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飞最后是哭着离开淞苑的,她并没有回客房,而是一路跑出了裴家庄。
祁风送来消息的时候,裴城夏正在哄着容歆浅,闻言蹙了蹙眉,只道:“她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且派人跟着她,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即好。”
在他看来,宋燕飞的脾气乖戾就是被所有人宠坏了。
因为她自幼试了双亲,被接到归云山的时候很小,柳青涯就很宠爱她,加上扶桑和偃月对她的包容,几乎养成了她在归云山横着走的霸道脾气。
裴城夏想起当年为了劝宋燕飞喝药,被柳青涯逼着许下承诺骗宋燕飞说长大以后会娶她的事情,就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当年的他并不知道他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叫容歆浅的姑娘,也不知道他居然也会深陷情局难以自拔,只以为自己穷尽一生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迎娶任何一个女子,孤独终老,这一句承诺自然也就不算什么,更何况这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话语。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宋燕飞却一直把这个当了真,一直跟在他身后转。
当初他选择回洛城,一方面是为了解决十几年的旧怨,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躲开宋燕飞?
因为柳青涯对他有活命之恩,裴城夏无法做到像应付林秀湖那样对待宋燕飞,那一丝丝的情面到底还是要留的。
可是这事情终究是拖不得,拖得久了,不管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裴城夏叹了一口气,道:“另外传书给扶桑,让他尽快过来洛城将宋燕飞带走。”
情之一字,终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想到扶桑,裴城夏忍不住摇头无奈地笑了。
祁风抿了抿唇,领了命令就转身离去,心里也忍不住叹息一声:主子这摆明了就是要把几年前的事情给都出来以求明着自保嘛,他是该同情一把宋姑娘呢,还是该为扶桑公子感到心累呢?
“你让祁风传信给那扶桑?”容歆浅原是想称呼为林家表哥,想一想扶桑并未认祖归宗便作罢了。
裴城夏伸手点了点容歆浅的琼鼻,无奈笑道:“若是再不把宋燕飞送走,我这淞苑可不就要打翻了醋坛子被醋海给淹了?”
“你说这话是取笑我呢,还是在嫌弃我呢!”
“为夫哪里敢呢,要是真的这样,娘子今晚可不就不让为夫踏进房间半步了?”
“我嘴巴笨说不过你,行了吧!”容歆浅鼓了鼓脸颊。
裴城夏却忍不住笑意打趣道:“娘子嘴巴笨?这不见得,娘子三言两语都能堵得燕飞那丫头哑口无言的,怎么会是笨嘴拙舌呢?”
“……”
容歆浅选择沉默。
见她不说话,裴城夏只得开口道:“能治得住燕飞那丫头的,向来只有扶桑一人,只是这两个人脾气,一个是乖戾,一个是怪戾,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啊?你不要告诉我扶桑喜欢你的小师妹……”
容歆浅对宋燕飞的印象不好,觉得这样的姑娘实在很难让人喜欢起来呢。
裴城夏见容歆浅这样一脸疑惑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想要开口回答她,却一时之间不知道从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