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初言额头上还有细密的冷汗,脸色苍白,双唇暗紫,体力也尚未恢复,但是,她更担心外婆会猜测是尤彩下毒,与外公撕破脸。
冷裴雪瑶看着她这样子,心也跟着纠结成一团,她握住她冰凉的手,又怕握得太紧会弄痛她,便小心翼翼的把握着力道。“言,你吓死外婆了,外婆以为你再也活不过来,又担心你会没了孩子。”
初言虚弱扯了下唇角,虽然笑容浅淡,却溢满幸福,“我没事了,您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维克多会守护我,是他留在我脖子上的烙印救了我,再说,有您守在我身边,谁能伤得了我?!”
她三言两语,将冷裴雪瑶哄的又哭又笑,“外婆不要和外公生气?我们那么辛苦的找他回来,不就是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吗?外公已经很辛苦,而且,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爱你,芮莎太后和尤彩都不及外婆的十分之一,她们阴狠狡诈,外公也不会喜欢她们。”
冷裴雪瑶欣慰一笑,疼惜擦去她额上的冷汗,轻轻印下一吻,“傻孩子,你还不太懂得感情,不过,外婆羡慕你和维克多这样简简单单,虽然你们不能在一起,却是彼此的唯一。”
她抹掉眼角没有滴落的泪,转身对维克多说,“带她回苏黎世,她的身体需要调养,留在这边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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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隐东拖着尤彩进入初言的卧室,“如果你救不活初言,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门被他推开,地毯和床单上的血渍还没有干,卧室里却空无一人。
冷隐东被这突如其来的空空荡荡冲击得措手不及,他甚至没与他们走个照面。
他怔怔地僵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雪瑶的利落一向无人能及,她也将这种优点传给了芷兰和初言……以后,还可能代代相传。
尤彩径自走到床边,伸手沾了一点血,在指尖拈开,血已经冰冷,毒素浓重。
她确定,初言必死无疑,就算她用自己的血挽救,也已经来不及。
瞥了眼冷隐东,她幸灾乐祸的冷笑,“呵呵,该不会初言已经死了吧?你的雪瑶夫人和维克多抱了去将她安葬也说不定。”
冷隐东确定初言不会死,他还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在跳动,似是已经脱险。
他不禁怀疑,难道雪瑶早就有什么法子救她,刚才她将他支开,只是想带初言离开?
他本想将亚卿叫过来问初言的状况如何,却又不想再让尤彩知道初言还活着,他对尤彩伸手,“过来我身边。”
她一怔,笑瞬间明亮一倍,走过来勾住他的脖颈,“怎么?终于想通了,要和我在一起?”
他不回答,只问,“这些年,你有没有去看过毓墨?”
尤彩睫毛迷离扑朔,笑颜妩媚,“不是把他给你了么?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和那个吸血女鬼戈斯琳相处的还不错,我何必出现打搅他们?再说,有你关心他就够了。”说着,她凑上去,“不过,隐东,你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团圆的话,我也不反对!”
他后仰,躲避她的吻,声音冷硬,“既然你也不是个好母亲,便没什么值得我同情的了!”
“呵呵……隐东,你可从不同情别人!”
她的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画着圈,婀娜的身躯也贴上去,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劲稳重的心跳,她心潮澎湃,意乱情迷。
“还记得我们初见吗?我在狼人酒吧里被围攻,弄得遍体鳞伤,你却只是将他们打死,就将我丢在那里不管不顾。后来,我在你身边出现,你却又装作不认识我,你的眼里只有芮莎,你为了她,放弃王位。后来怎么样?她不值得你那样做!”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冷隐东和芮莎争吵,芮莎怪他放弃王位……不错,是她早先借机靠近芮莎,给她下了毒,导致她小产,并将瑞克斯引过去,将芮莎变成了血族人。
她以为,他离开芮莎,就会选择她,没想到,他又遇到了冷裴雪瑶……
“隐东,你救了我的命,却欠了我一辈子!”
他只是冰冷的说,“去地下暗室里陪隐城吧,你比较适合他。”
尤彩忽然吻住他的唇,突兀绝然,如飞蛾扑火。
他没有推开她,伸手罩在她的后颈,准备下手拧断她的脖子。
她猛地咬住他的唇瓣,“想杀我吗?动手啊,我等这一天等了一千多年!芮莎离开你之后,你仍是对我视而不见,却选择和雪瑶在一起,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为了你,我拒绝了隐城,本以为你会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你呢?!”
他的手如铁钳,捏住她的后颈,迫使她后退。
她惊惧,却仍是倔强的嘲笑,“你不爱雪瑶,你只是习惯了有她在你身边。初言死了,雪瑶会痛不欲生,她也会死,你真的舍得杀我吗?我花了一千年,绸缪这一天,就是等着和雪瑶同归于尽,就算她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他的声音依然威严无情,“初言不会死,雪瑶也不会生不如死!”
话音落,宽厚的掌下,骨骼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卡啦——她停止叫嚣,头歪向了不可思议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