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黎牧臣搂住她的腰,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想不到你在学校那么出名。”
在司徒冥的视线里,这样的亲昵让她浑身都僵硬了一般,呼吸紧窒,快要喘不过气来。
“牧臣,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她疾步走了出去,有如逃跑般迅速。
她站在镜子前,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再被他影响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陌生人,是大学校友冥少。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关系。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什么优雅大方,什么冷静自持,都随着他的每一次出现而撞击得粉碎。
当她终于走出洗手间时,手腕却一把被人拉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按在墙上,手臂将她牢牢圈在狭小的范围内,无法逃离。
她惊吓得睁大眼睛,却发现她不愿见到的人此刻就在眼前,离她那么近。
近到,再次让她乱了心跳。
他蹙着眉,极为不悦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可恶女人,声调不由得低沉下来,“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看着她疏离的笑容,然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低喃浅笑,他动怒了。那种无法自持的感觉,让他恐慌。
仿佛是一个被夺走玩具的孩童,那么不甘。
洛颜瞪大了眼,心绪被他勾起,难以抑制地控诉着,“因为我根本不想认识你,我情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我决定放弃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过你,我再也不会见你。”
那些为他受过的伤,才刚刚结疤愈合,却因为他的出现而再次剥开,呈现在眼前。
好残忍。
他薄唇微抿,冷然道,“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有人说过,嘴唇薄的人很无情,而司徒冥,就是那个最无情的人。
她柔软的身子,顿时就感到无力到了极点。
过去,在这场追逐里,她总是受伤的一方,后来她终于忍不了了退出了,可还是无法逃离他的世界。
爱情战场上,谁先动情谁先死,自古都是这个道理。她动情了,所以之后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可是现在,她将自己的心收回,还不可以吗?
他转身离开,而她,整理好心情回到包厢的时候,陈墨说,“冥少有事先走了。”
黎牧臣淡淡点头,看向洛颜,“是不是累了?”
“恩,有点。”
“那我们回去吧。”
他有些探索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她一向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可是今天,就算她再怎么掩饰,还是透露出她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叫她来这里,是不是错了?
洛颜有些疲惫地上楼,钻进被子里蜷缩起来。有人说,那是婴儿在母体里时的姿势,是缺乏安全感的一种表现。
可是现在,她就想把整个人蜷缩起来,最好有个壳,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她还是要去上班。
现在是找工作的季节,作为公司的HR经理她当然有办法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苏总,这次去X大的宣讲会,我想亲自去。”
“行,你好像也是X大毕业的吧,回去母校转转也不错。”
洛颜微笑地点了点头,“好的苏总。”
她现在想做的,就是逃离这座城市,逃得远远的。可惜只能去三天,但是现在对她来说,能离开一天是一天。
所以当她兴致勃勃地回家,跟黎牧臣说了一声,然后便收拾行李,一直到她上飞机,都觉得心情舒畅。
好久没有离开这里了。
她看着窗外的云层,美好而虚幻,像是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触摸得到。
那种感觉,好像一个人。
她立即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居然又回想起他来。她已经过了向往虚无缥缈的爱情的年纪了,现在的她,只会好好珍惜自己所能触摸得到的东西。
因为她太过清楚,有些人,已经注定不会属于她。所以即使她拼了命,也不会得到。
洛颜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沉沉地叹息一声过后,浅浅入眠。
再次醒来时,飞机已经着陆,时隔三年,她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上,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她和另一个部门的经理齐磊一同下了飞机,便打车朝附近的酒店驶去。
齐磊听说洛颜是X大毕业的,便闲聊起来。
“洛经理,你这次重回母校旧地重游,感觉不错吧!”
“恩,这个城市变化很大。”
这里一直是风景名地,绿化好,污染也少,少了几分都市喧嚣,多了几分韵味在里面。看着这熟悉的道路,她的心,也顿时清澈柔软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毕业三年了。
洛颜夜晚在酒店附近转了转,柔和的晚风吹过,丝丝凉意沁人心脾,却平添了几分孤寂。这样的夜晚,物是人非。
她不得不承认,在这里曾经有过她许许多多年轻的回忆。
而这些回忆交织着,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始终找不到出口。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条小路上,身旁的招牌在夜色中已经醒目,是“红树林”网吧。她曾经不止一次来过,想不到,就连这网吧现在还在。
那两年里,她经常会到这里来,有时是陪他,更多的,是想来这里偶遇他,毕竟这里是他活动最频繁的地方。
包括地震的那一天。
所有的人跑到楼下的时候,都急着拿出手机给亲人或是情人打电话发短信。而她拿起手机,就是那么不自主地发给了他,不带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