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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阿巴斯时期的教育(1)

阿巴斯时期是穆斯林知识的黄金时代,也是“整个穆斯林思想文化史上最杰出的时期之一”。一位法国历史学家说道:“征战时代已去,文明时代伊始。”我们可以看到,至伍麦叶王朝末叶,教育在整个伊斯兰世界已经普及了,大多数穆斯林,无论男女,都能阅读和理解《古兰经》。

穆斯林的整个教育制度分为两大部类,就是基础学校和高级教育学校。初级学校在阿拉伯半岛自然成长,而学校就设在清真寺和私宅内。除此而外,还有作为初级学校的“曼克坦班”(库塔布)。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亚古替讲到,有位筛海(长老)把他的房子当作学校。初级学校的大纲包括阅读、书写、语法、先知的圣训、算术的基础原理和一些祈祷诗词。“贯穿整个大纲,背诵是突出强调的方法。”高级学生学习《古兰经》注解、《古兰经》评注学、圣训、法学、学术理论、辞书学、韵律学和文学。高级学者自己从事天文、球面几何、哲学、几何、音乐和医学研究。

在阿巴斯时期,儿童教育从家里开始。在六岁时,男孩入了学校,而且从那时起他的正式教育就开始了。与男孩一起,女子也允许入学,希望女子能阅读古兰并获得宗教知识。“那些继续学习并能成为理论和其它学科的大师者作为职业来学。”

一位叫阿穆拉的女杰,把她的住房作为学校。男女同校教育制度在当时的阿拉伯人中盛行。“穷人也得到了教育的益处,甚至在有些情况下,奴隶也被招进学校。”在富人阶层中流行给儿童聘请私人家教的制度。

在阿巴斯时期,有三种教师:第一种是只在初级学校给儿童教《古兰经》的教员,称作穆阿里木,有时把教信仰知识的叫法格汗(教法学家)。穆阿里木的社会地位很低,并受指责。“不要听初级学校教员的忠告”,已经成为一句成语。第二类老师可以称作穆阿迪布(讲师),他们可以从事教授高阶层的子女以及王子和哈里发的子女。这个阶层的教师比初级学校的教师级别高。接下来是高级知识的教授。他们是逻辑、数学、修辞学和法学的专家。高级教师在公众中德高望众。

教师从学生那里则是以鸡、鸡蛋、奶子、面包和蔬菜的形式获得工资的,给教师的薪酬是非常微薄的。“凡是将自己献身于语言文学研究而不满足于校长的微薄工资者,或是私人家庭教师的话,那么他还得寻求其它谋生方式。作为谋生方式,诗歌和抒情颂词前景乐观。”许多人被指定为哈里发的歌颂家。然而,最为幸运者要数王子的教师。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师的薪水也更趋正常。伊本·白图泰记述,教授《古兰经》者有工资。在一段时间内,教师一天收入十五第纳尔,而这相当于王子的收入。“教师和穷学生由捐款维生,这些捐款是清真寺、拱北、医院有时是富裕阶层的捐赠,有些是从皇宫国库中收来的津贴。”

十五岁时,在家乡获得了基础知识的青年,常常去另一个较大的城镇听讲。为了求知,学者常常出游,作长途旅行。“既没有正常的教育制度,也没有固定的教学大纲,每位教师和教授有自己的教学方法和教学大纲。”讲师常常遵循自己或别人编写的教科书讲课。办学的人有权任命和罢免教授,甚至教学方法和科目的选择方面,教师享有充分自由。国家只在宗教危机之际进行干预。

一年内正常的定期假期不大盛行。假期的开始完全依赖于课程的结束期。经验丰富的教授将课本记住了,因此,他们在课堂上不会出现尴尬局面。讲课时速度缓慢,这样学生可以正确地做笔记,学生常常由于不能记笔记而受责备。在尼沙普尔的讲厅始终备着五百个墨水瓶让学生使用。讲师不仅仅满足于讲课,他还想学生应当听懂并理解所授的课。为此,他提问学生,并要求学生反问他。“好多教师在讨论问题时,离开坐席,与学生打成一片。”有时教师讨论校外的课题。教师有时将学生邀请到自己家做客。在高级学校的学生不仅仅是听课,而且还要钻研这门课。学生很尊敬他们的老师。学生个人为老师服务,与他们同出,从市场上给他们买些必需品,甚至为他们做饭。有时老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最优秀的学生。贺格尼和胡筛里娶了他们的恩师的女儿为妻,学生让老师满意之后,即学好了各门功课之后,可以要求领取证书。

