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与芷兰怕她带杀伤性武器,不允许初言带行李,也不允许她穿适合打斗的运动装,就连唯一一件贴身的紫红色紧身裹胸短裙都抖来抖去折腾三遍,才让她穿上。
礼服裙上露肩,下露腿,前露胸,后露背,根本无法蔽体。
初言实事求是的说,“这样穿我会冷。”
芷兰给她罩了件简单的针织披风,便拖上飞机。
舱室内很舒适,初言却坐姿拘谨,她很不习惯穿太短太紧身的裙子,怎么坐都觉得会走光,胸口也有些憋闷,这却并不折损她对仇敌的戒备。
对面宽大的沙发上,两个吸血鬼正旁若无人地痴缠在一起,歇斯底里的低喘吟哦让玻璃杯中猩红的血也变得暧昧至极。他们交颈欢~愉,嗜血狂吻,只有欲望支配皮囊,像是两头不知餍足的兽。
初言静静观看,波澜不惊。在这世上,除却外公失踪与阖家安全之外,她对任何事都习惯淡漠视之,哪怕对面与吸血鬼亲王交缠的女人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无法撼动她分毫。
安泽一头垂肩的顺直金黄发丝,亮泽飘逸,仿佛刚被造型师悉心打理过。他身材高大,看上去像是有三十一二岁,冷峻的脸再搭配松松垮垮的睡衣罩袍,看上去更像是一尊希腊雕塑。虽然他与维克多有几分相似,眼窝却凹陷深邃,显得狠戾逼人。
而芷兰则是一身旗袍,叉一直开到腿根,却被安泽撩到了腰际,贴身白缎上是大片大片泼墨写意的花瓣,黑发如云高绾,美丽妖艳不减当年。她蛇似地倚在安泽怀中,不时打量自己的亲生女儿,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反而满身、满心、满眼的戒备。
在初言看来,这两人的搭配无疑是京剧花旦与西方歌剧的组合,精彩绝伦,却又有点讽刺。
安泽与芷兰的亲热告一段落,这才注意到冰雕似的初言还在一旁坐着。
“言,你就一点都不想念我吗?”芷兰试探着开口,“安泽亲王是我的转变者,更是我的丈夫。”
“你和我爸爸初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我认不认识你,想不想念你,也并没有多大关系。除此之外,看你,我怕脏了眼,想你,我怕脏了脑子,杀你,我也怕脏了锁魂剑!”
初言字字珠玑,最后的三个字,让芷兰心有余悸。
“你……”
“芷兰,我喜欢她,她有做血族人的潜质。”安泽扬起唇角,在芷兰的额头轻吻,“宝贝儿,我将她变成我们的女儿,可好?”
一边是冷血的再婚丈夫,一边是近乎死敌的亲生女儿,这两个人恰恰都是刽子手似的狠角色,芷兰尴尬浅笑,“呵呵,只怕,她不好被驯服。”她故作风情,唇角却因过度惊惧而不自然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