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天气得面色铁青,却被身旁的白云容拦下,劝解他不要与皇后当面起冲突,只好忍气吞声地坐了下来。
牧慈幽痛快地冷笑了一声,美眸转向了白炎灵,她敢保证,即便只是当太子的妾,这个女人绝对也会趋之若鹜,高高在上地将凤贴,在白炎灵面前一晃而过,“既然三小姐都未曾反驳什么,那么,本宫便将这凤贴将于你,希望你日后好好辅佐太子。”
说是这么说,可惜,凤贴高贵如她,被牧慈幽一扔在了地上,她始终优雅笑着,等着看白炎灵在她面前,狼狈跪下捡起凤贴,她要她在文武百官面前丢尽面子,反正她的名声也够臭名远扬了不是。
凤贴从白炎灵眼前,飘落而下,众人均纷纷等着这场精彩的好戏。
白宇天更是拳头握紧,瞪向牧慈幽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撕碎。
不过这目光更令牧慈幽兴奋,她嘲讽暗笑,哈哈,白炎灵啊白炎灵,你就如同你那贱人娘亲一样,跪在本宫脚下,如同低贱的狗一样,捡起本宫对你的施舍吧哈哈。
可,牧慈幽等了半响,也不见白炎灵有任何动作。
这丑八怪有这么高傲?这可是能够嫁给太子的唯一机会,她会舍得这么轻易放弃?
牧慈幽顿时脸色一沉,若是这废物不接她的凤贴,那丢人的就不是白家和这小贱种了,而是她堂堂一朝太后。
当下心一慌,却见白炎灵缓缓起身,这时才放下心来,这小贱种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她真是太过担心了。
白宇天厉喝一声,阻止道:“炎儿,坐下来。”
可惜,白炎灵似乎不听他的,缓缓走到皇后面前,牧慈幽心下暗喜,快像狗一样,在白宇天,在朝臣面前跪着捡吧哈哈。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屏息期待,皇后当众侮辱白家三小姐,这可是刺激的场面啊。
白炎灵脸颊淡过一丝讥讽,安安静静的小小身子,却全身透出浓郁的杀气,让人心头一悸,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凤贴之上,重重碾过。
众目睽睽,一片呆滞,这白三小姐是疯了吗,皇后的凤贴也敢如此践踏,但倒是给了皇后一个响亮的巴掌一般。
牧慈幽面露铁青,难堪之极,她堂堂皇后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怒火中烧地喝道:“白炎灵,你以为你自己是谁?高贵的千金小姐,只不过是低贱的废物,本宫允你和太子婚事,已是最大容忍,你不知感恩,还敢践踏本宫凤贴,该当何罪!”
很好,牧慈幽你还敢恶狗先咬人,那就不要怪她不给面子。
白炎灵双眸一凛,同样大声喝道:“皇后今日当着众朝臣的面,出言侮辱我白家不止,恶意重伤我爹,如今也开口说我不过是低贱的废物,我是不是废物,你还没有资格断定!
你贵为一朝皇后,却恶性昭昭,肆意辱骂,难道这北溯是你皇后打下的江山,难道我白家需要向你摇尾乞怜,难道当着众大臣面你还想一手遮天?
三问问得牧慈幽是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朝臣更是目瞪口呆,如此气势,简直比白宇天还要震慑人心,谁说白家三小姐是废物来着?
“你……”牧慈幽满脸怒火地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下肚,看似快要爆发,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不愧是见过世面的皇后。
顿时美眸寒若冰霜,冷冷与白炎灵对峙,“你一口一个罪责,扣在本宫头上,无非,是想嫁给太子当上太子妃,又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过,本宫如今告诉你,你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有本宫在的一天,你永远没有机会!”
原以为这样就能令这贱种灰头土脸,向她曲意逢迎,跪地求饶,岂料……
白炎灵大袖一挥,冷冷一笑,“太子妃算什么东西?天下没有什么是我白炎灵得不到的,不过我如今告诉你,太子我不稀罕,太子妃我更不稀罕,我劝你别再这么自作多情。”
“好一个不稀罕,本太子也不愿意娶她为妾!”
寿宴外传来一道震慑人心的声音,朝臣立即明白过来,是谁来了,纷纷起身跪拜:“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侍卫护送太子前来寿宴,众人见君白曜面色平和,并未因刚刚白家三小姐的话而激怒,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太子也同样不愿意娶白炎灵为妾啊,说明太子觉得白家三小姐给他当妾的资格都没有。
牧慈幽面上一喜,立即上前迎接:“太子亲自前来参与本宫寿宴,怎么也不通知本宫一声?”
君白曜瞧都未瞧她一眼,直接给君凰跪下行礼后,才来到牧慈幽面前,冷冷勾唇:“皇后要将白家三小姐许给本太子做妾,本太子怎能不来?”
