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瞬间,洛颜忽然想起纳兰容若的一句话。
“人生若只如初见。”
倘若,当年的她见了他第一面以后,便收敛心绪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再也不去招惹他,是不是她就能安稳地生活,开心地恋爱结婚?
如果她胆小一点,那条短信没有发出去,她没有跑到网吧去找他,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受伤?
那样的话,或许司徒冥会永远停留在她的一处记忆中。四点钟的阳光洒射在他的侧脸上,那一头乌黑碎发映着白皙却冷清的脸,加上他那双修长有如王子般完美的手掌,永久性地记忆着。
可是,她还是做了。后来的一切,都发生了。
洛颜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间,双肩微微颤抖着,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可怜兮兮。司徒冥不知从什么时候进来的,看见她的模样,忍不住也低下身子,从她身后将她拥在怀里。
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臂,轻柔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洛颜,什么也不要想。一切都会好的。”
司徒冥知道,今天在温泉里定是舞儿的言行伤害到她了。可是他没有办法阻止,那是他的舞儿,他宠爱三年如珠如宝的女孩,他为了保护她而费尽心思。
那是他这三年来冰冷时的慰藉。
甚至于,他将她当做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
可是今天,他看到洛颜受伤的样子,那原本冷硬的心忽然被震击得生疼。他从池中将她捞起来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窜过,让他一直以来忽略掉的东西忽然冒出来,将他惊醒。
他是在乎她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从他身边逃开的五年里,他始终记得她。司徒冥以为,她没有走远,还会回来,他以为,她只是去养伤,伤好了还会回来继续纠缠他。毕竟,她那么坚强勇敢。
可是没有。
他一直以为的事情过了五年还是没有发生。他这才意识到,洛颜是真的放弃他了。这一次来A市,再次遇到了她,虽然是为了舞儿的安全,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
那就是,他真的不想再放开她了。
洛颜停留在他的怀抱里,如同一个白瓷娃娃一般安静美好。混乱的心绪,也缓缓地沉淀下来。
或许,他说得对,不需要想太多。
因为即使想的再多,也抵不上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来得致命。
洛颜垂下眼眸,如粉蝶般停留下来,轻扬着翅膀。
“司徒冥,你为什么要娶我?”
还是那个问题,她一直捉摸不透的事情。这答案,隐约地,让她恐慌。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可是又开始忐忑,生怕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了太大的打击。
但,司徒冥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声音暗哑,带着小小的魅惑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事实上,就连他,也开始担心起那一天的到来。
夜晚,他没有去司舞儿那边,只是给她拨了个电话。司舞儿极度怨恨起那个女人来,却只能装作委屈的样子,不让冥心烦。
“冥,洛姐姐怎么样了?她好些了吗?”
“好些了,我今天不过去了。”
司舞儿眸中一暗,声音也跟着起伏,“冥,你是不是怪我今天去找你?”
“不是,”听着她有些委屈无辜的声音,司徒冥也不忍责怪她,“现在不安全,再忍几天吧!”
司舞儿不再说什么了,她会忍,等到那天过后,再也不会让那个女人靠近他。
眼下,离周三也就只有三天时间了。
第二天晚上,洛颜被洛呈风约去吃饭。那副妖孽尊容,任谁路过都忍不住看上两眼。比起洛颜的回头率有过之而无不及。
餐桌旁的服务员一脸含羞为他们点着菜,是不是地瞟上两眼,春心大动。
真的是好俊俏的男人。
那副含春的模样,让洛颜的好胃口顿时少了几分。她忍不住白了苍天一眼,对着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说道,“你敢不敢低调一点?”
他那副满目桃花的样子,任哪个女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扑上来。
这一点上,他就比司徒冥差劲多了。同样是帅到无与伦比的地步,人家司徒冥就懂得何为低调,一身的寒冰让人无法接近,一脸的冷漠更是拒人千里之外。
洛呈风闻言,抛了个媚眼给她,“你懂不懂得何谓利用资源?”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沉吟了片刻,“你周三真的要去订婚?”
“恩。”
“那爸妈那边?”
按理说,订婚可不是小事,双方父母应该都出席才对。可是眼下,他已经将洛颜和司徒冥的消息径自隔断,不让父母知道。
毕竟,这场订婚能不能进行,还是个未知数。
“不要告诉爸妈,哥,你来参加就可以了。”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这场订婚究竟是为什么,究竟会不会算数,若是把爸妈叫回来参加,万一订婚仪式上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真的难堪了。
洛呈风了然地点了点头,深表同意。
“颜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过去是不是暗恋过司徒冥?”那时的她,已经脱离了他的管辖范围,所以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只依稀记得,似乎她提到过他,还给他写了封信告白。
那个人,似乎也叫司徒冥。
洛颜脸一红,立即尴尬起来。她现在最怕有人将陈年旧事翻出来提,尤其是这一段,每一次翻出来都在提示着她当年有多出格多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