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子里盛的是一块苏格兰咸点,是靖琪特意转到他面前的。他没法说谢谢,甚至一个感激的眼神都给不了她,因为她坐在苍溟的身边,眼睛只看着苍溟笑。
心里不是不苦涩的,但这点苦,他还撑得住。
“嗯,股份很快能接手,老家伙们知道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苍溟把话头引向陆超。
陆超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低头把玩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不时打开看看,不吃点心也不喝茶,连苍溟他们的谈话都没有留意。
“老六,老六!”一旁的薛景恒拍他,“想什么呢?大哥跟你说话呢!”
“啊,噢!老大你刚刚说什么?”
苍溟挑了挑眉,看着如梦初醒的陆超,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看你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有人能拥有百达翡丽,只是替下一代人保管而已。”捧着茶杯的湘湘早就瞥见盒子里的乾坤了,凉凉地说出来,供大家八卦。
“送给谁的?宋影?还是有了新欢?”最先开口八卦的是苍溟。
“喂喂喂,大哥,你想害死我!什么新欢,哪有新欢啊?这是我特意买给影子的,滨海没货,我特意跑了趟香港才买到的经典款!”
陆超急着申辩,原先的那一点小小的不自在也消失无踪了。
也对,能让陆超这么不在状态的人也就只有宋影吧!
苍溟手一伸,陆超乖乖把盒子放到他手心里,靖琪凑过来看那玫瑰金的表盘,忍不住赞叹,“经典Calatrava系列哦,好漂亮的!她一定很喜欢!”
陆超不屑的撇嘴,嘟囔道,“肤浅的女人,影子才没你那么肤浅!”
“你说什么?”苍溟抬高了声调。
“没,我说这还是四哥陪我去挑的,说这款是经典系列的最新款,什么端庄……”
“端庄娴雅!”
“对对,四哥,你哄女人可比我厉害多了!这些话都一套一套的!”
薛景恒笑着捶了他一拳,湘湘不吭声,脸埋在杯子里小口小口地喝茶。
苍溟抬眸看了薛景恒一眼,道:“怎么想起来陪他买这个?”
“影子的生日快到了,陆超想送人家个礼物,又不知送什么好,所以就买了这个!”
苍溟显然不肯尽信,“恐怕还有别的寓意吧?”
否则陆超也不会这么魂不守舍。
“是求婚吗?”靖琪大胆问了一句,她只是猜测,以前也见过有人送腕表求婚的。表面上镶嵌的54颗钻石怎么也比钻戒上的一颗要更有诚意!
“你……你怎么知道?四哥告诉你的?”
没想到是猜对了,陆超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薛景恒立即撇清,求证清白似的看着靖琪。
苍溟蹙眉,直觉地不喜欢他看向靖琪的眼神。
“这么紧张干什么,这是好事啊!恭喜你!”靖琪笑,不明白为什么除了她和陆超,其他人对这个消息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的想好了,还要再求一次?”
靖琪听苍溟这么说才捕捉到一点信息,这不是他第一次向宋影求婚了?
她看向对面的湘湘,见她解惑似地比了个八的手势。
老天,八次了?还是八十次?
靖琪同情地看向陆超,他反倒是被激起干劲似的,神气活现地说他的大计:“我这回想好了,在她生日那天,真心诚意地跟她求婚!不要什么特大的排场,就在银樽里边儿,就在我跟她头一回遇见的地方!她手上现在还戴着二哥送她的钻戒,没关系,她要戴着就戴着,我跟她一样记着二哥的好,记一辈子!她只要收下我这块表就行了,以后她要工作要休息我都依她,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再也……再也不做让她失望的事!”
陆超说得动情,靖琪都被感动了,可是周围的人还是一片静默。
她不了解陆超和宋影以及去世的江震天之间的故事,可是从大家凝重的表情来看,宋影拒绝他那么多次求婚一定是有因由的。
他看向苍溟,他刀刻般完美深邃的侧脸仿佛若有所思。
“影子生日那天,我们也会去,上个月就说好的!到时候……你机灵点,我们在旁边帮你一把,说不定她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一糊涂就答应了!”
