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此刻,司徒冥才发现她已经醉了。
否则,清醒的她会克制,会压抑,不在他的面前表露出如此的样子。比起她白天清醒时的迷茫,洛颜醉酒后的靠近更加让他感到震撼。
她的小爪子在他的胸前比划着,低声问道,“司徒冥,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订婚?”
那是她清醒时不知如何开口的问题,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司徒冥抓住她那柔若无骨却极不老实的小手,放在他的唇边,一张口便咬了下去。说重不重,但倒是让她感觉到疼了,委屈地抽回自己的手。
“洛颜,我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我。”
因为我,同样没有忘记你。
只可惜,后半句,她听不到,因为他说不出口。
洛颜极为无奈,这人就是这么讨厌,在她清醒的时候不回答她的问题,就连她现在醉了,还是欺负她。
她无语,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他。
而司徒冥在将她送回家后,便接到了司舞儿的电话。她那柔软似水的甜腻,每一次都让他无法拒绝。
每一次,她只要一撒娇,他就会无可奈何,任她胡作非为。
舞儿。最近因为洛颜的事冷落了她,这小妮子恐怕又要生气了。
司徒冥无奈地摇摇头,开了门朝她走去。只是这一次,司舞儿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扑向他的怀里,热络地将他融化,而是将自己蜷缩起来,坐在窗台上看向外面的风景。
她被他保护起来,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她并没有失去自由,可因为司徒冥的关系,她不会一个人到很远的地方,也不再漂泊流浪。
她的生命里,多了一个男人。他给了她一个家,却也让她失掉了很多年轻的快乐。
看向窗外,偶尔,她也会向往外面广阔的天空。可是想到司徒冥,她的心便被填的满满的,不在乎其他。
只是,对司徒冥来说,她并不是他的全部。
他的心里,总有个地方,是她无法触及的。
现在,他越来越少到这里来,她越来越少的时间看到他,那种恐慌也变得强烈起来。她必须做些什么,不让他离开她。
司徒冥在窗台边上,有些心疼地将她瘦削的身体搂在怀里。“舞儿,对不起。”
他的下巴在她的头顶上轻柔地摩挲着,她心中一震轻颤,将头向他怀里缩了缩。
“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
“那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这一次,司徒冥沉默了许久,才低沉地回了句,“不是。”
喜欢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他喜欢舞儿,因为他想保护她,想照顾她,想将所有的美好都呈献给她,想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对于洛颜,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
从她再次出现的那一刻,他忽然就不想让她再离开了。洛颜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极特别的,那种细微而轻柔的情绪似最甜美的毒药,融入血液中,侵蚀血骨。
洛呈风的出现,更是让他的情绪失控。
他的迟疑,司舞儿并不是没有觉察。毕竟女人对于感情的敏锐程度,远远高于男人。所以在她的脑中顿时形成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司舞儿双臂搂住他的腰,有些委屈地说道,“那下周三的订婚,是真的吗?”
“等事情结束后,会取消的。”他安慰着她,这原本就是他的计划,可此刻他却有了沉吟。
一想到两人会各走各的,再无瓜葛时,他的心就仿佛被掏空一般,有种无以名状的失落。
等到她知道了真相,离开了他,她就会和黎牧臣复合吧,或是投入其他人的怀抱。到那时,他再也没有资格兴师问罪。
或者,连过问的资格都没有。
司舞儿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柔声问着,“那订婚那天你会请我去参加吗?”
他音调一沉,“舞儿,不要胡闹。”
感觉到她浑身一颤,立即又温柔了下来,“等到将常青的人消灭后,我便正大光明地带你出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那时,舞儿便是安全的了。
司舞儿闻言,立即露出笑容,红唇在司徒冥的脸上热情地亲了一下,然后又迅速躲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
她开心,终于可以和冥一起出席各种场所了,到时就能更早地融入冥的世界里。
但同时,她也不会大意。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敏锐,她不会让别的女人有机会抢走他的。所以在他怀里时,她不安分地蹭了蹭,让自己的唇印留在他的衬衣上,那抹红色在白色的背景下,异常醒目。
陪着司舞儿闹腾了一会儿,在午夜时分司徒冥独自开车,回到了洛颜身边。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对她极不放心,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将她带在身上。此时的她,有些口渴,嗓子火烧火燎的,极不舒服。
她迷迷糊糊地走下床,就要下楼找水喝。没想到,司徒冥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隔着白色纱帘,朝外面凝视着。
“司徒冥。”她不由唤了他一声,只见他回过头来,为她倒了杯水。
洛颜看着眼前的男人,比起五年前更加有魅力,如刀削般棱角分明,每一个弧度都极致完美,那薄削的唇似是无情,却尤为性感,一双眼眸是如墨般深沉,却流转着似夜色星辰般的璀璨。
洛颜接过水杯,淡淡地闻着他独特的气息,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