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凌晨一点,念晚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放下手中的书,活动一下很久没有动弹过的身子,慢慢走向阳台。
N市的冬天就是这样,不是雪就是雨,再不就是雨夹雪,不大不小的下着,那寒意透过空气搁置在人的皮肤上,格外清冷。
许是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太足,来到阳台上的念晚一个冷颤。
司南零还没有回家,与其说是家,到不如说是司南零居住的旅馆,她甚至已经忘记他多久没有回来过了。
雨滴沿着玻璃蜿蜒着爬满了整个窗户,像是母亲忧伤的眼神,念晚不敢看,拿过阳台上的抹布就抹了它。
她和司南零的婚姻,开始于三年前,当时念晚的父亲病重,耗尽了夏家所有的积蓄,一向富裕的夏家也因此败落。
而梓玫不过二十岁,根本担不起夏家的重担,所以在父亲临死前,特意为她选了老战友司爱国家的儿子司南零做为念晚的丈夫。
念晚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司南零,却还是反对这件婚事,她希望的,不过是司南零真心的想娶她而已。
她不希望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娶她进门,哪怕是她们夏家对司家有着恩情。
可是,父亲的病拖不起,母亲一口应下,直说,现在的司家都没嫌弃夏家,实在是还念着当年夏家对司家的恩情那!
这样的好人家实在是不能错过!
念晚张了好几次口中,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如今,念晚才知道嫁给一个自己爱而不爱自己的人是多么哀伤,她一度想离婚,放手成全司南零的,但两家的父母都是N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司家的老爷子更是军区大院儿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们两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因此,念晚只能接受如今的这种状况。
做为他的妻子,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远远的看着他,却不能走进他的心里!
虽然也常听人提起司军长家的儿子司南零在商场上如何如何出色,却也知道那样的男人注定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却还是听从了父母之命,继续维持着这场没有爱情的政治婚姻。
母亲也常劝她,“念晚,看开些,男人在外面哪一个不是逢场作戏?只要回到家对你好就行了,别计较那么多,像他那么成功的男人,身后一定有不少女人,只要你一天还是司太太,就说明他还没有想娶别人的意思。”
“南零人不错的,你看,你要什么他就给你什么,难得能有这样为你着想的男人,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念晚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呐呐的看一眼母亲,然后就是长长的沉默。
事实上,司南零根本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好,他经常夜不归宿,经常醉的不认识回家的路,即使他回家来,也只不过是带走一两件自己的衣服而已。
一阵冷风吹过来,念晚觉得冷,刺骨的寒气钻过玻璃窗,爬到她指尖上,像是浮游生物一样钻进她的指尖里,再一寸寸向她的毛细血管、细胞里延伸。
念晚叹息,看一眼昏黄路灯光线下交织的雨丝,其实她早就不报希望司南零会回来了。
偏偏,远处一辆耀眼的红色法拉利,正朝着这边开过来,念晚知道,那是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