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电闪雷鸣,大地一片狼烟,整个大陆像是一面被劈碎的镜子,岩浆从裂纹中喷涌而出,星辰坠落、海水沸腾,无数的神魔从九天陨落,枯骨堆积。
“为了天外天,倾尽此界所有,真的值吗?”九天之上一个面容冷漠的老者黯然地看着面前满身鲜血的面容英俊的男子。
“咳咳……我就知道你一直存在,这个世界不过时是你给我们画下的一个圈,你不懂当我们知道还有一个未知的天外天后,我们便无论如何也无法停下来了。它明明存在那,就在那,我们对它却一无所知。”男子一边缓慢而又艰难地说着。
“未知?未知不代表着真理,有些未知是不可触碰的存在。”老者淡然地道。
“也许未知充满着危险、黑暗,但这个世界从开始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未知的存在,正是因为对未知的探求我们才一步一步在这个世界繁衍、发展,乃至繁荣。当我们了解到还有我们未曾了解的东西时,我们便积蓄着力量想要去了解去触摸它,而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切无论是什么,都将成为我们的敌人。”男子说完颤颤巍巍地提起长剑指向老者,似乎浑然不觉他已是战场上最后一个生还者。
“倾尽这一切真的值吗?”
“值,哪怕仅是能够看上一眼。当我们知道它的存在而又无动于衷,那么这样存在的我们又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老者没有理会男子转身走开。
“不,不!哪怕仅仅只是看一眼。”男子在身后狂叫着,可是重伤的身躯却哪怕微微地移动一点都没有办法做到,悬着的长剑也只有垂落以支起躯体,不至倒下。
“不,就让我看一眼就好,哪怕只是一眼啊!”男子歇斯底里地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大叫着。
“唉!”从大战开始便从来没有变化过表情的老者此时却突然叹息。老者没有回头只轻轻地挥了挥衣袖,男子突然哑然,声音戛然而止。男子竟化成了黄沙,被风吹散。
…………
老者每走一步,世间变幻,沧海桑田。喷涌的岩浆渗回,陨落的星辰回朔,然后天地万物开始回缩,像是生长好了的鸟儿又重新缩成了蛋。一个全新的世界便又重新从这枚“蛋”中孕育出来。
星辰最先出现,像是酣睡久了的眼睛,一闪一闪想要睁开。其中一颗似乎是渐渐醒来的眼睛愈发明亮,渐渐地上升,慢慢地变大最后化成了一轮红日,喷薄出明亮地光芒。
黑暗被驱散,大地像是娇羞地姑娘慢慢显露出来。
狂妄的风卷起安静地海,雷电也在一旁凑着热闹,没人发现一只小小的浮游悄悄地爬上了海滩,远方大地下一点小小的绿芽也跟着偷偷地探出头来。
太阳沉沉地倒向西边去了,黄昏也不做太多停留也跟着离开了。
夜幕来临,星星们又一个个开心地蹦出来了,夜注定是不安静的,万物们似乎因为远离了注视的目光便大胆地生长起来。
长夜里,万物絮语,溪水叮铃,月光映在松柏上结成了霜。
一声鸡鸣打破了夜的静谧,黎明伴随着缓缓升起的炊烟悄悄来临,早起的砍柴人的斧声惊起了仍在酣眠的鸟雀,农人憨厚地歌声穿透了早晨山间的浓雾,正午的阳光也就刚好照耀了过来,孩童拉着风筝在田间奔跑。
“也许当初是我的错,不该给予他们过多的力量,也许这才是做好的做法,虽然弱小却也坚强。”
“咳咳……”
老者收起目光突然。
“从天外天逃出来后落下的伤就一直无法痊愈,就快走到尽头了吗?真是舍不得啊,还没看到这一世的孩子们成长起来呢,还没看到他们将走上怎么样的道路呢。咦,不对也许我可以提前看看。”
说完老者运起双手在空中划下一个圆轮,圆轮慢慢凝实,如同一块玉石。圆轮上上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咦,这不是天外天吗?”
圆轮中那个男子微微张开着手,从指间可以看到是一个不断变换的圆球。男子另一只手打着指诀向下急速一划,空间竟然打开了一条裂缝。
“他手里的不正是我种下的世界么,那是,那是?无尽乱流!他想干什么?!”
圆轮中那个男子握着圆球的手缓缓靠向那道裂缝,当到达裂缝的正上方时,手突然停了下来,另一只手突然拿起了胸前的吊坠,他似乎有些挣扎。而就在那个男子似乎做好了决定时,圆轮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终于圆轮像是一面镜子突然粉碎。
“果然窥探未来实在是太过违和,被发现了吗?不,好像并没有被完全察觉。唉,真是不舍呢,原本还可以与这个世界相伴一段时间的”
老者说完便,席地而坐,双脚盘起,双手平放在腿上,闭上眼睛身体渐渐地虚无化,慢慢消散,老者就快完全消散时却有一缕光悄悄地逃逸,逃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