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兰,住手!”
温润的声音沉厚内敛,俊雅的银发男子立在东厢房的门口,一尘不染的白袍与雪景相融,深邃的黑瞳慈爱凝视着轻盈落地的初言,话却是对芷兰说的,“你不记得我们的女儿初言了吗?你正准备咬下去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冷裴雪瑶夫人。”
女吸血鬼——芷兰并没有多大惊喜,僵硬重复初临的话,“初言,冷裴雪瑶。”
初临怀中还抱了一个两岁的小男孩,他走过来,蹲在初言面前,“初言,快瞧瞧,这是你的弟弟,他叫初聆。”见初言不笑不动,他担心的问,“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父亲。”
“临,她不记得了。”外婆和缓着气息,握住初言的小手,示意她收起锁魂剑。
那一幕,如此遥远,初言每次想起时,仿若偷吃了邻居未熟的果子,心向往之,吃到口中却又酸又涩。
她不喜欢那样的家人,只想念与外公外婆在苏黎世府邸的日子。
她宁愿让两个婆婆妈妈的蓝眸女仆牵着小手走路,也不想见到自己的有一头白发的父亲,更不想见到亲生母亲——芷兰。
芷兰,一个彻头彻尾的吸血鬼,在血族人中,她被转变只有一两年,算是个新生儿,没心,没善念,没灵魂,没任何慈爱,只有深沉的欲~望与贪婪需要填补。
她被变成吸血鬼时,已经怀有初聆五个月。
所以,初聆被生下来之后,便是个半人半吸血鬼的孩子,他可以吃饭,也可以饮血。
初言一直以为自己不属于人,因为初临、外公,外婆,都不属于人类,但她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什么。她认定,弟弟还有善念,他圆圆的小脸以及似曾相识的五官让初言感觉亲切。
但是,初言恨芷兰,这种憎恨无法停歇。
她半夜都不敢完全熟睡,一直握着锁魂剑,防备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更怕一时失手会杀了她。
那天,外婆生病,初临背着她出去找郎中。
临行前,他收拾好一切,叮嘱初言,“父亲和外婆不在,你要照顾好弟弟,看好母亲,不要让她跑出去害人。”
“父亲何时回来?”
“郎中要给外婆把脉,还要开药方抓药,可能要一个时辰。”
自从芷兰变成吸血鬼,这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居住,他不敢对初言说还要走一个时辰,才能找到郎中。
“父亲快去快回。”初言说着,却矛盾的拉住初临的手不放,他的手宽厚温热,像外公的手,让她感觉安全。
初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也要乖,不要与母亲冲突。”说着,强行从她的小手里抽出手,匆匆而去。
厢房内点了两个火炉,初言仍是觉得冷。因为——芷兰也坐在在火炉旁,她身上迸射的冷,仿佛能刺透初言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