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文苦笑,他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丝滑的旗袍质地轻软,她温热馨香的气息透过旗袍,蹿入他的鼻息,却直熏得他眼泪往下滑落,艳红的液体滴在她的肩上,在粉橙色的丝锦上晕染开,如开绽的红梅。
心晴僵坐在初言的后位上,也跟着默默落泪,斯蒂文已经深爱母后200年,她知道自己永远比不上母后。父王也曾经说过,这天下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比得上他最爱的言。
斯蒂文感慨哽咽,“言,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是你不曾察觉。与不相爱的女人随便发生关系,不是一个王子该有的行为,这也只会让你更痛苦。身为王后,我有必要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忘了维克多对你的养育之恩。”
身份?是呀,她是维克多的王后,而他是王子……
他僵硬松开她,后退两步,单膝跪下,“请王后赐婚,我要与赫蒂成婚!”
赫蒂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中一股妒火上涌,如喷爆的岩浆,烧灼着五脏六腑。
200年来,她一直被奥鲁斯严苛训练,她本以为自己对感情的掌控已经收放自如,可没想到自己竟已爱斯蒂文爱到无法自拔。
初言坐回后位,才对斯蒂文说,“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成全你。”
“母后,不要,我不要斯蒂文哥哥与别人结婚!”
“心晴,你还小,等你配得上斯蒂文时,也得等到三百多年后,明白吗?”
心晴欲哭无泪,斯蒂文就在眼前,她却感觉自己已经身坠地狱,她咬着牙,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斯蒂文冷笑,“你满意了?!”
斯蒂文垂首不语。
初言叫了伊妮娅进来,“传我的口谕,收回斯蒂文王子在东方各部的统帅权,与奥利尔公爵之女赫蒂小姐喜结连理,从此长居陛下在洛杉矶的行宫。”
斯蒂文没想到初言会剥夺他的权利,“言,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做我该做的!”
初言明明是微笑的,斯蒂文却反而觉得冰冷,刚才她余留在身上的温热,也顷刻间消散,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言,我花了200年才有如此政绩,你却要让我一无所有?”
“哼哼,维克多培育你近千年,而你却这样背叛他!你让他得到什么?得到的只是含辛茹苦!”
“我没有背叛维克多,我看到的只是你在夺走我的一切!”
“斯蒂文,你有你的新娘,就等于有了全世界。奥鲁斯亲王将她培养了200年,她的包容力,她的智商,她的能力,再加上你忘恩负义的野心,足以让你得到一切!”
初言的话让斯蒂文无语,却让心晴燃起一丝希望,她却也不想让斯蒂文哥哥失去自己辛苦200年得来的一切,“母后……”
初言抬手制止心晴开口,“斯蒂文,结婚,或丢弃现在的一切,都由你决定,没有人强迫你!”
说完,她让伊妮娅将赫蒂关进大牢,“没有我与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去探视,尤其是奥鲁斯公爵!”
“你这是要做什么?就算赫蒂是奥鲁斯的人,她却也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
初言不想再听他多言,手中的锁魂鞭突然飞出去,光亮刺目闪烁,鬼哭狼嚎的嘶鸣而过,赫蒂只剩下一个残躯坠在地上,她的头颅滚到了斯蒂文的脚边。
心晴吓的脸色苍白,斯蒂文怔怔看着地上的头颅,那金黄的长发还高绾着,刚才这女人还在他怀中婉转承欢,这一刻却已经身首异处。
“言,你……你真的好狠!”
“我把话挑明了吧,盛典那天要杀夜彤的就是奥鲁斯的人,如果不是塔尔森和维克多及时赶到,恐怕我的女儿已经惨死!而赫蒂,虽然她还没有做什么,却已经害得我的心晴痛不欲生!我不允许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也不允许别人骑在我和维克多的头上肆意妄为,你不行,赫蒂不行,奥鲁斯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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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鲁斯亲王!”宴会厅正在清洁的女佣们纷纷对身着黑色亲王袍服的奥鲁斯行礼。
奥鲁斯环顾四周,“最近怎么没有见到赫蒂小姐?她人呢?”
“我在这儿!”沿着地毯往上,是通往二层的阶梯,赫蒂就穿着一身白色套装站在那上面,像是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奥鲁斯亲王找我有事?”
奥鲁斯打量着她,宫里有传言说,赫蒂已经死了,却又传来赫蒂与斯蒂文订婚的喜讯。
他严苛犀利地打量赫蒂,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他像是一只阴冷的豹子,踱着步子走到台阶下,“我还以为赫蒂小姐与斯蒂文王子喜事将近,忘了正事呢!”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借一步说话。”
赫蒂走下台阶,跟着他走出宴会厅,一直到了花园里,奥鲁斯却还是没有开口。
赫蒂顿住脚步,“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个时间没人从花园经过。”
“赫蒂,你少在我面前冷傲敷衍,如果没有我,你得不到今天的地位,斯蒂文也不会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