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零,你在吗?”念晚生怕他不吱声,叫他的语气温柔了些。
还是没有人答应她。
念晚有些着急,她要去开灯,在漆黑的雨夜里,虽然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可她的心总是惴惴的,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那些不安来源于哪里,她只知道,如果司南零没有在这里,一切又将变成零。
她伸长了胳膊在暗夜里摸索,心却在一点点往下沉,司南零,你到底在不在这里?
她祈祷着司南零在这里,更希望只要她眨一下眼睛,他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终究萦绕在她身侧的,还是安静。
屋子里静谧的让人害怕,炸雷响过,震得念晚尖叫,捂着耳朵蹲下/身/子,她怕极这样的夜,那轰隆隆的雷声会震碎人的心肝五脏。
借着闪电划过天空时的光芒,她走向灯的开关,打开灯,满室生辉。
卧室大床的旁边躺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那个人,就是化成了灰念晚也认得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摇他,大声叫他的名字,“司南零,司南零…”
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是睡着了,怎么摇都摇不醒他。
念晚急忙凑近了些再去看他,却发现他呼出来的气烫人,念晚伸出手去拭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烫得厉害。
“南零,你发烧了,怎么不去看医生?”她拍着他的脸。
印象中,司南零壮得像头牛一样,认识他那么多年,却从未见他生过病,就像他是精准无比的时针一样。
那时候,只要有人感冒,不管念晚有没有出门,她一定是家里第一个感冒的,而他,则是经常扔一堆感冒药在家里,任意随她吃。
司南零终于缓缓张开眼,“怎么是你?”下意识的去推她的手,“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要搬进这座房子里住了?”
他的脸很红,嘴角因为发烧而起了两个大大的水泡,嘴唇干涸的厉害,下唇已经开裂,隐隐有细小的血丝渗出来。
念晚不知道他见到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却还是上前扶他起来,“你生病了,发烧了。”
“哦。”他淡淡的应着,“你怎么会来这里。”他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坐都坐不起来了,他的指尖在颤抖,身上不停的抽搐。
念晚先扶他身好,又找了条毛巾,沾湿了冷水,敷到他额上,“梅朵跑来找我,说你失踪了,让我帮忙找找,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你,想想,你也许会在这里…”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闭上眼睛,他呼吸急促,巨大的热气隔着衣料依然能传到念晚脸上。
三天前的那个雨夜里,原本他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半夜里听到她又哭又叫,“司南零,我恨你…”
就连在睡梦中的她都那样恨自己,他还有什么面目出现在她眼前?
多想替她擦干她眼角的眼泪,可那双伤害过他的手在快要触到她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司南零,不是说好要安静的走开,寂静放手的吗?为什么这一刻你又把持不住了?
最终还是收回了他的手,慢慢放回口袋里,悄悄退出来,关上站,悄然走开。
雨下得很大很大,他站在雨中一直仰望着她睡的那个房间,直到天明。
“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梅朵,让她放心…”念晚去掏包里的手机。
一只烫的如同火钳一般的手伸过来,摁在了她手上,“念晚,不要打…不要打…”
念晚皱眉,“为什么不打,梅朵她很着急你的…”
他还是摆摆手,示意不要,握着念晚那只手,不肯松开。
炙热的温度透过他的指尖传过来,烫得念晚快要跳起来,她慌忙从床头柜旁边的急箱里拿出体温计,放到他的腋窝下。
“念晚…不要走…不要打电话…陪陪我…”他似乎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念晚忽然想起梅朵说过的话,“他一直在乎的人都是你,他要娶我只是因为我有病…”
难道梅朵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心开始颤抖,如果,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她和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滚烫的手伸过来,握住念晚的手,紧紧放在胸口,“念晚,我想你,想的这里疼,但是我不敢告诉你…”
念晚的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滴滴答答落在他手背上,“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宁可让我误解也不告诉我!”
她突然想起来离婚的那段日子里,他憔悴的那样厉害。
他烧的厉害,已经将近四十一度,念晚急的手足无措,“南零,你别睡,你不要睡,我们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
她度着扶他起来,瘦弱如她,又怎么能抱得动他?
结局就是两个人都倒在松软的大床/上,记忆中的某根弦,突然就崩开了,谁也捂不住那条洪流。
司南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日夜思念的人就在他身边,如果这是梦,他愿意不再醒来。
“念晚…不要动,让我抱抱你…”像是所有分别若干年后的情侣一样,他的思念滚滚流出来,他死死抱着她,不肯松开。
念晚想挣扎,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的胸口烫的惊人,隔着双重衣料,她都能感觉到蒸腾的热气。
“念晚…”他死死抱着她的腰,唇际划过她的耳垂,“念晚,让我抱抱你…”
司南零突然没了声音,念晚急忙回头看他,才发现,他已然限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