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森的脚步更慢,他想起他们在黑石宫殿顶层玻璃花房内看月的情景,想起他从大海中将她捞起的情景,想起她曾温柔倚在他怀中错信他的谎言叫他未婚夫的情景……
他拥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忽然有些不舍,他不想让她冒险。
脚步往前,眼见就要到了那一排席位,那三个灵族人正对着他们这对儿新郎新娘微笑。
塔尔森认为初言绝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杀戮,或许,她只是试探他肯不肯帮忙。
就在他犹疑之际,初言腾空而起,锁魂鞭与锁魂剑的光芒幻影交错,塔尔森听到了嗖嗖嘶鸣……
只是三秒钟,初言旋身收剑,重又返回他身边,身上的婚纱未沾染一丝血腥。
冷隐城的王座后面,却已经尽是碎肉血污,全场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初言也暗惊自己的动作神速,在化妆室里和初聆开玩笑时,她趁他不备突然咬破他的手腕,喝了几口血。
虽然被初聆气急败坏的骂了几句,却成效惊人——混血儿的血液果真让那些灵族人无从琢磨,无从防备。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礼堂内古老的大座钟咔咔响着,血污后排的十几个灵族保镖奋起扑过来。
塔尔森来不及思考,撕开身上的礼服,长啸嘶吼身体顿时胀大了一倍,瞬间化身成狼人,挡在初言身前,击飞两个灵族保镖。
初言纵身跃起,飞上他的肩头,锁魂鞭与锁魂剑再次交错飞舞,肉末血雨纷飞而下。
冷隐城再也无法安坐,起身要出手,初临和冷隐东闪身按住他,三个人缠斗起来。
芷兰和初聆也加入混战,冷裴雪瑶暗动意念招来宫殿内所有的狼人保镖,与在场的灵族人厮杀……
初聆手中挥展两柄长剑,劈向三叶草身边的两个灵族人。
三叶草猛地一掌,正中他的胸口。
初聆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三叶草,口吐鲜血,“我是担心他们伤害你,才出手……你竟然……咳咳……”
冷裴雪瑶慌乱惊叫着,踩着大片血污奔过来,将初聆从地上捞起来,“聆,我的聆儿……你没事吧?”
她像是老鹰保护雏鹰似的,将初聆挡在身后,“三叶草,我平时也算待你不薄,你竟然打我的乖孙?!”
“我……我……”三叶草看着自己的双手,惊惧的后退,“我不是故意的!”
“你明知道聆喜欢你,你竟还如此伤他?!”冷裴雪瑶恼怒扑上去,扯过三叶草将她按在初聆面前,“聆,给你开开胃,她的体内有冷隐城的血,喝呀……喝了之后,你的伤就好了。”
“呵呵,还是外婆对我最好!”初聆苍白的脸俊朗可爱,蹿出唇角的两颗獠牙却森寒尖利,猛地刺入三叶草的脖颈,双手拥住她娇小的身体,贪婪的吞咽起来。
三叶草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拥的更紧,随着血液的流逝,她的力气也越来越少,四肢开始抽搐,咽喉里发出微弱的挣扎声,“聆,不要,不……”
“呵呵,你的血好甜!”初聆适时放开她,酣畅淋漓的感慨着,趁她缓神之际,又俯首,在她脖颈上咬出一个新伤。
冷裴雪瑶优雅扶了扶高束的发丝,裹了裹披肩,无视满场血腥,她担心初聆会再被打,便捡了就近的沙发坐下。
芷兰却有些看不过去,踢飞一个灵族保镖,獠牙血眸的怒吼,“母亲,你是不是太自在了?也不帮帮我们?初言已经快精疲力竭,每个人非要砍成四十八块儿才能让他们死绝吗?”
“小心你的背后!”冷裴雪瑶慵懒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化妆镜,优雅的补起妆来。有塔尔森帮忙,她根本用不着担心初言。
一场婚礼,就这样变成了一夜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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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斯琳正兴高采烈试穿婚纱,和身边的几个女佣炫耀着,“等我做了王后,先赏你们,伊妮娅那个管家也该下岗了,初言那个贱人也该灰飞烟灭,对了,还有她那个孽种……”
“别想得太美,你能不能成为王后,还得维克多说了算!”芮莎太后抱着蓝斯诺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身黑色长袍的斯蒂文。
女佣们迅速跪下行礼,戈斯琳也单膝跪下,却不明白为何芮莎太后会抱着蓝斯诺这胖小子。
“太后怎么抱了他来?你明知道我不想见到他。”
“呵呵,我这不是在安享天伦之乐吗?先王已经承认了蓝斯诺的王子身份,和斯蒂文一样,就是我的乖乖孙儿,而且,蓝斯诺像极了年幼时的隐东,看着叫人欣喜,呵呵呵……”
芮莎太后抱着蓝斯诺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戈斯琳那身婚纱,和她有话没话的闲话家常起来。
斯蒂文却歪在另一个沙发上打盹。
戈斯琳不明白他们这到底摆的什么阵仗,她又不敢得罪他们,只能陪芮莎太后胡侃乱聊。
殊不知,那正是维克多的命令。
此时,他正将穿着婚纱的初言拖进寝宫内,凶煞狂冷地关上门,“你好大的胆子!这边让我娶戈斯琳,那边你却任意厮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