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隐城松开她时,眼神却有些复杂,是喜欢,是疼惜,却又惋惜,又痛心。
初言躲开他复杂的眼神,垂首,未发一语,从他面前退开,闲散坐在冷裴雪瑶身旁的沙发扶手上,那是随时都会全身而退的姿态。
冷隐城也注意到了她右手中指上的宝石戒指——锁魂剑。
塔尔森坐在一旁,心里却有点不太舒服,他这个正牌未婚夫还没抱过初言呢,她就被那个不像外公的外公抱了,这算什么事?!
尽管塔尔森不自在,却不敢胡乱插嘴。冷隐城行事作风不像冷隐东那样直接,话里笑里总带着利刃,与初言倒是有点相似。
“大家都坐吧。”冷隐城说着,又看向初聆,“聆,你平时应该不是安静的孩子,三叶草的血尝到了么?”
“呵呵,隐城外公怎么拿我开玩笑?三叶草是你的信使,我哪敢碰?”初聆弯腰鞠躬,“就算您想把三叶草赐给我,我那群女朋友也不一定乐意。”
三叶草跟着众人笑,眸中却有些伤感。
她没想到,初聆对她的殷勤,都是为了得到她的血。
或许,这只是初聆报复她的戏码吧,谁让她去初家淌浑水,破坏了人家的安宁与幸福呢。
冷隐城揶揄调侃着初聆,也同样给他一个拥抱,却远没有对初言那样亲热。
但是,这两个拥抱足以让冷隐东、冷裴雪瑶、初临和芷兰松一口气。
“王兄,有空你也该见见毓墨,既然收养了,别丢开不管。”冷隐东并不想聊初言和塔尔森的婚事,“毓墨也一直想见王兄。当初,你把他丢给我和雪瑶抚养,后来又把他带走,全无音讯。这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见面,他全然不像我们冷氏的亲人,反而像仇敌。”
冷隐城亲手斟茶,精致的淡蓝色珐琅茶杯递到冷隐东面前,笑容宽和,却也有点不近人情。“我们不谈毓墨,来聊聊初言吧,她自己说要进皇族当我的助理,你怎么看?”
“初言虽然已经六百多岁,年纪在臣民中尚幼,难当大任,让她见见世面也就罢了。”冷隐东并不期望初言进入皇族管事,“初言不是当政客的料子,她最擅长的是杀戮。”
“隐东,当年我登上王位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初言像我,你不觉得吗?”冷隐城又端着一杯茶递给冷裴雪瑶,“雪瑶,你的意思呢?”
“我听隐东的,你和初言相像,只因你们都做过杀手,不过,初言还比你多了许多东西。”
“你们两个太溺爱初言,都把她宠坏了。初临和芷兰定然管不了她吧!”
初临客气一笑,“还好,初言自幼便是听话的孩子,而且她通情达理,与芷兰虽然有些隔阂,也已经看开。”
“看来,你们也溺爱她。”冷隐城示意初言坐到自己身边来。“她有被宠爱的资本,看着她,就像看到我自己当年的影子。”
初言暗觉自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她压根儿就没有听他们在废话什么,满心满脑都是维克多和宝宝。
见冷隐城叫她,她看了眼外公外婆才坐过去,但是,她总感觉不舒服,不是如坐针毡,心里却疙疙瘩瘩,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冷隐城的手随即便搭到她的肩上,将她揽入怀中,说,“我们初言郡主,从此,被封公主,是未来的储君,在与狼王大婚之前,入住漠翼灵族皇宫。”
“什么?!”惊讶的不只那一家子,还有塔尔森。
塔尔森本以为,这场婚姻是他杀死维克多的最有利筹码,却没想到冷隐城心底早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如果初言成了漠翼灵族的储君,怎么会去杀维克多?
塔尔森也终于发现,他在这场戏码中,完完全全被当成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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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被初言那通电话弄得心神不宁,他赶去洛杉矶别墅,坐在冷寂的卧室内,看着不大不小的圆形玻璃容器发怔了半天。
空旷的大房子,毫无声音,窗外的花园里传来几声夜虫鸣响。
“宝贝,你到底什么时候长大?”
瓶子里的胎儿日渐长大,离产期还有两个多月,维克多却还是觉得度日如年,没有初言,一切都索然无味。
他将杯子里的几滴血加入连接容器的注射液中,容器里的液体渐渐变红,几分钟后,又变得清澈如常。
“这样你都能吸收?喜欢么?这是你妈咪的血,虽然是克隆的,味道却与真的一样甜美,你多喝一点,快点长大,也好陪我聊聊天。”
伊妮娅敲了敲门,得到应允才进来。
“陛下,狼族黑石宫殿的卧底禀报,初言小姐已经应允了与狼王的婚事,而且,已经被冷隐城封为公主,并成了漠翼灵族的储君。”
维克多像是遭了晴天霹雳,一时失手,将一整袋克隆血连在了容器上,他却愣愣的,并没有察觉整个容器的液体正在变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初言会答应塔尔森?她不让他抓塔尔森,竟是要嫁给他?如果她找死,他不会拦着,可她为什么要去外太空做灵族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