在阿巴斯王朝时的教育不仅仅局限于小学的儿童,而且马蒙在首都建立了拜图里海克曼(智慧宫),在这里可以学到高深知识。希提教授说:“除了用作翻译局而外,这个机构作为科学院和公共图书馆,并且附设了一座天文台。”根据伊本·纳迪木传述,学院的院长撒拉目,由哈里发率领去希腊,把他们的作品译成阿拉伯文。托塔说,“智慧宫”号称具有第一所中世纪和现代大学的荣誉。因为,它早在波勒格纳、巴黎、普拉古、牛津和剑桥之前就高举火炬。“智慧宫”学院拥有一座图书馆,有一位图书馆员是著名的数学家和天文学家。这个人就是华拉兹米。许多大师和学者,诸如阿布·奴瓦斯、塔巴里、亚古布和马苏德云集在巴格达的各个学院深造。在巴格达约有上百家书店。

伊斯兰的真正研究院是尼杂米亚,由波斯大臣赛里居格·苏里塔尼、阿里普·阿尔斯兰和马立克·夏于十一世纪中叶所建,后来成为深造学校。据穆斯林历史学家记载,尼杂目里·木里克是在伊斯兰史上最早建立学校的人。据伊本·居拜尔记述,尼杂目里·木里克建立了教育制度,建起了好几所学院和大学。这些学校相应地获得了政府的许可。他将最有能力的人任命为院长。著名哲学家安萨里,曾在尼杂米亚执教长达四年(1091-1095年)。巴哈丁和伊玛目哈拉曼曾是尼杂米亚的优秀教师。尼杂米亚是国家承认的神学院。尼杂目里·木里克的其它学院在伊斯法罕、摩吾、撒马尔罕、巴里贺、阿兰泼、大马士革、噶兹尼,甚至在拉合尔也有。尼杂米亚在一次大火灾中幸存下来了,这次灾难是1258年胡拉古的灾难降临首都造成的,在铁木儿·兰夺得巴格达约两年之后,它与穆斯坦斯里亚一同消失。穆斯坦斯里亚由哈里发穆斯坦赛尔所建,“他于公元1234年为四大正统学派建立了一所神学院”。其建筑之宏伟以及用具之豪华,堪称无可媲美。穆斯坦斯里亚包括四个独立的法学院,逊尼派的每个正统法学派均有一所法学院,每个学院由一个教授领导,他负责管理七十五个学生,他免费为他们讲授。每个教授领取月薪,给三百学生每人一个迪纳尔,给该学院的学生每天配以饭菜。据伊本·弗拉特记述,在穆斯坦斯里亚有一座图书馆,藏有涉及各种科学的珍本。像尼杂米亚一样,这所学院逃脱了蒙古人的蹂躏。塔居迪·岛拉,是撒里居格的另一位大臣,可以说享有荣誉,他在伊斯兰国的尼沙普尔和其它城镇建了几所神学院。据说,在撒拉丁之前,他是伊斯兰高等教育的鼎力支持者,他以自己的名义建了一所学院,“塔吉亚”,其意为赞扬他对知识的厚爱。

“在所有的高等神学院中,圣训学奠立了教学大纲的基础,而背诵课得到了特别强调。”对于穆斯林来说,建一所学校是一项虔诚的事业。学校有土地和财产,其收入用来支持老师和贫穷学生。伊本·居拜尔说,在巴格达有三十多所学校,每天有五百学生从本市清真寺基金中领取口粮。

