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淡漠微笑,直视斯蒂文那双深沉剔透的黑眸,她凤眸弯弯,锋芒犀利,却明亮如新月。
他的心就如月下的湖面,微微荡漾着,不由自主地开口,“初言。”简单的两个字,已暴露无法疏解的浓烈思慕,她的笑,越发让他觉得孤独寂寞,越发让他觉得漫长的生命如此荒芜。
初言一派坦荡潇洒,笑容纯净的不含丝毫杂质,“斯蒂文,谢谢你对蓝斯诺的照顾,他很想念你,有空去灵族玩!”
见他愣愣的,初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和亚卿出去,你的祖父会没事的,我有句话要对他说,说完他就会好了。”
斯蒂文突然将她揽在怀中,她的气息温柔清新,如窗外植物散发的气息,有种茂盛的生命力,让他的心闪过微微膨胀的疼痛,原来,对她的感情早已超乎想象。
一旁,亚卿想要出手拉开斯蒂文,被初言抬手制止,她的手转而落在斯蒂文宽厚的脊背上,“斯蒂文,你没事吧?”
他声音低哑的不自然,“言,知道吗?我一直……很想你!”
“想我?”初言嗅到他黑发中的气息,有些微相仿于维克多的芬芳,却又透着一股危险的狂野,“我记得先前你一直想杀了我,我妈芷兰夺走你妈司徒醉晴的宠爱,你虽然不和我斗了,安泽却一直没有接受司徒醉晴,维克多还为了我,杀了你的外公司徒卓笙,你对我也仍然有恨吧?”
“我不恨你!”他小心翼翼的说,“我真的喜欢你。”
初言自嘲苦笑,不着痕迹地推开他,力道强硬绝然,“我一个杀手,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吸血鬼的喜欢是什么?她已茫然。
“言,相信我!如果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真的可以帮你!”
“你的盛情我心领了,喜欢一个人,是你自己的事,没有必要造成我的困扰。亚卿,把他带出去!”
初言没有再理会他,她的事情还有很多,一天处理不完,就一天心神不宁。
她坐在棺床旁,从口袋中取出一颗大蒜,放在瑞克斯的鼻子上。
“阿嚏——”瑞克斯一个大喷嚏之后醒过来,“初言?!”她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自动送上门来?
“看来,大蒜是画灵的解药。”初言收起大蒜,“瑞克斯,杀我宝宝的债,你该还了!”
瑞克斯腾身坐起,头却还有些晕眩,却不敢有丝毫松懈,至于“画灵”他来不及捕捉,但是,他已知道初言的可怕之处。
“债?你抢了我儿子的心,让整个血族鸡犬不宁,还想让我还债?”瑞克斯凑近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初言,你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哼哼,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初言无惧直视着他血红的眼眸,开口摆出一个最好的方案,“不如你怀一个宝宝,我让你流产,另外,如果你有本事就俘获我儿子的心,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瑞克斯顿时抓狂恼怒,他一个血族先王竟然被她逼着怀孕还债?听上去像个笑话,却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初言这淡淡的神情,纯真无邪,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实则,每一个杀手在杀人之前,都是带着微笑的,初言迟早是要杀了他的,他的直觉一向精准。
他猛然出手,掐住初言的脖子。
门板开阖乍响,冷风呼啸,一股强劲的力将瑞克斯击倒,初言被维克多拖进怀中,“父王,你还敢对她动手?”
“孽畜,你还敢护着她?哼,你已经没有资格做血族王,把王冠和王戒给我摘下来!”
“你已经杀了她不下两次,你还杀了我未出世的孩子,你心狠手辣,为了权利娶了安泽的母亲,又设计害死她,你又为了消灭灵族娶了芮莎,和奥鲁斯害死我的母亲伊露儿,此生此世,你做过一次对的事情吗?”
“维克多!”瑞克斯从没有反思过,他只是埋头往前走,一生一世都交给了血族,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甚至连自己的感受都没有顾及过,他也从没有发现,他做的是错事,他向来只是做应该做的事。
“我说过,你可以杀我,也可以伤害初言,却不该杀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我也说过,杀我孩子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维克多最后说一句,“父王,你该滚进棺材了!”
“你说什么?”瑞克斯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只要莉达没有怀孕,只要你没有让她成为王后,我一天都不进棺材,维克多,你最好弄清楚你的身份,否则,我也会不惜杀了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孽畜!”
“他说什么?莉达没有怀孕?这到底怎么回事?!”
初言打了个激灵,恍惚失笑,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她绝望的要死,也恨透了维克多,甚至还将他画成个魔鬼。“莉达没有怀孕?为什么莉达没有怀孕?那些照片明明就是真的,莉达就睡在维克多身边,他们……”
维克多终于明白初言的别扭,他无法想象那些照片是怎么拍的,竟然连床照都有,难怪她在寝宫的棺床上躺都躺不住,还弄上八大长老气他,又将他画成个魔鬼……的确,如果莉达真的有孕,他就像个薄情寡义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