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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北国小城

呜...。

火车的汽笛声响起,将沉浸在窗外白装素裹景色中的茜晓唤醒。二十年的岁月对于一些人而言,只是一段段连接不断的回忆。但对于茜晓这个二十三岁的姑娘而言却犹如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毫无记忆可言。

窗外满是雪白的天地。房上的瓦,檐上的冰,甚至于那一颗颗垂柳,都是雪衣白衫充满了神奇的韵味。

车厢内传来吵杂的声音,人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有的脸上带笑,有的满是归家的期盼,有的愁眉不展。但无论怎样,他们都到达了他们的终点站。

列车缓缓驶进这座小城的车站。茜晓的心却没有一丝轻松。《用情》,耳机中张信哲那轻柔却又带着深入骨髓的声音传来。

“这个冬天,真的可以冻结一切.吗?”茜晓漫无目的的跟在人流的后面。最后一个下车,最后一个出站。

“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听山盟海誓说的字字都珍贵.。不见男人的眼泪.。”

茜晓有些后悔,她发觉面前的这座雪白城市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让她感觉如此孤单。

嘟嘟嘟..。。

手机铃声打断了音乐,耳机中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小晓!你在哪里啊.?”

“妈..!”茜晓应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跟妈说说,你这样公司也不去,家也不回了。爸妈很担心你,知道吗?”

茜晓站在街头,耳机中传来母亲碎碎的声音。她看着地面的白雪,甚至于母亲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事的妈,我只想静一静!”茜晓草草回了一句,迅速挂断电话。

对,我只是想静一静。在这个北国小城静一静。茜晓这样告诉自己。

提着行囊,茜晓站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她像个落荒而逃的逃兵。就像当年父母从这座城市逃出的那样。一时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了父母带着她离开这个城市时的一幕。

同样是冰天雪地,同样的车站。一对满面风霜的夫妻,手牵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夫妻两人眼中满是向往之色,他们看着站牌,等待着那辆通往梦想的列车。于是间,一切就变了。他们尽情的挥洒汗水,因为哪里不能将它们的汗水冻冰。他们可以构建自己幸福的家,因为哪里拥有他们所需要的商机。他们培养出了另他们骄傲的女儿,因为他们的女子同样坚强理智。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女儿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去逃亡,而回到了他们所想要离开的城市。

小城很小却依然繁华。不同于南方城市。外表冰冷的城市,这里的人却很热情。哪怕你走在街上随意拉过一个人来打听关于这个城市的一切,他都会耐心的为你讲解。这让茜晓找到了一丝安慰。

酒店并不高级,但据说在这座小城比较有名。房间内的陈设很整洁,雪白的床单,液晶电视,甚至于床头还有一个柜式小冰箱,里面摆满了各色饮品。在梳妆台的桌案上,放满了酒店为客人提供的方便用品。有方便面、茶叶、电水壶、甚至还有一个暖宝宝。

房间的价钱不贵,按现在来看确实算得上物美价廉。厚厚的窗帘,柔软的地毯。这也许就是北方人所谓的经济实惠吧。

茜晓放下行囊,送走服务员。衣衫鞋袜随意的丢弃在地摊上,尽情的感受这种从未有过的自由。冲进洗浴间,站在喷头下,猛烈的水流好似深冬里的一缕暖泉,唤醒灵魂的一点感知。茜晓终于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躺在床上,旁边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一个耳机从电脑延伸到她的耳朵上。洗浴后的头发没有梳理,就那么凌乱的散在床上。

这是茜晓平生首次的放任,甚至可以算作是种懒惰。不需梳理,不需整理,只需要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音乐,忍受内心凌乱的想法。房间好静,只有隐约耳机传出的微弱歌声,以及晓平静的呼吸声。韵律是那样的协调,就如夜色中月光与星辰般,虽然光辉却依然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时间的概念。窗帘将整个屋子掩盖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察觉外面是黑还是白。

