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湖北武昌人,来这里倒卖中药、山货为生,就是讨些生活啊,长官饶命啊!”别启明此时显得极为紧张,眼睛眨来眨去,极为不知所措,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在一起做买卖?那你同伙有多少人?”广异群看着此人表现语气并没有缓和多少,反而接连逼问道。
别启明暗想如果说自己一个人,那不行,那个祥合旅店老板肯定会讲实话的。
“不不,我平时都和王老板两个人在一块合伙做买卖,他今天去外地进货去了。”别启明颤颤巍巍回道。
广异群手掌猛一拍身前桌子,怒吼道:“你他妈地说话吞吞吐吐,瞎编乱造,你就是地地道道的共喆军间谍分子,潜伏在度明市想刺探到中央军的军事秘密,快给老子讲实话吧!”
别启明连忙摆手,认真地说:“长官我真是老实的买卖人,不是共产党的间谍啊!”
“嘿嘿,还嘴硬!我看要是不给点厉害,你不知道阎王爷三只眼!来人!给他用刑!”广异群一脚踹飞了身前椅子,大声朝着身旁属下咆哮道。
俩名狱警得令,立马上前,手脚极为利落地扒光了别启明衣裤,用流细的麻绳绑上左右两手大拇指头,吊在一个暗红色锈迹斑斑的铁架上,用铁夹子钳来通红烤人的铁板。
马蹄状的铁板烧的通红,狱警一吹,顿时火星子乱飞!
此时的别启明极度紧张害怕,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心里十分后悔,当初没听王福海的告诫,落到这种下场。老王,你可千万别让敌人抓到。
“你到底讲不讲!”狱刑警一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一边咆哮。
别启明闻声不动,始终紧闭着双眼。
“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嘴严的老子见得多了,今天就看你是不是真不怕死!给我动手!”广异群怒目圆睁,一挥手大声咆哮道!
话音刚落,就在这时从屋外走出俩人来,广异群猛一回头,顿时怒色变笑脸,连忙变态赔笑说:“岁司令、崔参谋长您们来了,快请坐!”
岁光桃面无表情看着屋内情形,紧锁眉头,思忖片刻说道:“广局长,何必发这么大火呢?先把人放下来,我有话想说。”
“快快!把那小子放下来!”接令后的广异群连连朝着身后属下吩咐道。
别启明被松绑放下后,岁光桃亲自搬来椅子让座,微微一笑,面色不愠不怒地说:“哎呀,他犯了多大事呀?两个大拇指手全给勒脱皮了,露出白骨,你们好狠。年青人,你在远东酒店做的龙吐精,汤味不错,可惜整个度明市厨师们都不知道这道菜的名称,你厨师手艺这么高超,为什么不开饭店,去卖山货呢?”
别启明耷拉着头,颤颤巍巍地说:“这是俺家祖传秘方,父母临终前嘱咐不让外传。”
“哦,原来如此,那我再来问你,和你做买卖的同伙王老板,他家住哪里?今天又去什么地方进货?在其他地方联系什么人?”
“我们也只是日常生意上的来往,具体详细的情况我还确实不知道。”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岁光桃缓声讲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们很快会抓到王老板的,你不说实话,他一定会说的,等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对你不利。我们最器重忠于中央军的人才。前些天,益鱼县于几层向我们告发了军火库,我马上加封他为上校团付,现在过上花天酒地神仙般生活,这是事实。如果你能说出地下交通站共产党的姓名、住址、联络方法,我保证你金钱成堆,身边美女如云,前途飞黄腾达。这比起你向往的共产主义生活是天壤之别啊。”
别启明清楚认识到,这是黄鼠狼子给小鸡拜年,没安好心。自己绝对不能出卖党组织,出卖同志。如果说出实情,地下交通站被破坏,多少同志将遭到杀害,后果无比严重。暗下决心,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守党的利益。
岁光桃瞅着别启明柔声说:“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明白吗?”
“我听明白了。我是个守法的买卖人,不懂得什么是共喆军的联络站。你对我讲那么多好事,我知道还能不说?”