“真的吗,大哥?你们真的愿意帮我?”苍溟的话对陆超而言简直是强心针,他一下子就信心百倍。
“这还能有假?你以前耍混伤害的是人家影子,又不是我们这些人;看你这几年真心诚意地对她,影子也不是完全对你无意,能成好事儿我们当然帮你!多个人照顾她,震天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嗯!”陆超开心得不知说什么好。
苍溟转过来用手抚着靖琪卷卷的发尾道:“可能还要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上什么?”
“我看你很会做生日蛋糕,又漂亮口味又受欢迎,不如帮陆超做一个,求婚的礼物有了,生日礼物也要有点诚意!”
靖琪一听很高兴,苍溟能认同她的手艺让她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没问题,交给我!”
苍溟点头,“不如就上回那个火焰冰淇淋蛋糕啊,有噱头,又是冰又是火的也很漂亮,女孩子应该都喜欢!”
提起那回靖琪就想到他暗自埋伏破坏她逃走大计的事,手不由去掐他,被他牢牢握住。
“怎么,又想到你的旧情人,嗯?”他故意在她耳边悄悄激她。
“胡说!”靖琪耳朵都红了,脚也去踩他。
“晚上再跟你算账!”苍溟暧昧地放话,嘴唇碰了碰她敏感的耳垂。
事情就这么敲定,陆超兴奋地对薛景恒道:“四哥还是你有办法,教我在她生日的时候在银樽向她求婚,有你们和大哥帮忙,这次一定成!”
薛景恒拍拍他的肩膀,“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别太拘谨了,今天说的这番话到时利索地在影子面前再说一遍,她一定会被你打动的!”
“嗯!”
陆超欢天喜地地走了,没发觉薛景恒眼里的复杂情绪。
靖琪把冰淇淋蛋糕做好,已经临近中午,苍溟还没有起来,这些日子他晚上都跟美国的属下开视频会议,两三点才会回房睡绝,日夜颠倒的,很是辛苦。
靖琪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在衣柜面前拾掇了一番,给他搭配了一套今天要穿的衣服,参加人家的生日派对嘛,要庄重又不会太严肃,休闲的款式配个闷骚的红色小围巾。
嗯嗯,靖琪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忙什么呢?”
苍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宽松的睡袍往身上随意一套,也不扣上,衣襟大敞,裸路的胸膛贴着靖琪的后背,双臂一张就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刚刚复苏的欲/望灼热地顶着她的臀。
靖琪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给你搭配衣服啊,等会儿你们不是要去参加宋影的生日par吗?你先去洗脸,出来再穿!”
苍溟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意思,“你们?是我们大家一起,难道你以为我会把你单独留在这里?”
靖琪讪讪的,“噢,这个你就别担心了,秋婶在啊,你安插在这房子周围的兄弟也没撤走,我跑不掉的!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还是会看到我在这里!”
苍溟手扣住她的肩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跟你说了,你现在不是我的人质,我会……”
“你会把我送回家去嘛,我知道的!”靖琪拉下他的手,“我也没想跑啊,只是……银樽那个地方,我不想去!蛋糕我做好了,你带上,跟宋姐说声生日快乐吧,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了!”
苍溟这才知道她的顾忌是什么,心尖一阵揪紧,仿佛见到她被丁默城欺负的那一幕又回来了。
他把她拉进怀里抱住,“是我不好,上回……太鲁莽了!”
靖琪眼眶热热的,在她的原则里,似乎就只有这件事,是真的一时半刻无法放下原谅他的。
她连句“没关系”都说不出来,因为印象太深,伤害太大了。
他抱了她好一会儿才说,“琪琪,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我知道你很委屈,那几天的事我会去处理,不会让你的名字出现在任何记录里,内部摄像头拍下的东西我也会去删除,还有跟你待在一起的人,我会拿钱把他们打发到不相干的地方去!你别害怕,知道吗?”
靖琪身上还是有点冷,苍溟的体温都无法捂热她。他知道这样往往是她很灰心绝望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捧起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眼睛,“看着我琪琪,如果你还是不确定,那我们结婚!你作了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在我的产业里出现就一点都不奇怪,没人敢拿这件事来说三道四!”
“你……你说什么?”靖琪被吓了一跳,他一定是还没有睡醒,才会这么不清醒地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认真的,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今晚就飞到美国去结婚,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解决!”
