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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蒋桂花说,她认为杨尚昆同志对这个问题的解释是全面科学的。也是认真负责的。杨尚昆同志是当时从巴西随中央纵队和三军团连夜北上的当事人之一。他说:“密电”问题,当时凡是军用电报,都是用专用的密码拍发的。而且不止一套密码,还有不同的密级。也可以说,都一q密电。我虽然没有见到那份原电,但最早收阅电报的叶剑英同志,当时亲口告诉过我;毛主席和周总理,也多次讲到这件事。后来,我又问过当年抄收这份电报的吕黎平。对有这样一封电报,是没有疑问的。原电毛主席看过后,要叶剑英立刻送陈昌浩,以后没有再找到。但是从中央北上后,给张国焘等人的电报中,仍然可以找到证明。”

无疑,杨尚昆的观点是负责的,是历史唯物主义的。

走在今天的大地上

1935年9月9日夜至10日凌晨,李特带着一队骑兵追上毛泽东所带的三军团的地点。很多人进行过考证,普遍认为在今天若尔盖县的牙弄寨至求吉一带。如果按“喇嘛庙”和“山口”之说来确定具体位置的话,很有可能就在求吉寺附近。

走在求吉的山寨中,这里的藏族同胞常常会自豪说:“我们这里是红军长征过四川的最后一个寨子。”然而,求吉乡的几个位于川甘边界上的寨子,到底哪个是最后一个呢?女副乡长拉姆笑我这个问题问得太笨。她说:“哪个寨子都是最后一个。因为加上后来的红二、六军,红军有快20万人从这里去了甘肃,哪个寨子都有红军,红军从哪个寨子出发到甘肃哪个寨子就是最后一个。”

不过我第二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在拉姆说的“最后一个寨子”——下黄寨,听到了寨子里最后一个老红军的故事。去听故事的这天又是一路大雨。过求吉河上的“风雨桥”后,我们才从一位赶着牦牛过桥的藏姑娘那里得知:“去下黄寨的路,要先从河东岸,往上走,等过一座水泥桥后,再到河西岸。”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在雨停下来的时候,我们才找到了下黄寨村村委会所在的然安寨。在村口一打听,我们找的老红军克牙,两年前已经去世了。我们来到了克牙的家中。见到了他的儿子罗亚。罗亚说:“老人是2003年去世的。克牙他是我的岳父,老红军。他的汉名叫岳安寿,是1934年。从四川巴中县的岳家坝参加红军的,扛上枪就开始长征了。”

63岁的罗亚告诉我们,岳父生前经常给来访的人讲红军的故事。他是1935年翻过雪山到毛儿盖的,后来随右路军过草地。包座战役胜利后,岳安寿作为班长,带领全班在一个山头上站岗。9月10日,毛主席率领红三军团和军委纵队北上后,当时情况特别混乱,部队有的往北走,有的往南撤。几天过去了,岳安寿的这个班却被人忘记了。他和战友们对当时发生的情况全然不知。等他们发现自己被忘在这里时,已是9月底的事了。当时北上和南下的部队都走远了。岳安寿与战友商量后,就决定往北走,追赶大部队。可刚一下山,他们就和敌人发生了战斗。当岳安寿带着几个战士)中到然安寨时,又和当地的藏兵遭遇,战斗中几个战友相继牺牲。受伤的岳安寿被藏兵抓了俘虏。敌人将他绑在村口的大树上,挥刀要杀他时,寨子里的藏族老人瓦扎休,扑过来抓住岳安寿的胳膊说:“你们不要杀他!这个娃儿我要了。”就这样,老人救下岳安寿,给他起了个藏名克牙,后来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解放后,随着政策的落实,克牙被当地政府确认为失散红军战士。从此,克牙也成了当地的名人和“巴西事件”的见证人。

罗亚说:“2001年有三位外地人,跟着乡长来找我岳父,开始我们都认为又来了采访的记者,岳父刚要给他们献哈达,他们拉着我岳父的手说‘你的老家在哪里?你的汉名叫什么?你家有几个兄弟,他们的名字叫什么?’我岳父一一回答后,三个外地人都说“没错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原来这3个人是从罗亚岳父的老家四川岳家坝来的。