岁光桃站起来拍拍屁股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自讨苦吃。广局长,这个好坏不分的倔小子交给你处理吧。”说完话岁光桃和崔万太鹅行鸭步地走出审讯室。身后传出来狱刑警粗暴恐吓吆喝声和撕心裂胆的惨叫声,令人震惊。
次日早晨,赵永田从军营寝室出来准备吃早饭,当推开房门时发现门坎里地上有张折叠的纸条,他弯腰捡起来打开,纸上面写道:“永田弟,外出走路要小心哑巴石头硌了脚。快些上路吧,顺祝一路平安!这是清楚地暗示,内部有叛徒出卖了自己,催促要迅速离开这危险之地!一时被不祥的预兆萦绕着心头,可能是自己发展的党员内线二连长钟哥隆?还是军火库中尉吴怀献出问题了,不可能啊,难道是棋牌坊联络站有内奸?……不能乱猜疑了,没有考虑时间了,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手枪,快速转过身找出全部绝密文件,点火烧掉了。随后喊道:“警卫员小庞给我备车,到军事总部开会去。”
警卫员应声跑步找小汽车去了。
赵永田镇静地简单整理了一下军装走出房门,脑里思索逃脱路线。不长时间警卫员小庞迎面走过来微笑地说:“赵连长,汽车准备好了,在外面等您呢。”
赵永田感觉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回来了?当走到小汽车前方时,突然从车后钻出来四个人,一起扑向赵永田。
在相同时间内,有两辆卡车满载着武装士兵,猛地刹车停在棋牌坊门前。情报局长广异群挥枪命令士兵们首先把房屋包围起来,然后猛烈地敲门,屋里没人开门,士兵用利器砸倒房门强行冲进里屋和外屋进行疯狂地搜捕,然而屋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气急败坏的广异群骂道:“真是混蛋!难道全家人都逃跑了,消息真够灵通的。”撤走时埋伏下十几名暗哨守株待兔。这时祥合旅店周围修鞋的,卖烟的,遛狗的,算卦的人多起来了。躁动不安的别启明神不守舍的张望着泰顺宁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从焦躁眼神里可以看出,急切盼望寻找到那个人。
第三天下午,王富海和万山全顺利地完成了建站任务,雇用一辆敞篷马车,拉些山货从稳水渟一路顺风走到了度明市郊外。在路边一棵白杨树树干上显眼贴上一张黄纸,有三个过路人驻足观看。王富海眉头一皱,让车夫停下马车,王、万快步来到白杨树前,看到黄纸上写道:天荒荒,地荒荒,我家有个哭夜郎,来往君子读一遍,一觉睡到大天亮。纸的右下方标上三个红色箭头,箭头朝上。王、万看后大惊失色,额头冒出冷汗。从表面上看,这是老百姓广泛普通的治疗小孩失眠症的宣传单。地下组织利用这种隐蔽方法,不能引起敌人的注意。特别又标志三个红色箭头,表示情况十万火急。这是告诫全体地下工作者,内部已经出现叛徒,敌人正张网待捕,围抄叛徒所提供人员名单。见到此类警告宣传单,无论现时发生什么急需处理的事务,一律务必放弃,必须果断地迅速地撤离到安全地区。这时王福海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万山全警惕地观察周围人们后,用手拉了一下王富海下衣角,俩人会意地转身离开白杨树,走到僻静地方,万山全压低嗓门说:“此地区处境十分险恶,不能停留。我们地下工作者有人叛变了,敌人正在疯狂地寻找我们的同志,我们必须想方设法尽快通知他们撤离、转移。度明市、益鱼县、武排县一切交通站不能再用了,也有可能现在已经被毁了,同志们情况不详知。我俩要以最快速度拉山走捷径,赶回海山市向组织汇报情况,一切复杂的事情只好以后再做处理。”
王富海唤过来车夫,递给他车费说道:“有人送来贵重的山货,我们急待取回,请你先把马车上的山货拉回自己家中替我保管,明天下午我们去你家取货。”马车走后,俩人快速奔向头龙奉山脉。
当王、万俩人大汗淋漓赶到海山市军区司令部时,棋牌坊联络站高瑞云夫妇和李立红司令正在对面谈话。高瑞云惊喜地站起来说:“我恐怕别启明叛徒告密敌人抓到你二个人,就沿着公路旁大杨树贴上警告宣传单三处。”
王、万走上前亲切握手激动地说:“感谢高站长夫妻在危险关头及时搭救,我们买完山货,正准备返回度明市,多亏看见警告单,知道内部出了叛徒,这才匆忙赶到这里,如果没有你们警告,我们非让敌人抓去不可,快说叛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