牧慈幽一听是为这事来的,难免有些失落,随即讥讽瞥了白炎灵一眼,“是母后自作主张,未通知你一声,就将她私自许你做妾。如果太子不喜欢,本宫亦不勉强。”
君白曜只是淡淡地道:“她不能当本太子的妾。”
牧慈幽听了也无生气意向,恶狠狠地开口:“对,她连当太子的妾资格都没有!”
在白宇天忍无可忍之时,君白曜却来到了白炎灵面前,惊天说了一句,震惊世人,“她,要做本太子的妃。”
一语落下,君白曜俯身在她长发上留下一吻。
白炎灵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她倒要看看,君白曜能耍出什么花样!
朝臣纷议,什么?太子居然看上白家三小姐了,这么丑的女子,太子也看得上?那种相貌也能当太子妃?传出去岂不给我北溯丢脸,贻笑大方!太子也太儿戏了!
白宇天震惊地望着太子,即便他有老谋深算的心计,也猜不透太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当初在大殿之上扬言,只娶妾不娶妻的人是他,现在要娶炎儿当太子妃的也是他。
不过,这也好过皇后的刻意刁难,还是让白宇天稍稍放下心。
一旁的白云容倒是镇定自若,云淡风轻地继续喝着酒,优雅俊美得令在场所有女眷心神爱慕,只可惜没人看到那握着酒杯,骨骼分明的手将空着的酒杯,咔嚓一声,化为灰烬。
牧慈幽脸色剧变,骤然冷冷一喝,“太子,你疯了吗?”
君白曜如同看陌生人的眸光,看着牧慈幽,仿佛她比陌生人,更加令他厌恶几分,如果不是他心生疑虑,派人去调查当日对他下药的竟是另有他人,而这个竟是自己的母后,真是天大的笑话!
从今日起,他会保护白炎灵,不会再让她受到牧慈幽的加害,并且在皇叔归来之前,君白曜要她成为她的太子妃,势在必行,瞥过牧慈幽,冷冷勾唇,“是,我因为她疯了。”
众朝臣即使再傻也看得出来,太子不是在开玩笑,这,这分明是在向白家三小姐当众求婚啊!
“你……”牧慈幽气得呼吸都不通畅,她万万没想到最后跟自己作对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令她堂堂皇后情何以堪,不对,都是那个小贱种给太子下了迷药,令他神魂颠倒。
牧慈幽几乎气得吐血,不顾皇后形象,几步跨到白炎灵面前,掌风一过,狠狠打向她的脸颊。
谁知,被君白曜一把抓住了手腕,面无表情地制止道:“皇后,请自重!”
牧慈幽已经理智全无,脸部几乎扭曲,阴毒地喝道:“你……太子你这是维护这废物,而反抗母后了?”
众朝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恐怖的皇后,简直和平日里那个娴熟的皇后,天壤之别。
这时,一声威严无比的怒喝,震响大殿,“来人,皇后身体不适,把她给朕送回华清宫!”
出声的正是从和虞美人饮酒作乐中,清醒过来的君凰,他满面怒色,无比震怒,直到皇后被人送回去后,把视线投向了君白曜和白炎灵的方向,蓦然冷声道:“太子,你千真万确确定要娶白家三小姐为太子妃?”
仿佛警告一般,若是娶了白炎灵做太子妃,那白宇天原本就权倾朝野,岂不是更加嚣张跋扈,原本以为太子甚知他心意,这白炎灵绝不能娶,何况她其貌不扬,能力低下,哪个男子会看上这么个女子,他现在简直对太子太失望了。
君白曜不是没有权衡过其中轻重,也知道不能让如日中天的白宇天,再添势力,但他有的是法子对付那只老狐狸,白炎灵,他是断然要娶的。
君白曜低头睨见白炎灵正心不在焉,伸手便握住了那双小手,对着君凰如发誓般,眼神冷硬道:“父皇,本太子绝无戏言。”
君凰深深凝望了两人牵着的手,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啊,太子也逃不过情这关,也罢,自己不能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但愿太子能替他完成余愿。
正打算开口答应,岂料白炎灵一手甩开了君白曜,眼眸一挑寒星四溅,“我白炎灵何时说过要当这太子妃?”
君白曜脸色一沉,随即紫眸一闪,语气异常温和道:“炎儿,在父皇面前不要闹了,好吗?”
白炎灵完全不吃他这套,淡淡抬眸,毫不退让,“君白曜,我跟你没那么熟。最后警告你一遍,这太子妃你就算给路边的阿猫阿狗都无所谓,但是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一语惊四座,太子妃竟然被白三小姐如此贬低,一文不值。
且不说君白曜脸色不好看,君凰更是怒火中烧,大喝道:“白家三女,你这是看不起这太子妃之位?”
