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息着没有出声,纵身一跃附着到房顶上,这一招还是斯蒂文教的,和心晴玩捉迷藏时,每次都是凭这招取胜,可惜她兴冲冲地教给心晴时,心晴总是打瞌睡偷懒。
走廊上的脚步声突然消失,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夜彤已经有些吃力,手臂和腿僵硬的难受,额头上冷汗直冒,她嗅到整个练功房里动荡着一股森冷陌生的气息。
地上没有任何影子,四周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又过了十几分钟,她拼命攀住天花板的雕花,慢慢的往吊灯移动,想通过吊灯反射,查看周围反射的人影,却没有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啪——一滴冷汗落在地板上,冷风从面前呼啸而过,她的脖子已经被一只尖利的鬼爪掐住。
的确,她这样娇小的人儿在如此凌厉的掌下,就如同被扼制在鹰爪中的小鸡,只有死路一条。
“啊——救命……咳咳咳……”
夜彤还没有看清楚出手的人,就被胶带封了嘴,罩了个黑布罩,她奋力挣扎,脚也被两只冰冷的手抓住。手腕、脚腕都传来刺痛,明显是被人割了一下,夜彤看不到,她已血流如柱。
这样的死亡方式痛苦最小,不会引起维克多和初言的感应。
夜彤也已确信,主谋定然是血族内部的高手。
母后刚刚产下小王子,身体虚弱,父王会寸步不离守护她们母子,而蓝斯诺和心晴都被盛典的热闹吸引,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她失踪,没有人会来救她。
惊惧与绝望让夜彤窒息,呼救也发不出声音,
“这就是所谓的老鹰抓小鸡?”这陌生却又熟悉的不羁声音正是夜彤刚刚厌烦的——塔尔森。
他立在练功房的门口,瞄着那四个带着墨镜的黑衣吸血鬼,地上的夜彤四肢淌血,再不救恐怕性命堪忧。
四个吸血鬼没有开口,嘶吼着扑向塔尔森。
他往前迈了两步,两只手伸出去时已经变成巨大的狼爪,准确扣住两个吸血鬼的心窝,再收回时手上是两个冰冷的心脏,剩下的两个见势不妙迅速逃脱。
塔尔森本想去追,见地上的夜彤已经没了动静,忙收住脚,他将手上的血抹在她的手腕脚腕上,她的伤口才开始愈合。
“别怕,我是狼王,我是来救你的!”他将她头上的布罩扯掉,又帮她撕掉嘴上的胶带,“夜彤,你没事吧?”
夜彤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因为失血过多小脸苍白,她的四肢发凉,张了张口,还没有发出声音,泪已经沿着鬓角滚落,“我要父王和母后!”
“乖,一会儿我就带你去找你的父王和母后。”塔尔森拖住一旁的尸体,弄到她身边,“快喝点血,喝完,你就没事了。”
门外一股强大而狂冷的风袭来,天花板上的吊灯也诡异晃动,塔尔森被一掌打飞。
当他站稳时,发现维克多已经将夜彤抱进怀里,将一瓶插着吸管的克隆血塞给她,“宝贝儿,喝吧。不怕,父王在这里。”
维克多环顾四周,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已经一目了然。
“塔尔森,我的女儿不能乱喝别人的血!”
塔尔森这才想起血族人的血有强大的牵制力,夜彤只要喝一点,就可能被控制。
“抱歉,是我疏忽了。维克多你得相信我,我并没有伤害她一丝一毫。”
“不必解释,我相信你。”
维克多并非相信他的自制力,而是相信他爱初言,也正是因为这种难以割舍的感情,塔尔森才与血族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也正是因为这种感情,塔尔森才与他似敌非友的纠葛这么多年。
塔尔森忍不住问,“……初言她还好吧?”
维克多客气颔首,“她很好,感谢你救了夜彤,明天我会举办一个酒会厚谢,请狼王务必出席。”说着,他又命令怀中的宝贝女儿,“夜彤,向狼王道谢。”
夜彤仓促饮下半瓶血,脸色与心神稍稍恢复了些,“谢谢狼王救命之恩。”
塔尔森并没有接受道谢,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要见初言,见不到初言,他决不罢休。
“你们皇族欠我的人情,我会记住。”
维克多对他的无礼不以为意,命令跟来的保镖将两个尸体抬走严加看守,并查明他们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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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森一直期盼着翌日的酒会。
血族如此厚谢他狼王,可见夜彤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初言这个做母亲的一定会亲自出席的。
却没想到只有维克多带着几个儿女参加,另外便是邀请了两族几位重要的首脑,再就是初家人。
塔尔森站在宛若水晶雕琢的杯塔旁,连干三杯酒,自嘲苦笑着,默然接受这样讽刺的空欢喜。
他早该想到的,维克多这样冷血苛刻的人怎么会允许他见到初言?
台阶之上摆了两个尊贵华美的王座,塔尔森向来不喜欢坐在最高点上,只是独自饮酒。
维克多却坐在上面一直没有挪动过,他一如往常,慵懒斜倚着靠背,深邃的紫眸中是犀利地冷邪之气,一袭紫红的血族王袍,威严慑人,俊逸明艳,永远那样完美,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