像阿巴斯的哈里发马蒙一样,法蒂曼王朝的哈里发哈克木于100年在开罗建立了一所著名的科学院——达儒哈克曼(智慧殿)。为了追求高深知识,他支持这个研究院。该院包括一座大型图书馆,一个阅览室和演讲厅。根据马格里斯记述,这个研究院的大纲是天文学、医学、语法学和哲学。公众可以自由进入,尽情享受,阅览和抄录手稿,从而得益。当撒拉丁当权时,这所辉煌的研究院告终,理由是这是什叶派的研究院,它在进行反对伊斯兰的逊尼派教条的宣传。

随着伊斯兰疆域的扩大,穆斯林继承了外来文化。是波斯——希腊文化的影响,帮助穆斯林在世界的知识领域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对此,P.K.希提教授说,“在很大程度上觉醒来自外来影响,部分来自印度、波斯和叙利亚,但主要来自希腊而且以翻译为标志,从波斯语、梵语、叙利亚语和希腊语翻译成了阿拉伯语”。对科学、哲学和他们自己的文学知之不多的阿拉伯人,在一段时间后,成了古代文明的继承者和传播者。在巴格达建立后的多半个世纪之后,读阿拉伯语的世界拥有新柏拉图主义、亚里士多德的主要哲学作品和格林的主要医学作品,还有波斯和印度的科学作品。

在吸收之前,穆斯林先将每门知识从希腊语或梵语或古巴列维语(中世纪波斯语)译成阿拉伯文。在翻译之初,纳斯唐里亚基督教人在希腊主义和伊斯兰之间起了联系作用。最初,叙利亚的纳斯堂里亚基督教人先把希腊作品译成叙利亚文,尔后又从叙利亚文译成阿拉伯文。在著名的智慧宫作为翻译中心建立之前,翻译工作由基督教人、犹太教人以及新加入伊斯兰教的人独立进行。在马蒙和他的继承者时代,智慧宫成了翻译工作的中心,而几乎所有的翻译人员都说阿拉麦克语,在这一时期,许多作品被译成阿拉麦克语(叙利亚语),但这没有持续多久。不久,希腊作品也开始被译成阿拉伯语。

在阿巴斯王朝的前几任哈里发期间,翻译工作得到了高度鼓励。印度人对阿拉伯世界作出了两大贡献:其一,天文学论文,其二,十进位制。印度的天文学论文,名叫赛丹塔,在曼苏尔的支持下,由穆罕默德·法拉兹译成了阿拉伯文。在曼苏尔的年代,亚里士多德和普托洛米的作品、优克里德的作品,还有其它古希腊、拜占庭、波斯和叙利亚的作品也被译成阿拉伯语。马苏德说,这些作品一出版之后,人们就认真钻研。

在伊历118年,哈里发曼苏尔病危,御医已经彻底失望。但是,聪明的哈里发请来了著名的医生和郡地沙普尔的主管者——乔治,在他的治疗下,哈里发痊愈了。在此之后,郡地沙普尔的研究人员在哈里发的宫廷内有了长期立足之地。哈里法对理性自由论和理想的神性概念给出了轮廓。曼苏尔的继承者不仅是知识的支持者,而且也是每门知识的耕耘者。阿米尔·阿里说:“撒拉森人的智力发展有了奇特的进展。”

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云集巴格达,听撒拉森人隐士的演讲。甚至,欧洲的基督教学生也入了穆斯林学院。在这个时期,群英荟萃。马沙拉和艾哈曼德·本·穆哈曼德·南哈温丁是阿拉伯的著名天文学家,他们生活在曼苏尔时代。前者以他的文学作品在进步史上闪耀着光彩。他在天体和军事领域以及天体的性质和运动方面写了几部珍贵的论文。后者以自己的观察,列出了一个天文表《穆斯塔麻里》,与希腊人和印度人的观察相比,这项工作是一大进步。

