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不会还是单身公害吧?”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米漾调皮一笑,“什么叫说不清啊,嘿嘿,正暧昧着吧?我就知道,你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主儿,怎么能有人放过你?”
而后座上,那张冷峻的脸上更添了几层冰霜。
暧昧?和游玄轩?
她还真是有胆子。
车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学校附近的酒店。“洛颜,你先上去休息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她说着,便拿了房卡向楼上走去。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一身吊带长裙,她忽然想起了司徒冥。
一起下了车,那他住哪儿?不会也在这酒店里吧?
洛颜吹着头发,懒得多想,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赴和米漾的约会了。二十六岁了,都不小了。
米漾已经结了婚,那男人是她的高中同学,认识了十年后结了婚。结婚那天,洛颜去了。
其实,哪个女人不渴望白色婚纱在身,身侧是爱惜自己的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也曾幻想过那一幕。
可却想不出,她身侧的人,会是谁?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吃了饭,又跑到KTV去唱歌。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宣泄的最好途径。
米漾和洛颜衣着鲜亮地进了包厢,便兴奋地点起歌来。
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光。那么美好而单纯,放纵着内心或浅或深的烦闷与欲望。
荧幕上,是一首丁当的《猜不透》。
“猜不透相处会比分开还寂寞……”
那样的声音,别样的感伤,让人不自主地感同身受。
“你说,为什么爱情会这么卑微?”
洛颜看着荧幕上的女人黯然神伤,却又倔强地挣扎时,忍不住喃喃问道。
米漾坐在她的身边,用纤细的手臂将她搂住。
“颜颜,你还记得一句话吗?情场如战场,谁先动心谁先死。”
那句话,是洛颜十八岁时说的。
那时的她,刚刚认识司徒冥。
尽管有些认同,但米漾始终觉得,这样的论调太过凄凉,太过悲壮。她所经历的,是两厢情愿,日久生情。
简单,却踏实。
可是,到了今天,她见到洛颜和司徒冥一起出现在机场的那一刹那,她似乎忽然懂了。
曾经所以为的简单的两厢情愿,事实上,好难,好难。
就像是他们,兜兜转转那么久,却始终不能找到自己圆满的位置。
“是你先动心的,所以才会受伤。爱而不得,最为痛苦。如果现在他真的爱上你了,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或许你就不会再有遗憾,那段感情也可以渐渐放下,不再那么难以割舍了。”
说到底,米漾仍然觉得,是因为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所以永远也忘不了放不下。
因为不甘心,所以成了毕生的遗憾。
洛颜安静地伏在她的肩膀上,依靠着,感受难得的温情体贴。或许,米漾说得是对的。
如果有一天冥少真的要追她回来。或许,她便不会再为那挥之不去的纠结与痛楚而哀伤。
对他的迷恋,也会渐渐消失吧!
大约到了十点左右,两人又谈了谈心,米漾的老公便来将她接走。
那是个风趣幽默的男人。见到洛颜,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洛颜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开,一个人走进了学校,便随着月色,悠闲宁静地走着。
校园里,这个时间似乎就是属于情侣的。幽静,带着夜的香气。
半年以前,她刚刚来过这里开宣讲会,没想到这么快,就是百年校庆了。
她低头,看向地上的影子,正在和另一个影子交织着,纠缠着。
洛颜凝眉,抬头一看,便是那张熟悉的脸庞。
每一次都是在非常意外的情况下出现在她身旁。
所以时间长了,洛颜也见怪不怪了。
“一起走走?”他主动开口,看向她。
夜晚的清风拂过,吹过她的脸庞,吹起她的发丝,几根长发拂在了司徒冥的脸上,格外地暧昧。
洛颜不语,两个人就这么在学校里转悠起来。
“这是我以前的宿舍楼。”司徒冥淡淡说着,流露出一种平常没有的伤感。他五年没有回来了,再回来时,恍如隔世。
而身边的女人,仍是她,洛颜。
她抬头看了眼他,“我知道。”那时,对于他的一切,她都费尽心思去打探,甚至于经常在这楼前晃悠,希望能够巧遇他。
现在想想,真的好傻。
“还记得这里吗?有时候晚上你来这里接我一起去网吧。”
他低声说着,声音沉沉地,似陷入了某种回忆里,“记得。”他怎么会忘记呢?那么大胆的女孩,曾经在这里送给他一株盆栽,说是可以吸附辐射的。
那时的她,穿着毛呢大衣,站在冷风里瑟瑟地说着,楚楚可人。
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他们两个会站在这里,回忆那些往事,平和而自然。
穿过一片楼群,他们走到主楼前的小山坡前。
洛颜看着他,问道,“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情人坡。”
上面是密密丛丛的草和树,还有两条鹅卵石小道,中间一座凉亭,是情人的约会圣地。
她幽幽一笑,“你没有来过吧?要不要上去坐坐?”此时的她,似乎被这氛围和情境所感染,放下重重戒备,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样的单纯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