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会不舍,她也不会再像个傻瓜一样乖乖听话。尤其是刚刚的那通电话,在她再一次听到司舞儿那刺耳的声音后,所有的柔软和自欺欺人通通被掩下,只剩下冷冽的寒意。
对他,也对自己。
“哦?是吗?”司徒冥的手停留在她的腰际,依旧不肯放开。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
洛颜微微眯起眼眸。
下一秒,冰冷而尖锐的刀锋抵在他的小腹上。
自上次差点被酒吧的男人霸王硬上弓后,她便一直随身带着把锋利的小刀,没想到,第一次拿出它来,竟然对着的,是他。
司徒冥微微一怔,敏捷的大脑倏地清醒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从她再次出现在A市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变了。但没有想到,会变得如此彻底。过去那个会带着迷茫的眼神,会在喝醉以后抱着他流泪,会像见鬼一样逃开他的女人,如今,竟然会拿刀对着他。
薄唇,不自觉地抿起。
“你真的忍心下手?”
她对他,当真半分情意都没有了?
洛颜的唇角,勾起一丝绝美的弧度,似是嘲讽地与他对视。“冥少,我说过了,你总是自视过高。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一个事实。”
对上他如漩涡般深不见底的眼眸,依旧,会心痛。
可是,就算如此,她洛颜也不会再软弱可欺到践踏自己的地步。
“我知道,你恨我。”
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便后悔了。他以为天衣无缝,他以为他可以在保护好司舞儿的同时让她毫发无损。
但是,他错了。错了离谱。
她对他的意义,从来都不是挡箭牌那么简单。从五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以那一日,当她和司舞儿同时被“常青”的人掳走时,所有的理智,都抵不过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她的面容。
洛颜握着刀柄的手轻微地颤了下,却仍然执拗地看着他,“是,我恨你。你知道吗,司徒冥,女人一辈子或许只可能刻骨铭心爱上一次,爱上一个人。可是我爱上的人却是你。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可以让我有能力去爱别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宁愿你早早就死了,也不要置我于这么卑微的地步,践踏我的骄傲我的感情。”
男人最无情的,最残忍的,便是如此。
司徒冥握住她拿着刀的手,眉眼间,依旧是那般的矜贵冷傲,魅惑人心。在她的眼里,他握着她的手,朝自己靠近。
“洛颜,既然恨我,就不要留情。”他不喜欢她这样冰冷的模样。还不如,就让这一刀,将她的恨发泄出来。
可是,被他触碰的手,却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就算再坚强,再假装狠心,她依旧不可控制地痛着,难过着。那双水眸,再一次因透出茫然不知所措。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把刀CHA进他的小腹的瞬间静止了下来。
她不忍心。
可是他够狠。就算是伤害自己,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猩红的血,渐渐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落在木地板上,鲜艳欲滴。
那么刺眼的一幕,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双眸。
直到他逐渐失去力气,瘫倒在地,她才恍然惊醒过来,将别墅周围的暗卫叫来,处理他的伤势……
那一夜,洛颜还是离开了,不管有多狼狈。
此刻的她坐在高脚椅上,一遍一遍地喝着白开水。
人有的时候,是需要借酒消愁的,可是眼下,她只需要白开水来让自己清醒。她的那一刀,的确将一直以来积累的不甘和愤怒发泄了出来,可是那结果,却是惨不忍睹的。
鲜红的血迹,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许多看不清楚的东西。
之后的几日,司徒冥几乎每日都会到“醉生梦死”来。
就算是受了伤,脸色惨白,从兰博基尼走下来的那一刻,依旧是风华绝代,矜贵傲然。似乎,外界的一切一切,都无法影响他丝毫。
洛颜站在五楼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让人无法忽视的人影。
她再一次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
从他发现她在这儿以后,每晚都要过来。有的时候是和生意伙伴一起,有的时候,是一个人。
现在的他,应该在家中好好养伤才对!
但似乎,就算他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也与她无关了,不是吗?
他站在楼下,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朝五楼的窗子看了一眼,立刻惊得她后退两步。
她几乎忘了,这窗子,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在那双灼热的目光下,大脑运转的速度,总是会不停地下降。
洛颜走下楼,到了二楼的包厢外,遇到了唐风。
“洛小姐,这些都是冥少点的。”
她看了眼那瓶瓶罐罐,秀眉不由皱了起来。他这是不要命了吗?伤还没好,就敢喝这么多的酒?
“唐风,把这些全都换成苏打水给他送过去。”
唐风几乎不敢相信,对方是冥少,这样糊弄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立刻点了点头,照做了。
到了包厢门口,一向胆大心细的他也难得地有些畏惧了。虽说这里有游玄轩罩着,还有洛呈风护着,但里面的人是冥少,并不是他这样的人敢得罪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沓苏打水放在了茶几上,“冥少,这是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