马哈迪的时代只是昙花一现。哈里发最希望的是,要破除邪教的细枝末节。因此,曼苏尔的外衣落到了哈如南的身上。在哈如南·拉什迪的时代,建立了一大批学校,成立了大学,修建了图书馆。穆斯林和非穆斯林在同样的学校学习,没有任何种族和宗教区分。身为诗人,哈如南·拉什迪给诗人以自由。他的慷慨和自由为他的宫廷吸引了不少诗人、饱学之士、哲学家和医生。语法学家阿斯麦,音乐家沙费、阿布杜拉·本·易迪里斯、伊萨·本·尤奴斯、伊布拉欣·莫苏里,几何学家和医生荟萃于他的朝代。也是在他的朝代,在大法学家阿布·优素夫的指导下,建立了哈南菲派教法学校。为了把科学书籍翻译成阿拉伯语,他还把曼苏尔建立的部门作了扩展。

在马蒙时代,阿巴斯王朝的智力发展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在伊斯兰的知识史上,他的朝代最为辉煌,最为显赫。大哲学家和著名学者马蒙充分认识到,人民的真正幸福在于教育和文化。他将自己的毕生精力奉献于实现这一梦想。为了人民的教育,他到处建立学校和学院。他把文学家请到他的宫廷,把外国作品翻译成阿拉伯文。作为支持教育和学者的结果,他的朝代在各门知识中出现了智力的复兴和穆斯林的发展。在他的时代,哲学、数学、医学、科学、天文学、历史和文学有了长足的迈进。考虑到这方面,马蒙的时代可以称为伊斯兰文明的黄金时代,并可以与在知识和文化的主要方面相当先进的罗马奥古斯丁时代相媲美。

在马蒙的时代,翻译希腊作品的运动达到了高潮。马蒙对此给于官方承认。马蒙极大地受到了希腊文化的影响。据说,他向拜占庭帝王写信,索要古代科学的作品选。收到满意的回答之后,他派遣了一位代表去收集那里的佳作。在他们回来后,马蒙下令将这些书翻译过来,而且也确实付诸实践了。在他的鼎力支持下,格林的希腊医学、优克里德和普特洛米的希腊数学、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希腊哲学被翻译成了阿拉伯语。

马蒙建立了一个称之为“智慧宫”的科学院,这里有一座图书馆,并且雇了好多翻译者从事这项工作。

这里有必要说说有关翻译人员的逸事。许多翻译者也是撰写者。亚哈亚·本·比提里格(伊历200年/公元815年)属于马蒙之前的时期,他翻译了《塔茂斯》,并据说翻译了普特洛米的《告德帕替目》和格林与黑泼克拉提的主要作品。哈加吉·本·马塔尔属于哈兰学派。据信,他是尤克里德的《基本论》的两个翻译作品的翻译者,一个是给哈如南·拉什迪的,另一个是给他的儿子马蒙的。

最著名的希腊作品的翻译家是胡奈因·本·伊斯哈格(809-873)。他是个基督教的阿拉伯人,是一位医生。在他的青年时代,他就去学术中心巴格达,在亚哈亚·本·马萨威医生的指导下学习医学。但是当他的老师对他的许多问题厌烦而将他逐走后,他就去了小亚细亚,去钻研希腊知识。他因有高深的阿拉伯语、叙利亚语和希腊语而受到仰慕,他是由巴奴·木萨所派遣的人物之一,专门来收集要翻译的希腊作品。作为翻译者,他的忠实是无可置疑的。因此,马蒙委任他为智慧宫的最高管理员。胡奈因是个能力非凡的人,除了翻译之外,他还写了三十一部书。他的许多翻译被译成叙利亚文,从这种版本又被别人译成阿拉伯文。除了无数的格林作品的翻译之外,他还把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普特洛米的作品也翻译过去。在他的翻译工作中,他得到了他的儿子伊斯哈格和国福民侄子胡拜什的大力支持。他还得到了易萨·本·亚哈亚和木撒·本·哈里德的协作。胡奈因的儿子伊斯哈格是另一名著名的翻译家。作为语言学家,他享有很高的声誉。伊斯哈格把相当数量的作品从希腊语和叙利亚语翻成了阿拉伯语。

塔比提·本·卦拉是巴奴·木撒的主角。希腊的数学和天文学的翻译就归功于他。除了他自己在逻辑学、算术、数学、占星术和天文学上的著作而外,他还校正了胡奈因对尤克里德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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