他承认他是冲动的,但是想法却是出自真心!银樽的遭遇让她名声受损,外界会嘲讽她,笑话她,但是如果她已经嫁了人,而这个人还是银樽的主人,她出现在那里也不过是老板娘的身份,谁又会知道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况且这不是一直困扰他们的问题吗?那么多人和事隔在中间,想放又放不下的仇和怨让他们未来充满不确定,索性用一纸婚姻契约书绑定她。
她是他的,不容改变!
“不……不行,你别冲动啊苍溟!我们这样,怎么能够结婚?”
苍溟好看地一笑,“为什么不能?陆超求了八次婚宋影都不松口答应他,我求一次就付诸实践,让他羡慕一把,也顺便给他冲冲喜!”
冲……冲喜?!
靖琪脑子简直不会转了,手忙脚乱地劝住苍溟,“别这样了,这根本是两码事啊!我们之间……哎呀,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都没解决,怎么可能结婚嘛!你别乱来,大不了……大不了我今天跟你去就是了!”
苍溟重新抱住她,“我知道你介意,给我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好不好?”
靖琪点头。
苍溟却有点后悔,苦笑,刚才这份冲动如果成真就好了,他可以不要她那么快打开所有心结,但至少可以待在他的身边不离开。
一行人开了三辆车去银樽,陆超打扮得简直像个新郎倌,头发吹了个偏成熟风格的新发型,衣服是骚包的KENZO条纹丝绸衬衫和修身西服,为了玉树临风的效果,大冷的天连厚棉服都不肯穿,套了件羊绒大衣就出来了,Dolce&Gabbana的香水,老远就能闻见。
他自己一人开了辆玛莎拉蒂GTSport,谁都不让坐,理由是后背箱里还装着999朵玫瑰,沉着呢,拉不动其他人了。
据说这是他最爱的座驾,平时很少见他开,今天真是豁出去了。
“别的不说,这架势倒挺有成功的样子的!”湘湘赞叹。
“你什么时候还懂看相了?”薛景恒不屑地顶回去。
靖琪是对他们的针锋相对见怪不怪了,不过她也真心希望宋影能幸福,在银樽的那些日子,她能看出宋影是心地极好的女人,理应有人陪她一起走下半生。
到银樽的时候天还没黑,银樽里面却已经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年关将至,正是各种应酬数不胜数的时候,饭店、娱乐城天天都被订满,相应的,宋影也会特别忙,楼上楼下的跑。
陆超他们来了一会儿,都没见着宋影的人。
苍溟也不急,一行人直接去了订好的包间,银樽里见到靖琪的人越少越好,他不希望再勾起她那些不好的回忆。
包厢的名字很好听,花间,靖琪记得之前陪湘湘来相亲应酬的时候他们去的是叫明月厅,看来声色之地也有附庸风雅的需要。
可惜陆超没有把大捧的玫瑰拿上来,说是要留作今晚的最后一个惊喜,否则这里就真的是“花间”了。
“影子怎么还不见人?会不会不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我再找个人去问问!”
阿山瞥见了靖琪有些苍白的脸色,从进入银樽开始,她就一直有点不自在,之前那糟糕的经历应该让她对这里很排斥,今天实在不该让她来的,所以他们早点脱身也好,她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陆超拦下他,“哎哎,别!影子这会儿应该正在忙,楼上楼下的跑可辛苦了,就别去打扰她了!她知道我们要来,今天她过生日啊,大哥都来了,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忙完了自然就会过来的!”
宋影做起事情来很认真,而且极有分寸,不会因为私事而耽误了工作,在她最忙的时候去打扰她简直是人生大忌,她不高兴的话,他的求婚不是还没落子就满盘皆输?
陆超不敢承认,其实他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也对,她知道就行了,别去催她,让她把手头的事情忙完,才好安安心心地享受!”
苍溟也同意陆超的话,他牵着靖琪陪她坐在沙发上,给她点了一杯核桃乳,温热的,递到她手里,微微蹙眉,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还好!”靖琪抬眼看他,喝了一口饮料,“表演完这个火焰冰淇淋蛋糕应该没问题!”
