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隐东推门进来,端着的托盘上是几道初言最爱吃的菜,还有一个装了血的奶瓶。
初言只哄着蓝斯诺玩笑,佯装没有看到他。
“言……”
“放在茶几上吧,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
“你还在生外公的气?”他将托盘放下,坐在沙发上。“是在担心维克多吧?特纳已经打电话过来,说他没事。”
初言终于忍不下去,“你不要自认为无辜!维克多没事,并不代表你没错!冷隐城已经去过血族皇宫,而你——我的好外公,你差点害死他,你差点害死我们全家!”
冷隐东按压着心底泛溢的沉痛,声音沙哑,“言,你是在恨我吗?”
“是,我是恨你!你知道冷隐城的所有弱点,却一句都不肯告诉我!我们本可以合力取胜,你却不使出全力,害得爸爸受伤不说,还让维克多也牵扯进来,您老人家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意气用事已经威胁到蓝斯诺的安全!”她抱着蓝斯诺立在他面前,“你看到了吗?他还不足一岁!”
冷隐东不语.
“瞧,你还是不在乎他是吗?在你眼里,他是我和维克多的孽种!他该死对吗?”初言直接把话挑明,“我不知道你和冷隐城之间有什么纠葛,你欠了他那是你的事,与外婆,与爸爸妈妈,与初聆,与我和维克多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还不说出实情,非要卷进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只拿起托盘上的奶瓶,抱着蓝斯诺甩门走出房间。
“初言!”冷隐东痛心疾首的追出来,“灵族的王位应该是你的!无论隐城是否出现,你还是应该坐上王位。”
“既然如此,在坐上王位之前,我会先将冷隐城杀了,永绝后患!”
“你根本杀不了他,我和他都有不死之身和不死的灵魂。”
初言半晌无语,却恍然大悟,她慢慢迈开步子,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这次,她学乖了,再也不想让外公参与进来,更不想再让其他的家人卷入混战。
“言,你该吃点东西……”
“我会吃的。”初言下楼,“惠西,惠西,帮我照顾一下蓝斯诺,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外面危险!”
“我憎恶懦夫!”
惠西抱过蓝斯诺,尴尬看了眼刚走下楼梯的冷隐东,俯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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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尹走出黑石宫殿的地下室,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王袍,银灰色的锦缎上是细碎黑钻,宽大的袍袖如黑鹰羽翼。女佣提醒他去休息,他叮嘱了几个保镖严加防守,才走上楼梯。
片刻后,两个保镖无声跌在地上,值班女佣也瘫软在地上。
初言黑色的窈窕身影蹿上楼梯。
祈尹推开卧室房门之际,被突地击中后颈,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倒地不省人事。
带着黑皮手套的纤细柔夷伸过来,扯掉他脖子上的吊坠。
枪口对准祈尹的脑壳,只要一粒银子弹,就能让他显现狼形。
她犹豫,终是没有扣下扳机——死亡对祈尹来说,不过是小睡。
她从腰带上取下一个纯银脚铐,锁住他的脚腕,将他拖进房内,锁上房门。
地下通道的机关被打开,她飞快的奔进去,在机关开启之前,她已抵达最后一道门前,吊坠嵌入锁中,地宫的大门打开。
短靴无声踏上地毯,她屏住呼吸,站定。
塔尔森和塔勒被手臂粗的银链子捆在王座左右两侧的黑石柱上,他们壮硕的身躯上已经被灼烧的血痕纵横。
塔尔森并不希望她来,也没想到她回来,他惊喜,惭愧,却又担心,用眼神警告她不要靠近——她身后正有两个隐身的灵族守卫举着剑劈向她,他们的身影只有吸血鬼和狼人能够看到。
初言缓慢轻巧的取出锁魂剑,戒备听着四周的动静,靠近塔尔森。
塔尔森的眼眸已经变成荧绿色,“不,初言,躲开!”
初言看到塔尔森眼球上反射出的两个灵族人身影,仍是举起剑刃——却出人意料的飞速凌空而起,脚尖攀住塔尔森身上的锁链,倒仰后刺,隐匿身形的两个灵族护卫被削去了头颅,残躯显现,她又挥剑将躯体斩碎。
另一边的塔勒虽然长吁一口气,却忍不住提醒,“殿顶上还有三个,塔尔森的后面有五个。”
初言收起锁魂剑,冲向墙边,手肘撞向盛放灭火器的壁窗,她鬓边发丝却被身侧吹来的冷风扬起,她飞旋踢出一脚,袭来的灵族守卫被踹飞。
“右边,右边!”塔尔森惊叫着,因为过度激动,四肢已经开始变化。
“塔尔森别动,你的腿会断掉!”塔勒强硬的劝慰,“初言能搞定,你要保持四肢健全我们才有希望逃走!”
塔尔森急嚷,“初言往左边躲……”
初言迅速左移,长发却还是被削去一缕,她惊魂未定来不及喘息,忙拖出灭火器,向着四周喷洒,洁白的干冰喷出去,让八个灵族守卫的身影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