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技或有高低,剑招确无优劣。”剑圣如是说。
他并不认为刚刚的决斗胜负关键在于招术。
“你刚刚虽然将全身灵力寄托于剑上,可是你的心并不是如此,你心底深处依旧认为这样的剑道太过孤注一掷,所以打的畏首畏尾,一边想要全力以赴,破釜沉舟,另一边又不自觉的想留后手。最终是使了十成力,却只打出来了七成。”
云亦汗颜,确实如此。
“罢了罢了,我悟出来的剑道本就有些惊世骇俗,你一时接受不了也不能怪你。”剑圣叹了口气说,失望的神情难以掩饰。
云亦的表现跟二十几年前的林天玄如出一辙。
林天玄出师之时,将他的剑法学了个十足十,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对于他的剑道,虽然理解,也能用出来,可就是不能像自己一样印到骨子里去。
剑圣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也因此认为林天玄虽然是个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但是跟自己理想的传人比还是差了一点。
在收云亦为徒的时候,他就想试试这会不会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传人,结果却是如此,让他如何能不失望。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对云亦说:“我已经将我的剑道告诉了你,能不能领悟全看你自己了,接下来我也会把其它东西都教给你,能学到多少也看你自己的本事。”
“恩。”云亦答应,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么。
“天快黑了,你先休息会,等天完全黑了,我再来教你。”
为什么要等天黑了再教?云亦犯疑,却没有问出来。
当然了,他也不必问,等天黑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奇怪的跟着剑圣的步伐来到了绿洲外,只见剑圣将一块黑布隆冬还散发出淡淡恶臭味的东西,以灵力碾成粉末散在一片面积不小的沙面上。
“我刚刚撒的东西能吸引一种黄界四星的野怪,名字叫黄石蟹,此怪晚上出没,速度奇快,善从沙地里忽然穿出,令人防不胜防。”
云亦点头表示他明白了,也知道为什么要等到晚上了。
“你爷爷那个老酒鬼,本事不小,将你的修炼天赋发挥到了极致。可是你的眼力,反应力,感知力都不比那些从小修炼的孩子。这样做可以快速提高你的这些能力。”
再次点头,表示赞同。
“杀五百只黄石蟹,再去冥思修炼。”说完这句话后,剑圣就转身走进了绿洲。
沙地上只剩下云亦一人,不多久就有些“嘶嘶”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云亦知道猎物出现了。
果不其然,一个砖头大小的东西忽然从云亦身后穿出,急忙一个转身,出剑。饶是他反应的快却还是中招了,后背被撕开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也不惊慌,凝神以待。周围嘶嘶声不绝于耳。
忽的右手斜向下刺,剑锋未及,剑气已至。一只黄石蟹再也动不了了。
想要躲避黄石蟹的攻击虽难,但是以如今云亦的本事却能做到。不过剑圣在这里撒的药粉引来的黄石蟹何止千只。一只好躲,像刚刚云亦稍稍静心,就准确的一剑刺中了要跳出来的黄石蟹,但想要躲避几只的同时进攻,对反应力和感知力的要求就高的难以想象了,倘若十几只一齐出来……
一个时辰后,云亦的样子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衣服破的没人样,浑身是伤不说,连脸上都挨了一下,所幸伤口不深,否则要落下疤痕了。
不过看他身后那个足有三尺高的“小土丘”,这一个时辰死在他剑下的黄石蟹的数量也着实惊人。
“今天就到这里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欣来了。她见云亦神态已疲,知道再练下去有害无益。
云亦闻言停手,跳出了“训练场地”。一来他确实有些疲倦,反应力大大下降,再练下去徒增伤痕,二来,看那“小土丘”,心想怎么也不止五百之数,师傅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姐。”云亦叫了一声。
“嗯?”赵欣答应。
他见到赵欣兴致不髙,便想起了今天她忆及伤心事导致心情崩溃,不自觉的想要关心她,所以开口叫了她一声,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了。
不过云亦的口才可不是盖的,张口就找到了个话题:“姐,你说我也做了师傅的徒弟,你不就成了我师姐了吗?”
赵欣闻言温和一笑,竟然回答说:“也是哦。”
“那以后我是喊你姐呢还是喊师姐呢?”云亦开玩笑的问。
这时赵欣也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没有再回答。
…………
回到绿洲的时候,不见剑圣的踪影,也不知他去干嘛了。
从戒指里找出几种治外伤的草药,将身上和脸上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准备冥思修炼,却看见身旁的赵欣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一脸郁闷的表情。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回到伐魔剑里了,今天却一反常态。
云亦朝她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会儿,直接问:“姐,你没事吧?”
赵欣侧头看着云亦,好几秒后,才笑着说:“没事。”
云亦看见那个笑容,有种心疼的感觉,突然感觉自己问问题的很傻,“恩。”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只是陪在她身旁。
他的好奇心并不强,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总能克制住自己。否则的话,他也不能忍了十几年不去问酒颠自己的身世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欣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林天玄吗?”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而且不着边际,但也总算打破了沉默。
林天玄这个名字可以说无人不知,这个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云亦又怎么会不知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说过一点。”
“你知道血魂吗?”赵欣又问。
“血魂?伐魔剑的剑魂,这个我怎么会不知道,姐这两个问题问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