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战持续了一个月,整个战场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青木真人出关后得知此事,便赶往战场上,想要阻止这场无谓的战争。
怎奈何,到时已经尸横遍野,这飞沙战场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青木真人有些悔恨,自己不该将这粒仙丹送出去,就连自己心爱的人也成了这血泊中找寻不到。真人伤心欲绝,于是抬手之间,一招“万木参天”,地面上生长出了这些参天大树,将整个战场都掩盖起来,活像是一个墓地。
沐秋听闻这样的往事,却怎么也没有悲伤的感觉。沐秋只是不解,他们为什么要争斗,到最后,长生的梦使得大家都不得长生,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时隔千年,沐秋看着那些尸体,就恍若是亲身见证了那场腥风血雨。此后,这里便成了灵木宗的禁地,无论何人都不得入内。
“那,那我是怎么进来的?”沐秋问。
,“当然是我开了门户,让你进来的。”树精化作一个老人模样端坐在那里。
树精一脸慈眉善目,他看着沐秋的眼光也很柔和,这像极了太上长老爷爷。
“前辈让我进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晚辈做的吗?”沐秋低身一礼。
“不急,不急。故事还没有讲完。”老人摆摆手,他已经千年没有说过话了。
“千年前,我被青木真人搬来,成了阵眼。那时,我还只是一个修行了500年的小树精,青木真人让我在这里守护千年。如今,我也功德圆满,也正是飞升得道之时。可却没有人来这里,幸好,你这小子脑袋不太灵光,便进来了。呵呵。”树精本就没有嘲笑的意味,只是拿沐秋逗逗趣。
沐秋抓抓头,有些木讷。
“我在这里修行日久,也不知外面的景况。我将脱离这里,却请你去通知宗门长辈,我炼了个灵物在此暂代阵眼。我好飞升去。但,吾这几日修行日益精进,才感觉到,我这阵里有个了不得的怪物藏在某处,我却探查不到。此事甚为重大,务必通知师门长辈。”树精表情极为庄重。
“弟子谨记在心。”沐秋极为乖巧。
“好好好,虽是笨了些许,却也是个不错的孩子。来来来,我有一柄灵木剑,便赠予你了。”树精说着,便从嘴里吐出一把泛着青光的宝剑。
沐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雪地里,身上竟是覆盖上了厚厚一层雪。他突兀的站起身来,却发现手中多了一把剑。他有些惊讶,原来这不是梦。
想着昨天那位,本以为命不久矣,却没有想到忽如一夜梦归来。他立身在这平阔的土地上,这脚下的土地上仿佛满是鲜血。
——
“我有要事禀告掌门,望师兄代为通传。”沐秋站在青木殿之下,低着头。
站在台阶之上的师兄看着这个杂役。
“一个杂役能有什么资格去面见掌门?”师兄一脸恼色。
“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我帮你转达便是。”
“弟子沐秋却有要事,须是掌门长老,其他人恐怕……”
师兄本有恼色,却听来“沐秋”二字十分耳熟。
几般思索之下,才想起前几个月里,这个名字正是太上长老和掌门提起过。此时想来,这小子虽是杂役,却不可小觑,其必有过人之处。
但再多的修饰也无法改变,沐秋就是一个杂役。杂役能干什么?不过是喂喂马,浇浇水,端端茶。就这样的身份能有什么大事要面见掌门呢?
“只是掌门今日不在,明日,明日再来就是。”师兄有意阻拦。
沐秋不说话,他只是看着那大殿里面一眼。他有些讨厌这位师兄了,人与人的差距在哪里?
沐秋没有再回头,或许这也是命运的一部分呢?沐秋在雪地里缓缓前行,他想着,掌门都见不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便不去办。
雪天不过几月就过去了,初春时节,各种飞禽走兽又欢腾起来。沐秋依然还是沐秋,依然照着原先的生活轨迹生活着。
天空之中飞下一道紫光,沐秋扔下水瓢,它掉在水桶里
,溅起了些许水花。那是一个老人落在了田埂上,微风吹起他的褂袍,沐秋一时看的呆楞了。
老人正是太上长老,这位历经千年的老人,一身仙风道骨。他依然杵杖而来,走的有些飘然。
“弟子拜见太上长老。”沐秋见老人走近,便拜倒见礼。老人显然觉得一愣。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才发觉,一年不见,这孩子明显成熟了很多。不知自己闭关这段时间,在这孩子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起来吧。”老人抚起沐秋,“几日不见,修为日精,可去成为外门弟子了。”
“弟子。弟子……”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老人假装愠色。
“弟子有事禀报。”沐秋低下头。
**
在掌门的大殿内,两位灵木宗最尊贵的人坐在堂前。
“隆冬之季,弟子被禁地内守护树灵召入禁地内。树灵前辈告知我……”沐秋把树精所托之事尽数告知给两位灵木宗的掌权者。
“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告知?”掌门厉声道。
旁边那位师兄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失,忙站出身来。若不是自己眼睛里存在偏见,便也不会有这事情。而同时,掌门还不太了解这后山的禁地。
他看向太上长老,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感受到掌门的目光,自然知道他要知道些什么。
“哎,没有想到,千年过后,竟是还把这件事情摆在了眼前。天意,天意啊。”老人感叹。
千年之前,太上长老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正如现在的沐秋。他亲眼见证了祖师招手创造的禁地,那是怎么样的神仙法力。而到了如今,老人也拥有了祖师那般的神通法力,可是他的眼睛里却依然像是回忆着那么一天。
而今,就是那小树精都快得道成仙去了。老人不由的赞叹着时光匆匆,竟是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