耳机中的音乐已经停止,换来的是一阵基础的QQ闪动以及提示声。

茜晓懒散的张开眼睛,扫向电脑屏幕。在那屏幕的右下角,那只从来都是非常乖巧平静的企鹅竟然再缓缓闪动。

处于习惯性的点了一下,一个好友加入的信息浮现在屏幕之上。

“白色火焰!”点击,添加。茜晓想都没想的动了动手指。那个火焰头像便出现在了她的QQ之中。

“嗨.。你也在富豪酒店入住吗?”白色火焰的聊天窗弹出。

“嗯!”从来也不太聊天的茜晓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破天荒的应了一声。

“那太好了,我们入住的是同一酒店。!”

“哦.。!”茜晓依然回了一个字,她感觉一个字完全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思,就懒得再多写。

“朋友!在网络聊天中,用哦这个字眼,可是有些不太礼貌哟!”

“哦.。。!”

“被你打败了!怎么称呼你?可以做个朋友吗?”

“不可以.!”茜晓实在讨厌这种没意思的闲聊,于是果断的给出了三个字。

“回答的真是干脆!看来你是又男朋友了吧?”

沉静!茜晓盯着屏幕上后方的三个词陷入了沉静。男朋友这个词像一根火柴,点燃了茜晓的火捻。茜晓呆呆的看着屏幕,脑海中再出现了那张熟悉的脸。

迅速关上QQ耳机摘下。拿起床头的库房电话。

“喂!我想要一瓶红酒,请送到我房间来!”

得到客房服务的答复,茜晓放下电话。她需要酒精,来驱赶脑海中那张熟悉的面孔。也许,只有酒精的麻醉才能让自己乱糟糟的心灵安静下来。

服务员将红酒打开而后离去。茜晓毫无淑女的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

红色液体顺着茜晓的嘴角缓缓流出,顺着她洁白的脖颈划过,而后掉落在地上。其中更夹杂着咸咸的眼泪。

有人说红酒是情人的眼泪,里面有爱,有温存,有一丝丝苦涩与回味。唯一缺少的就是伤心,因为爱情不允许伤心参杂在其中。爱情是纯真的,可以浓郁,可以醇香,却不可以悲伤。

可茜晓没有喝出那种滋味,她只感觉到这红酒越来越咸,咸得让她无法忍受。看来红酒如人,充满了对人生的欺骗。茜晓如是想着。

打开电脑的音乐,一首《WhatAreWords》缓缓传出。

这首是曾经他送给自己的歌,在一次生日的惊喜中。茜晓清楚的记得那次惊喜。同样的音乐,同样的红酒,却是不同的心情,还有那少了的人。

穿着睡衣搂着红酒,将地摊上凌乱的衣物踢开。闭上眼睛,脑海中那个人缓缓出现。随着音乐慢慢移动,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甜蜜而又充满回味的夜晚。

音乐停止了,茜晓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手中的酒瓶也已空了。可她不舍得睁开双眼,想要留住曾经的美好。

可这是不可能的。那该死的音乐停止了。屋内静悄悄的,除了茜晓急促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其他。

也许,我是真的醉了!茜晓苦笑一声,将空酒瓶丢在床上。漫步的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了夜色,看到了满是车流的街道,还有街边不时走动的人群。

天空很干净,不像南方城市一样满是雾霾。明亮的银月挂在当空,几颗不太亮的星星好似多余的点缀映在月光的四周。

雪白的城市无法阻挡情侣们的脚步。透过窗口,茜晓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他们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幸福甜蜜的温存着。话语吐出寒气,却依然无法阻挡他们一肚子的甜言蜜语。

“我只能永远读着对白”

“读到我给你的伤害”

“我原谅不了我”

“就请你当我已经不再。。”

《搁浅》,如此情景,如此心情。是你送给我的歌吗?茜晓被电脑的音乐吸引,透过窗口望着夜空。透明的玻璃中,映出了她闪动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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