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鲁斯惊怒,仰首狂傲长啸,脖颈青筋怒张,血红双眸杀气腾腾,他的巨掌瞬间落在蓝斯诺躺着的位置,壮硕的身躯却像是被什么一击,趔趄着往前冲了半步,随即,有血滴在脚下,浸染碎裂的地毯……
而他的背后,蓝斯诺正邪笑把玩着他冰冷的心脏。
“原来这就是老恶鬼的心脏?说什么精纯之血?不过是恶臭熏天的垃圾,丢出去喂狗恐怕狗也嫌弃!”
奥鲁斯没有转身,整个身体枯竭坠落,沉重的栽在地上。
除了依旧淡雅闲适的亚卿、悠闲自得的芮莎太后,还有怔愣愕然的斯蒂文之外,在场的所有吸血鬼都惊诧看着蓝斯诺。
几万岁的奥鲁斯亲王竟葬送在一个200岁的孩子手中?
他们不禁毛骨悚然,更恭谨畏惧,都俯首跪拜,“恭喜王子殿下得胜!”
谁又能想到,蓝斯诺身上有冷隐东给予的万年灵力?!
杀奥鲁斯,一直冷隐东想做的。
700年前,奥鲁斯带人侵袭苏黎世宅邸,凌虐当时毫无力量的冷裴雪瑶,杀了近百个佣人护卫,害得雪瑶与初言无家可归,这个血仇他一直都想报,无奈总是有维克多和瑞克斯亘在中间,事情几番搁置。
后来,初言又成了血族王后,冷隐东更不想与血族正面为敌。
如此借助蓝斯诺的手,既能除掉心头之恨,又能让年幼的蓝斯诺在血军中树立威信,一举两得。
蓝斯诺嫌恶地把心脏丢在地上,亚卿随即递上手帕给他擦手,这习惯也是维克多培养出来的,敌人的血带有污浊,还是擦干净心里比较舒畅。
“亚卿,命人将奥鲁斯的亲王的尸体送进皇陵,他阴谋叛变,罪该万死,取消他的葬礼,为了表示皇族对他的哀悼,将追随他的属下无罪释放,编入血军。另外,将赫蒂装殓送去奥利尔公爵府,并给他一笔抚恤金,就说是父王和母后褒奖赫蒂的。别忘了把宴会厅重新装饰一下,我不喜欢红色的地毯,换成带有花纹的蓝底地毯,”
这样严谨的命令由重至轻,面面俱到,声音清冽威严,越来越像一个王者。
又环视众人之后,蓝斯诺才恢复200岁孩子该有的纯真笑容,“斯蒂文哥哥,陪我去验收奥鲁斯亲王的余部军队吧,我们血军又能壮大了。”
“好!”斯蒂文这才明白,初言和维克多已经真的离开了皇宫,蓝斯诺也没有必要再由他们保护。“蓝斯诺,陛下与王后去了哪?”
“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带着瑞哲去度假了。父王和母后真的好过分,还骗我说夜彤在狼族受了伤要过去探望呢,宴会开始前,芮莎祖母才告诉我,父王和母后是偷偷跑去了夏威夷。”
斯蒂文压下心底的苦楚安慰,“先前,他们也从没有放心的度假,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你要懂得体谅父王与母后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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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成片的棕榈树与椰子树高低交错,绿意丛中是一处洁白的宅邸,与蓝天、碧水、沙滩辉映成趣,似绝妙的画境。
“老公,快出来呀,阳光没那么可怕!”
初言穿着海蓝色的印花吊带裙,带着宽大的草编遮阳帽,踏着人字拖,一手将瑞哲抱在身侧,一手扶了扶遮阳镜,一副高傲的辣妈姿态。
“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平时见你蛮像男人的,怎么晒个太阳会这么别扭?”
维克多全身裹着浴巾,像是个高高大大的幽灵似的,站在房前的阴凉处,他小心翼翼地伸脚,一根脚趾触到阳光,又忙收回去。
“咯咯咯……”幼小的瑞哲被父王的滑稽姿态逗笑,伸着胖乎乎的小手“父王笨笨!”
初言忍不住调侃,“哈哈哈,维克多,你听到没?儿子都说你笨笨呢!你放心,我用三个儿女和初聆的血液做过研究,你饮用了这么多年,早已经能适应阳光。”
维克多闷在毛毯中脸色恶寒,普天之下就“晒太阳”这件事他输给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罢了,士可杀不可辱,无非就是****一次。
他伸手一挥,身上的毛毯如挥展的羽翼般飞到一边。仍是迟疑了一下,他才深呼吸,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壮硕秀美的身躯上只挂着一件沙滩裤,便立在阳光下。
没有灼痛,没有燃烧,没有丝毫的痛苦与异样,只是暖暖的,像初言肌肤上的温度,柔柔抚慰他的肌肤。
海风吹拂他微卷的栗红色发丝,空气中还有植物的清新之气,肌肤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有了活力,缓缓蓬开,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展双臂,身后的羽翼轰然弹射出来,像是巨大的树冠,雄伟壮阔,遮天蔽日。
他睁开眼睛时,初言已经抱着儿子立在他面前,母子俩都出神凝视着他,初言纤细的手不由自主抚摸在他莹白的肌肤上,指尖每一条血脉都看的清晰,仿若能散发光芒的白色宝石。
“老公,你好美!”
虽然心底乐翻天,维克多却还是冷酷挑眉,“还好,保守估计,我可能会迷倒整个夏威夷的女人!”
她嗔怒戳他的额头,“臭美,都已经是小鬼四五只的老男人了,除了我,没人会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