他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湘湘眉毛都不抬一下,轻轻耸了耸肩膀,重新关上门。
她在门外默默数数,一、二、三——
“虞湘,你给我进来!”
她见怪不怪,推开门走进去,“溟哥!”
“你知道老四这几天晚上去找荣靖琪吗?”
“知道!”
苍溟目光一沉,“知道为什么不说?你们都把我当傻瓜!”
“说了有用吗?反正她也是要被送人的,对方是丁九还是四哥有什么分别呢?”
苍溟怒极反笑,“连你也这么想我?”
湘湘捋了捋额前的发丝道,“你不会以为这样是对她好吧?把她送到那里去她就逃不掉了,就不会再遇上丁九的人被拿来要挟你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处境啊,一个女孩子被送到那种地方去,不管是三天还是三年,名声就毁了,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打算这么囚禁她一辈子吗?”
苍溟没有回答,拿起外套摔门而去。
他没有叫任何人,独自一个人去了银樽。
听说他来,陈曼洁亲自去迎,苍溟眼都不眨地直接问道:“他们在哪儿?”
“八楼的洋山港,苍少,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等会儿我再找你!”
陈曼洁也不勉强,摁下电梯送他上楼,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笑容在脸上绽开。
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欲是很可怕的,她倒要看看荣靖琪怎么能扛过苍溟的怒火!
包间门口,苍溟没有敲门,也没有丝毫犹疑地就直接闯了进去。
他不是没想过里面的两个人可能耳鬓厮磨,缠绵亲热到灼伤人的双眼,可事实上沙发里的两个人只是在玩骰子,薛景恒拿着骰盅脸上带着笑,跟平时一样像个吃到葡萄的狐狸。
靖琪坐在他旁边,抬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桌上的酒瓶,是1998年产的波尔多甜白葡萄酒,是大多数女生都会喜欢的口感,年份极好,质量上乘。
薛景恒很懂得讨女人的欢心,虽然他基本上无需这么做。
看到苍溟,薛景恒笑容不减,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倒是靖琪心口猛地一震,手中酒杯里的酒也洒了出来。
“你看你,酒都洒在衣服上了,快擦擦!”薛景恒无视苍溟的存在,掏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帕为靖琪擦拭洒在裙子上的酒液。
“我自己来!”
靖琪刚接过手帕,手臂就被重重一拽,还没来得及反应,苍溟就直接拉着她大步走出了那个包间。
这一整层楼,从墙壁到地板,全是光可鉴人的镜面装潢,映着灯光流光溢彩。每一个包间的距离都不近,隔音也做的极好,走廊上只能听到高跟鞋叩地时清脆的声响。
大概是喝了酒,靖琪在这璀璨如环境一样的走廊上被苍溟拉着一路小跑,竟然觉得有些晕眩。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靖琪挣不开他,直到看见转角处一个半开放的露台时才被他一把摁在了墙上。
这里没有侍应生路过,音乐和笑声像从很远的地方远远传来。
“说,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苍溟绷紧了声线问她。
靖琪镇定下来,胸口被酒液浸透的衣料贴着皮肤,凉凉的。
“这很奇怪吗?景恒是这里的客人,我是这里的公主,花钱买笑,我为他服务不是很正常吗?”
苍溟拉高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她,“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景恒?她什么时候跟老四熟稔到这样的地步了!
靖琪的眼角眉梢有媚光流转,不顾手腕的疼痛,故意软软地攀上他的脖子道:“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不喜欢听我叫他的名字,还是不喜欢我现在这个身份?可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你送我到这里来就是想看我烟视媚行啊!”
她嘴唇微微嘟起,眼睛大大的,看起来那么无辜。
苍溟猛的俯身吻住她,不给她继续挑衅的机会。
她的唇饱满丰润,上头亮晶晶的一层唇蜜还带着甜葡萄酒的香气,他的牙齿咬住一吮,那唇瓣就像玫瑰花瓣一样微微绽放开来,他舌尖一挑就滑入她的口中。
靖琪只在两人相触的那一秒僵了僵,转而用前所未有的主动和热情来回应他。她的舌也抵上了他的舌尖,追逐嬉闹着,然后突然躲起来跟他玩捉迷藏。
苍溟的气息一下就粗重起来,不依不饶地追寻着那软嫩,深入再深入。
他的手也扣在她的脑后,一手扶在她腰背上将她无限地拉近自己,恨不得完全揉进身体里才甘心。
靖琪不甘示弱地紧紧搂抱住他,手缠在他的颈上,渐渐下滑到腰际,沿着他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触到他滚烫紧实的皮肤,竟挑/逗般地摩挲起来。
她感觉他身体的变化,坚/硬得像有了生命力一般,隔着衣物,都仿佛能感觉到血脉的跳动。
她喉咙干涩,身体颤抖着,内心有个声音在喊着要退缩要结束,可是仍然拼尽自己所能地继续诱/惑着,放纵自己的大胆。
苍溟最终放开了她,两个人的气息都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靖琪的眼里只剩下倔强,没有了那样妩媚好看的光彩,尽管刚才也只是做戏。
在这里的两天,看来是颇有成效的了。
可是苍溟却觉得刚才跟他亲吻的,完全是一个陌生人,那样的热情似火,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犹豫,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荣靖琪!
“跟我回去!”他拉起她。
“不要!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苍溟回头看她,“怎么,舍不得?为了摆脱我,你可以陪老四,可以陪丁默城,可以出卖你自己?”
“对,这都是拜你所赐!”她眼里有了水气,好像又回到在那玻璃间里的夜晚,渺小无助,像再也回不了家的小动物。
她对自己的心也硬了起来。
苍溟沉默良久,放开她的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