他们是在电视上看到记者采访克牙老人的节目后。发现克牙与自己父亲的长相很像。父亲在世时,说自己的二哥叫岳安寿,跟红军走了后一直杳无音信。临终前老人交代,如果有岳安寿的消息,一定要替他去看望一下。当即哥仨就从电视台找到了大伯克牙的地址,第二天就启程赶来求吉认亲了。

亲人相见,免不了泪流满面。克牙老人说:“我年事已高,不能回老家看望乡亲们了。现在国家政策好,这里的生活也过得去。有机会,儿孙辈多走走吧。”

2003年,克牙老人去世前,把女儿女婿叫到床前开了个会,他说:“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相信共产党,相信政府。过去,我们穷成什么样子,大家都很清楚。是共产党和毛主席,是改革开放,给我们带来了幸福生活。”

最后,罗亚对我们说:“现在我们和老家的人经常联系。有机会,我还要领娃儿们去一趟老家,替岳父去看看那里的乡亲们。我岳父虽然去世了,但他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你们从甘肃来,看望我岳父,可他却走了,要是他活着,不知道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这天下午,我们在罗亚家吃的晚饭。

啊,然安。当年红军北上经过川西北的最后一个村寨。

站在历史的天空下

9月9日,毛泽东走出巴西的那天,陕甘边界,红二十五军也从陕甘交界的豹子川启程,经白沙川,于当天到达永宁山(今陕西志丹县境内)。中共陕甘边区特委书记兼工农民主政府主席习仲勋、陕甘边区军委主席刘景范得知消息,一大早就从50里外赶往永宁山迎接远征而来的红二十五军,徐海东和政委程子华带着部队来到永宁山(部队刚到豹子川时,红二十五军领导与中共陕北永宁地下党组织接上了关系)。一见面,他们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相互问候,激动得泪流满面。

徐海东对习仲勋说:“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习仲勋也说:“我们也早就盼你们来陕北呀。刘志丹同志在永坪等你们呢!”

随后,他们相互交流对中国革命形势的看法,徐海东、程子华在与习仲勋、刘景范的交谈中,得知中央红军已到川北,并且已经打下了包座,现在正在向甘肃南部地区进军。

徐海东向他俩介绍了红二十五军的情况后,习仲勋也介绍了刘志丹创建的陕北红军的历史。他告诉红二十五军领导,刘志丹是陕西保安县金汤镇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从黄埔军校毕业后,受党组织派遣,在冯玉祥部担任总部组织科长。1927年蒋介石“清共”,刘志丹等几十名共产党员被捕,但是在押送到武汉途中刘志丹逃走了。他回到家乡就拉起了队伍,建立了方圆200多公里的苏维埃政权,创建了红二十六军。这几年一直转战陕北,歼敌3万余人。在陕北刘志丹的名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百姓都称呼他“刘青天”。

刘景范也说:“刘志丹同志让我们两人先来迎接二十五军,带你们一起到永坪。昨天中共西北工委得知你们到来的喜讯后,立即发出通知,动员边区和组织群众,沿途欢迎红二十五军。”

陕北革命根据地,是陕北人民在党的领导下,经过长期艰苦斗争创建的。在红二十五军进入陕北,在永宁山地区休整的几天中,得到了陕北人民无微不至的关怀。农会、妇女会、儿童团送粮送柴,慰问我军。赤卫军、儿童团为我们送信、站岗放哨、盘查行人。战士们看着这一切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很多老战士都说:“几年前在鄂豫皖苏区,人民也是这样关心爱护我军,可是长征以后这一切都没有了。现在又像回到了家。”

几天中,军长徐海东、政委程子华反复要求部队整顿军风军纪,切实执行群众纪律,和群众打成一片,搞好军民关系,虚心向陕北红军学习。同时,徐海东还命令部队每个人都要洗澡,洗衣服,干干净净进陕北,就连他自己也把那一身穿了一个多月的军装和八角帽洗净,晒干,又亲手将红五星钉在军帽上。就像参加重大的节庆一样,认真准备着……

红二十五军经过永宁山区休整后,高举着飘扬的战旗,在习仲勋和刘景范的引导下,经下寺湾(今陕西甘泉县)、高桥(今陕西安塞县)、安塞、蟠龙(今陕西延安市),于9月15日,在陕北党组织、红军和当地群众的一片欢迎声中,到达延川县永坪镇。

9月16日,红二十五军与陕北红二十六军、红二十七军,胜利会师。

当徐海东和刘志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时,红二十五军也胜利完成了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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