“嗯,不会玩太久,等老六求完婚,不管成不成功,我们都可以回去了!要不要唱歌?或者想吃什么,玩什么,我叫他们送来!”
以前他到这来,如果宋影忙,就会找陈曼洁招呼,可是现在陈曼洁被他调去客房部作清洁,新来的经理不太了解他的脾性,加上他也很少过来,招呼得就没那么热络。
他也不是很在意,没有人在旁边来来往往的,靖琪反倒是放松一些。
陆超大概是太紧张了需要找个宣泄口,反正宋影还没腾出空来,他索性拿过麦克风大展歌喉,他嗓音不错,唱得很好,但就是专挑热闹或者高亢的曲子唱,歇斯底里的,听着有些慌腔走板。
湘湘叫了一大堆小食,推到靖琪面前道,“尝尝这个,这里的话梅肉和鸡翅膀很好吃!”
美食果然是能转移靖琪的注意力,苍溟眼看着她跟湘湘两个人头顶着头蹲在那儿吃得很欢脱,不由宠溺地笑。
玩了一会儿,薛景恒拉苍溟一起出去抽烟,阿山沉默地喝着苏打水,陪在两个女孩的身边,陆超还在继续他的引吭高歌。
“我想去趟卫生间!”苍溟他们回来后,靖琪有点憋不住,小食里有个很好吃的鸭骨架,她多吃了一些,没想到那么辣,害她喝了好多水。
“去吧,让湘湘陪你去!”
“不用了!”靖琪看了一眼湘湘,她正跟边吃东西边跟薛景恒斗嘴,她不想打扰他们相处的时光。“这里的结构我记得的,不会迷路!”
她越是这么说,苍溟心里越是不舒服,捏了捏她的手,“小心点!”
靖琪开门走出去,卫生间的位置她的确还记得怎么走,但她觉得有点奇怪的是,银樽很多包厢里都是配有卫生间的,可是今天他们订的这个非但没有,还离外面公用的洗手间有段距离。
薛景恒和陆超张罗的今天这个party,可能年底生意太好一时腾不出好的位置来,具体是怎么弄的她也不太清楚,这样的疑问也没有在脑海停留太久,一闪也就过去了。
冲水后从隔间出来,靖琪看到门口有身影一晃,背影很像是宋影。她到洗手台边洗手,看到台子上有一只金色的怀表,很精致,打开来,怀表的盖子上镶嵌着一张合影,一个是笑容温婉的宋影,旁边搂着她肩膀的男人靖琪没有见过,但见他们那样亲密的姿态猜想应该是她去世的丈夫,江震天。
怀表保存得极好,江震天应该去世有段日子了,可是这表上连划痕都看不到,链子也熠熠生辉,看来是对宋影有特殊意义的纪念品。
怎么会落在这里呢?刚刚出去的那个身影就是宋影本人吧,上洗手间的时候放在洗手台上,忘记带走了。
靖琪拿起怀表想要追出去,却突然有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带着点甜味的刺激性气体窜进鼻腔,想叫又叫不出来,洗手间的门和镜子在眼前摇摇晃晃的,就是她最后的记忆了,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睁开眼看到的似乎是酒店房间的场景,靖琪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苍溟的脸庞就凑了过来,严峻却又写满忧虑。
“你醒了?”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晕倒了,淋了雨,我帮你换了衣服,没事的!”
靖琪根本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她明明还在卫生间里,“为什么会晕倒?怎么会淋雨的?”
气象台是说今天夜里有大雨,但他们不是在房子里吗,怎么会被淋湿了雨?
“你吸入了乙醚,晕了之后被带到了天台,手里还抓着宋影的怀表,你见到她了?在哪儿见到的?”
苍溟脸色难看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地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种事,他在包厢里左等右等都不见靖琪回来,出去找,才在洗手间的玻璃上发现用唇膏歪扭写着的字:“到天台要人!”
他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冲到天台就看到靖琪躺在地上,天下着大雨,她整个人被雨淋得湿透,幸好没有受伤只是昏过去了,于是赶紧抱她来酒店房间换下湿衣服,泡了热水澡。
靖琪的意识也慢慢清醒起来,听出苍溟话里的意思,紧张地问:“宋影不见了吗?你们没找到她?是什么人迷晕了我?”