白宇天立即上前为炎儿解围,振振有词道:“皇上息怒,请恕微臣直言,小女刚刚被皇后吓得神志不清,现在难免空口说胡话,不如等过几日,小女从惊吓中安定下来,再做定夺也不迟。”
这摆明把所有过错推脱到了皇后身上,君凰有火无处发,毕竟是皇后理亏,侮辱了白家,才沉住气冷冷道:“好,那朕就给你们三日期限,三日后给朕和太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宇天松了口气,跪下谢恩后,把仿佛还有话说的白炎灵拉回了座位上,低声道:“回去爹自有办法替你解决,现在乖乖等寿宴结束,不许胡闹!”
白炎灵冷嗤了声,不再反驳地喝着闷酒,突然一双白皙的手阻止了她,“喝酒伤身。”
白炎灵唇角压下,杀意浓浓,“爹阻止我,连你也要阻止我?”
被君白曜那厮摆了一道,她现在是气愤难消,偏偏还得忍耐,她白炎灵何时这么窝囊过?
皇权再大又如何,若是用实力说话,她何必卑躬屈膝,若是没有白家,北溯就是一个垃圾!现在还敢用皇权来压制白家,这口气,老头和云容忍得下去,她可不是好惹的人!
绿眸刚闪烁着冷意,就被一双大手压制下来,揉了揉她的毛发,在她耳边磁声轻启:“炎儿,听话。皇帝和太子还是必须要存在的皇权,否则,北溯将民心尽失,等同灭亡。”
白炎灵收敛杀意,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不羁勾唇,“那么,皇后若是出个什么意外,你们不会怪我吧?”
白云容似乎充耳不闻,云淡风轻自顾自喝着茶,却等同与默认了。
很好。
今晚,牧慈幽就是你的忌日!
寿宴结束后,群臣纷纷而散,君白曜抬眸望去,白宇天和白云容正要离席回白府,却唯独不见白炎灵,他紫眸微眯,召来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亦打道回府。
这边,牧慈幽被侍卫送回华清宫的时候,怒火冲天地在屋内大发脾气,也无人敢进去打扰,她把屋内能砸地都砸得一干二净后,才渐渐冷静下来。
坐了下了,唤了个丫鬟替她倒茶消消火,岂料这丫鬟笨手笨脚,茶水倒了一桌。
牧慈幽原本就心烦意乱,现在连杯茶水都喝不好,怒上加怒,二话不说几个巴掌冷冷扇了过去,“狗奴才,本宫今日够受气了,连你也要跟本宫作对?”
丫鬟尖叫着捂着脸到处躲着,求饶着,“皇后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牧慈幽眸子渐深,她需要个人来给她消消气,阴毒地盯着那到处躲着的丫鬟,“来人,把这忤逆本宫的丫鬟拿下。”
一声喝下,几个侍卫进来几下就抓住了逃窜的丫鬟,踢她下跪,见避无可避她开始呜呜求饶,“皇后,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给您磕头啊。”
说着就砰砰地磕了起来。
牧慈幽眯起美眸,见她额头依旧完好无损,冷笑道,“你这是忽悠本宫呢?不如,本宫教你怎么磕头!”
说着牧慈幽一把拽起她的头,猛地拖到了门口,冲着那石门槛一下一下用力砸去,仿佛发泄般地嘴里念念有词,“小贱种,让你勾引太子,让你勾引皇上,今日本宫要你磕得头破血流,快,给本宫求饶听听!”
丫鬟的头皮被拽地硬生生掉了一层,头朝着那石门槛一下一下磕得头昏脑涨,嘴里无力地将那几句求饶的话一直重复着:“皇后,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几个侍卫见之不忍心,将头硬生生瞥了过去,这丫鬟估计是活不成了,谁让她在皇后心情不好时得罪了皇后,只能怪她倒霉了。
牧慈幽越来越享受丫鬟的求饶声,像似累了般,一把甩开了丫鬟的身子,那群侍卫站着不知该不该去看看那一动不动的丫鬟,是否已经生亡。
牧慈幽仿佛嫌脏了自己的手,擦了擦,优雅道,“找个地方,把她直接埋了,本宫不想在宫里再见到这个人。”
侍卫心一颤,皇后竟然不管那丫鬟是死是活,让他们直接活埋,不过这种事他们在皇后手下干的可不算少,只能应道:“是,皇后。”叹了口气,将丫鬟扛起直接搬走。
牧慈幽这才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慢慢享用着,岂料,一阵阴风袭来,吹得她毛骨悚然,赶紧唤丫鬟把窗关上,不过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丫鬟正关上窗,一道小小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现身她的身后,在她要发出尖叫之前,直接把她打昏搁倒在窗边。