那种无助又恐惧的感觉又来了,好像回到之前她被扔进银樽里来的时候。
苍溟抱紧她,“宋影不见了,大家还在找!发现你的时候,你手里握着这块表,这是震天临终前买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她一直随身带着,你在哪里找到的?见到她本人了?”
靖琪摇头,“我在洗手间的洗手台上发现的,之前好像是看到一个很像她的背影走了出去,所以我想是她不小心落下了才会想追出去,结果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接着……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靖琪紧紧揪着苍溟的衣襟,不敢想象宋影落入了什么阴谋之中。
“没事,别怕,我在这里!”苍溟抱着她,轻声安抚着,其实他的心也高高悬着,始终放不下来。
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地盘上这般来去自如,甚至公然把大活人给藏起来,除非是自己人干的!
这个潜伏在身边的内鬼,看来动作是越来越大了!
“啊嚏!”
靖琪大概是身体还没回暖,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苍溟把她身上的睡袍拢紧抱进怀里,“还是着凉了,喝点热水就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在这儿?大伙儿呢?”
今天他们不打算回梅沙岛去了吗?
“嗯,雨下的太大,你又不太舒服,就在这里住一晚!大家还在找宋影,没事的,别担心,一定会找到她的!”
苍溟像自我安慰一样地说着,抱着靖琪躺下,他也想尽快找到宋影,但是今晚他必须陪着靖琪,她是他要保护的人。
他心里烦乱,手无意识地揉着靖琪胸前白软,靖琪扭了扭,他安抚道:“放心,刚刚帮你换衣服的时候就摸够也亲够了,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抱着你睡而已!快闭上眼睛,明早醒过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嗯!”他在身边,靖琪安心很多,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苍溟却辗转无眠。
第二天早晨,靖琪才刚起来,苍溟打算叫份早餐到房间来吃,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咚咚咚的敲得又急又重。
来的竟然是陆超!
他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行头,但已经完全没有一点欢喜的情绪,跟昨天那个满心期待,又说又唱的陆超判若两人。
他眼里透着血丝,声音都沙哑了,整个人憔悴不堪,力气却大得吓人,推开门就直接闯进来,一把拽过靖琪吼道:“你昨天到底在哪儿见过她?她人呢,你把她弄哪儿去了?为什么怀表会在你手里,她人却不见踪影,你说啊!”
“陆超!你放开她!这不关她的事!”苍溟上来拉住陆超,靖琪的脸色都吓白了。
“怎么会不关他的事!”陆超也几乎失控,“宋影在银樽工作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都没事,就这丫头一来就出事!而且我们都没见着她本人,就荣靖琪说看见了,还捡到了她的怀表!既然她也被迷晕了,为什么她会没事,镜子上还写了字让你去天台要人?影子……影子失踪一整晚了,我们却连一根头发都没找到!你说啊,怎么会跟这丫头无关!”
“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洗手间我也只看到一个背影从门口出去,看起来是很像宋影姐,可是我并不敢肯定,因为我没见到她正脸也没听到她说话!怀表是我在洗手台上发现的,想着是她落下的,正要追出去就被帕子捂住了嘴……再醒来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靖琪也很心痛,看样子,宋影仍旧没有找到,也难怪陆超着急!
“老六,你冷静一点!先放开她再说!”
苍溟双眉紧蹙,他比陆超好不到哪去,现在也是一心担忧宋影的下落。在别的地方失踪都还好说,银樽却恰恰是宋影最熟悉的地方,周围都是他们的人,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的呢?
除非……已经遇害了?
苍溟他们都不愿去考虑这个可能性,但是什么最坏的设想都做过了,昨晚银樽的生意都不做,封了门里里外外地找,都没有宋影的下落。
陆超深呼吸又深呼吸,狠狠摔开靖琪的胳膊,气急败坏道:“影子的事一定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就是个祸害,打从把你带到这儿来就是非不断!识相的就叫你两个哥哥交出手里的擎龙股份,然后带着你滚蛋!”
“陆超!”
苍溟一把拽住陆超将他翻身摁在墙上,陆超的骨头硌得生疼,咬着牙,呼吸急促地道:“放开我,我还要去找影子!找到她,我就带着她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待在这个是非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